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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太过华耀的凤眸,笃定她必定是害羞地跑到隐蔽处躲了起来。
百里沉疴思及此,不得不捋平身上乱皱的衣袍,清咳一声,拿起茶盏掩了掩自己微红的脸皮,扬声道:“进。”
话音一落,江墨流就手持着一封青竹色的请柬,绷着一张脸,浑身僵硬地走了进来。
他早就站在院门口,正准备出言禀告,冷不丁却听着里头夜惊鸿带着哭腔喊道:“逸竹,别进去……”
他顿时浑身绷紧,吓得赶紧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一口气咽回到肚子里。
江墨流擦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心里却直惊叹道:莫非,殿下他还是把持不住,准备在国丧刚过的时期……
这可万万不行啊!
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当他听见夜惊鸿又开始拼命大叫,他终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出言禀告。
如今,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百里沉疴的面前,先恭敬地双手奉上这份请柬,勾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硬邦邦道:“殿下,这是沈大人派人送来的请柬,邀您明日中午午时三刻,城中的玉华楼长虹包间,私下一聚。”
“叮。”
一盏翠色缠枝茶盏,被冷冷地搁在棋盘之上。
“一个邀本王明日去玉华楼私下一聚,一个邀惊鸿明日去城中的公主府私下一聚。”百里沉疴全然恢复了以往冰冷淡漠的态度,周身凌厉霸悍的气质瞬间爆出。
他虽是这般语气淡淡地说着,可眸中的寒光越凝越重:“可凑巧的,时间都是午时三刻。”
“逸竹,你担心是有人搞鬼吗?”
出言的,却是从角落里,慢慢踱步出来的夜惊鸿。
她脸上的余红还未散去,但神色却已恢复平静。
她再次看向沉默不语的百里沉疴,虽自己心里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嘴里还是安慰他道:“逸竹,你自去就是,我不会有事的。”
夜惊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握紧他的双手,认真地看着他,郑重道:“逸竹,你教了我许多的权斗方法,又帮我提升了武功,如今我的实力比之从前更胜许多筹,去一趟公主府而已,我能行的。”
“但你那头……”
“我那边,你最不用担心。”百里沉疴听着她温暖的话语,心中的那几许担忧阴霾,渐渐云消雾散。
他的手轻轻拂上她柔亮浓密的发丝,沉吟片刻,还是果断下令道:“江墨流,明日你带上四十名精英暗卫,务必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王妃。”
“是。”
江墨流立即跪地叩首,很快领命而去。
见江墨流终于离开,夜惊鸿脸色一变,马上抓住百里沉疴的手,迅速拉着他往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里跑,紧张地小声道:“逸竹,快看,方才有人在暗地里偷窥我们!”
百里沉疴一听,脸色更沉了。
他倒是不惧,只是冷静道:“惊鸿,不要慌张。”
说完,他用力地捏紧她湿漉漉的掌心,随着她走向一处被几棵高树所遮掩的视觉死角处。
他往下仔细一看,就见一对几乎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靴印,出现在微湿软的泥地上。
夜惊鸿小心地避开那对靴印,蹲下,神情冷峻地指着这对脚印,思忖道:“最近宛阳落雨,但来的快去的也快,其他透风的地方早已干涸,只有这些不见日光的死角,还带着湿泥。”
“所以,他才会如此不小心地留下脚印。”百里沉疴也肃了脸色,跟着夜惊鸿蹲下,看着这新鲜的印记,冷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敢置信:“我进这太和殿前,早已将殿内的每一处都细细排查了一遍,并无机关暗道,怎么可能还会有遗漏,让他人钻了空子能随意进来呢?”
“那说不定,是哪个武功卓绝的高手秘密潜伏进来呢?”夜惊鸿伸手,略比了比这靴印的长宽,马上精确地报数道:“从脚长来看,此人的身高大约在八尺三寸至四寸之间……”
她转头一瞄百里沉疴,眼眸闪闪,撇嘴道:“就和你差不多高。”
“但从他留下的靴印深浅来看,这人的体格并不强壮,还很瘦弱……”
夜惊鸿忽地止语,眼神一滞,有些心头惴惴地小声呐呐道:“莫非……”
“惊鸿,你怀疑是他?”百里沉疴知道她想到谁了,不由蹙眉,冷声道:“可我观他并无武功在身……”
“可,你忘记了他那手出神入化的机关术了吗?”夜惊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口开始“嘭嘭”乱跳。
不知为何,她只要一想起百里君落这个人,总觉得自己看不穿他。
“……惊鸿,还有苏晟的那条机械臂。”百里沉疴冷静地思索片刻后,又提出道:“如果是他为苏晟改造了机关臂,那么即便自己是天生残疾,那他想要四处走动,只要为自己装一对机关双腿,也是可以做到的。”
夜惊鸿闻言,心中却被更激烈、更紧张的情绪所覆盖,脸色也难看起来。
“不管那人是谁,但我和你两人,尤其是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发现不了有其他人在这里窥视呢?”
她有些急躁,“腾”地一声站起,坚决道:“不行。我们还是要再检查一遍!”
不由分说,她又拉着百里沉疴开始在四周翻找、排查起来。
小院子里的每一寸土地和角落,全都被他俩翻了底朝天。
确定小院子里,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的异常后,两人才出了院子,又继续在大殿里其他的地方快步走去。
可就在他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的那一刻。
一道鬼魅的雪白影色,忽然从院子的一角处,一闪即逝。
次日,太和殿外,两架并排而立的金漆马车前。
夜惊鸿一身素雅的淡蓝色镂金织锦长裙,头上只戴着三支玉雕玲珑芙蓉簪,面上还蒙着一方纱巾,美人面被掩去大半,却依旧难掩其稀世难寻的国色芳华。
而百里沉疴亦是装扮庄重,而不失潇洒倜傥。
他今日着一身玄色龙纹对襟长袍,墨鬓的两缕长发随意地飘飘而坠,顶上的碧玉冠在正阳的光芒下炫华流丽,却不失玉质的温润华贵。
百里沉疴捏紧握在手中的玳瑁折扇,沉吟片刻后,抬眼看向即将登上马车的夜惊鸿,还是决定要先送夜惊鸿去公主府:“惊鸿,还是让本王送你过去吧。”
一只脚已踏在马车边上的夜惊鸿闻言,回头看向他。
见他脸上略带紧张,眉头都不自觉地蹙在一起,夜惊鸿反倒彻底释然,对他轻柔一笑,如画的眉眼里,俱是化不开的浓清蜜意:“逸竹,你那头是大事,不可耽误。”
“若是让沈大人他们知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得如此紧张,怕是会质疑你太过感情用事。”
夜惊鸿冷静地分析着,最后还是轻声安慰他道:“逸竹,你不是还让那么多暗卫跟着我吗?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钻进马车,又掀开车帘,对还站在原地凝视着自己的百里沉疴,灿烂笑道:“我很快就会回太和殿的。”
她的话音落后不久,马车很快就行驶向前,出宫门而去。
百里沉疴一直目送这马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宫门口后,才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第238章 挑拨离间()
“王妃,公主府到了。”
江墨流低沉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
夜惊鸿缓缓睁眼,打开车厢门,弯腰钻了出去。
昂首立于公主府前,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巍峨庄严的铜皮府门,而是府门口,两尊石雕精琢的骏马雕像。
只见两匹骏马肥硕魁梧,前头两蹄皆高高腾空而起,只留两条壮硕的后腿支撑点地。
夜惊鸿黛眉一扬,又走到前头仔细地打量去。
就见石马的马鬃,根根笔直向上,刚硬似针;又见石马的额上鼓囊似圆锥,隐隐透出一点尖锐的石角尖,心中一动,想起那天入城之时,拉车的汗血宝马来。
这位北泱公主倒是很有意思呀,她想到。
平常的皇亲贵族,放在门口的门当石雕,不是狮子就是麒麟,但这公主府门口,却特意摆放了一对奔驰的汗血宝马,作为门当石……
夜惊鸿一时间也猜不到这位绯烟公主的意图。
但她心里却记下了这古怪的一处,等着回宫问百里沉疴去。
江墨流已走到府门口,拉起镀金门环,敲响铜门。
不一会儿,府门打开。
两排衣着精美、神情恭肃的丫鬟自府门内鱼贯而出,分列两侧,跪地叩首,齐声高呼:“恭迎夜姑娘。”
不一会儿,又走出一位高鼻深目,带着胡狄血统的漂亮大丫鬟,径直来到夜惊鸿的面前,福身拜见道:“奴婢是公主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塔娜,请夜姑娘随奴婢进府。”
羊皮大袄,衣襟左衽,头戴毡帽。
夜惊鸿在她一身传统的胡狄装扮上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点头颔首。
塔娜见此,竟也冲着夜惊鸿点头微笑,然后转身往前走,为夜惊鸿引路。
江墨流在夜惊鸿迈腿前,悄悄向她打了个眼色。
夜惊鸿眼眸里锐光一闪,迅速转头,跟上塔娜。
进了府门,入眼则是一块巨大而沧桑的黑色耀光石,作为玄关影壁。
此石上没有一字一画,亦或是粉漆金饰。
整块巨石棱角粗糙却浑然一体,上头俱是斑斑驳驳的石纹脉络,与北泱皇宫古朴的气韵一脉相承。
夜惊鸿抬头看了这端景石几眼,又默不作声地跟着塔娜继续向前走。
绕过这端景石,塔娜带着她一路经过静谧的池塘,穿过几条曲折的抄手游廊,停在一座高高的翠竹阁楼下。
夜惊鸿抬头往上一看,就见那阁楼上四面全被冰蚕雪丝织成的薄纱轻轻覆盖,阁楼上除了八面檐角上各悬了一串普通的铜铃之外,再无任何的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