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唱歌作什么?”
夜惊鸿停下脚步,抖抖衣袖,摇头无奈地叹息道:“身陷囹圄,不愁吃喝,唯思念家人尔。我让士兵们站在牢房外给他们唱家乡小调……”
她勾唇弯弯,笑容格外和煦:“这不也是为了缓解他们的思乡之苦嘛。”
使臣可不会这么想。
“可是夜主帅,”他声音开始急促,几乎是尖叫着追问道:“你这般引起他们的思乡之情,那他们……”
“唉。”夜惊鸿抬手就打断了使臣的话。
她伸出食指,淡笑着来回在使臣眼前左右摇晃,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兵俘思念家乡,家乡的亲人亦思念着他们,我这么做不过是聊以慰藉罢了,关键还不是得看其他几国的陛下怎么做?”
“毕竟,这十天之内只要把我们要的割地赔款全送过来,这些兵俘就可以全部回家,怎么样?”
夜惊鸿挑眉看向使臣,而她那唇边的一抹笑,看在使臣的眼里却是一道黄泉催命符。
使臣就白着脸瞪着夜惊鸿,半天没有说话。
夜惊鸿见此,也不再逼迫这个并没实权的使臣,而是突然转身,对着两侧的北泱士兵们大喝一声:“用南楚和东璃语跟他们喊,只要他们的陛下愿意割地赔款,就放他们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是!”
所有人中气十足地应答道,随即便开始对牢笼里的俘虏喊话。
话一喊出,不少原本神情麻木的战俘们,突然便情绪激动起来,纷纷扑到栅栏边,双手疯狂地扑出间隙外,悲怆地大吼道:“回家!我们要回家!”
他们绝望的嘶吼声直冲天际,在这阔大的深山里,竟也震得整个山壁摇晃起来!
“我们要回家!”
他们一声声悲怨的吼叫,还有极致的哭喊,让使臣瞬间便捂着耳朵吓趴在地上,双股战战,闷头哭出声来。
“把使臣大人扶起来。”夜惊鸿淡淡地一挥手,立即有两名士兵迅速跑来,一手架着使臣一条胳膊,用力就把他如烤鸭一般架了起来。
看着使臣一脸灰败,夜惊鸿踱步而上,关切道:“使臣大人可是身体不舒服?”
“微臣,微臣……”
“不舒服,怕也只能忍着。”夜惊鸿眸光犀锐,别有深意:“因为关押西昭的五万兵俘的大牢并不在此处,一会儿大人怕还是要跟着妾身去那里转转……”
“不,不要去看!”使臣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便立时回过神来,失控地大喊道:“不能,不能去!”
“也好。”夜惊鸿善解人意地微微颔首,伸手一指出口,轻笑道:“那,就劳驾使臣大人随妾身一同出去吧。”
夜惊鸿话音一落,就转头往前头走,一边走一边感慨道:“这天底下的皇帝,都是万民的君父。这天底下,哪有自家孩子被困住了,不想尽一切办法去解救孩子的父母呢?”
“所以啊,平民百姓救子,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这其他几位陛下若要救子……可不就得拿真金白银,丝绸盐铁,外加良田国土来救了?”
她顿了顿,回头又看那心如死灰的使臣一眼,冷笑:“是不是这个道理?否则,连自己的臣民都不愿赎救,那又哪里配称得上一国之君呢?”
“大胆!”
使臣一听,消失无踪的红晕突然瞬间暴胀于两颊中,烧红如血:“尔等是何身份,竟然随意质吠我西昭大帝?”
“我是没资格随意质吠。”夜惊鸿没有动气,而是惋惜着,开始卷起两腕的袖口,边徐徐说道:“这世间上,也没有谁真的有资格随意质吠天家的事。但……”
夜惊鸿微微眯眼,看向使臣的目光冰寒若雪,杀机四伏:“但架在西昭与北泱边境的那座钢铁炮人,虽不会质吠,但一旦质吠……”
她快步跨到使臣面前,凑近了看向他的双眼,冷森无比:“这西昭的皇位怕一夜之间就得改朝换代,移物换主了。”
“唉,那毕竟是,能瞬间灭了阿狮兰十五万铁骑的大凶器啊。”
夜惊鸿对他勾唇一笑,转头便大步离开了土牢。
当夜,西昭使臣递紧急密函,八百里加急急送至西昭国都蓉城皇宫。
而仅仅三天后,伴着陆续自南楚和东璃赶来的使臣,西昭又派了一队文官队伍,亲自将割地赔款的契约书押送至北泱宛阳。
“好,甚好,大好,极好!”
百里沉疴在拿到西昭割地赔款的契约书后,忍不住开怀地抚掌大笑道:“还是惊鸿厉害,能这么快将西昭那头拿下,朕真是万般言辞,都难以表达心中之快啊!”
就坐在他身边的夜惊鸿,闻言翻了个白眼,揶揄他道:“西昭本就国小势弱,被吓唬一下就掏钱保命也是情理之中。”
“但东璃和南楚就不同。东璃如今今非昔比,若是继续用这一招,或许也有用,”夜惊鸿随意拿起契约条款,边看边念叨:“但南楚素来钢硬,怕没那么好对付。”
“这一次,南楚必会屈服!”百里沉疴眉头一拧,笑容凛寒:“待轩辕凌风将轩辕一族全部撤来北泱,他南楚还能如何?要战,便将四面铁人全都移向,全都对准了南楚邺华的皇宫,朕倒要看看,是怀帝的嘴硬,还是朕的炮火硬!”
第428章 族人(一)()
自南楚大败于北泱后,朝堂内派系攻讦不断,互相倾蹋;民间则物价飞涨,粮食欠收,百姓食不果腹,流民四起。
一时间国内动荡不安,时局大乱。
清晨,南楚国都邺华城城郊西十五里处,一座高峻的山脉下。
已是繁春,四处皆是茂密的新叶鲜花,和高大新出的竹林。
一人并一匹矮脚小棕马,闪没在这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时隐时现。
不远处,就在离这片竹林背后的半山腰上,两个蓑衣蓑笠的人,正并肩趴在凹坎下,悄悄探头,杀气腾腾地看向那突闯着。
其中一人稍稍抬头,蓑笠的边间上扬,里立时露出一张绝艳的芙蓉玉面来。
她微微眯眼,看向林中还在穿梭的闯入者,红唇轻启,声音却略显嘶哑:“李仇,看路线那贼人很快便要过来了,咱们……”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话的,是她身边的蓑笠者。
这蓑笠者亦抬起头,边角破损的笠延下,是一张被几条贯穿全脸的刀疤,彻底损毁的清秀容颜。
她嘴里叼着根长长的草秸秆子,不屑地咀嚼着,目光寒煞如刀:“做干净了,往后山一扔当花肥。马倒是可以留着。”
“行,就听你的。”
另一人压低声音嘶嘶地说道,同时将蓑笠往下重重一拉——
“上!”
随即,两条残影从虚空中跃起,迅速消失在密竹林中。
而另一边,那牵着马的高挑身影,似乎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
只见这人不急不缓地牵着马,按着某种既定的规则往前踏步,草履在湿润的浅草从中滑来滑去
这人也戴着宽大的蓑笠,不仅如此,还用白纱将整张脸全部覆盖,只露出一双寒锐而略显疲惫的凤眸。
突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自他的背后突然跃起,一声刀剑戾鸣,眼看着刀刃就要劈在这人的肩背!
“叮!”
一道雪亮的刀光迅速抵上袭来的赫赫杀刀,那牵马人就是瞬间就向后空翻,两腿直蹬偷袭者的胸膛!
可就在这时,又一道黑影自牵马人的正前方奔来,与此同时,三发凛光闪烁的小柄飞刀从三个方向,同时射向他!
“叮叮叮!”
那牵马人在飞刀扎来的一刻,突然伸手摘了斗笠,回手一掀,直迎飞刀,竟是在一刹那间就在虚空中扭转一个大弧度,把三把刀全拦下!
同时,他的双脚已踢上偷袭者的胸膛,直接将她踹飞了去!
“嘭!”
被踢飞者在空中突然翻了个圈,一下蹿上一棵青竹之上,斗笠摔了,露出那张满是刀疤的脸来。
“好了,五娘,住手!”
她嘴里的草秸秆子还在漫不经心地嚼着,脸上却已露出桀骜的笑意来:“啊,我当是那个脑子不机灵地刚闯我家地盘来着,原来是凌风回来了啊。”
“凌风?!”
另一女子听了,也立时收手,将头上的蓑笠一掀,兴高采烈地扑了过去,一把搂住轩辕凌风的脖子,使劲那手扯他脸上的白纱:“哎呀,这天还拿白纱遮脸干什么?快让五姑母我看看你脸上掉肉了没有……”
“五姑母,你下手轻点,别揉了!”轩辕凌风一张俊脸都快被她揉下一层皮,只能苦哈哈地求饶道。
“唉,就让五姑母稍微揉两下……”
“五姑母!”
“五娘,放开他。”
李仇一个“燕子平沙”自竹顶上飞落下地,一口就将嘴里的草杆吐了,冷淡道:“别忘了,他可是轩辕家的家主,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得给他脸。”
五娘一听,双手立刻撤了回来,低下头去:“五娘无礼,请家主赎罪。”
轩辕凌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仇:“师父,五姑母,你俩怎么一直在这儿设伏呢?难道……”
“如你料想。”
李仇双手叉腰,高大健硕的身子看起来根本不似个女人,反倒是阳刚十足。
她本就面容恐怖,再加上目光一直含煞带冰的,更现得整个人摄人之至:“怀帝那头自你一走,立时就派兵把山围起来了。若不是他从不知我在此,还能护得住一家的娘儿们,怕是你现在回来只能去皇宫里找人了。”
轩辕凌风瞬间愣住。
他浑身发凉地在原地呆了许久,眸里闪过一丝戾光后,突然绷着脸喊道:“好你个公玉敏岚,机关算尽,也不怕让老天收了你这条黑心肠的命!”
“不多说了,你回来,咱家又有了主心骨了,家里人也都不怕了。”
五娘抬起头,冲轩辕凌风温柔脉脉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