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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第一次搂她的脖子,他的胸膛如记忆中宽阔结实,手臂强健有力。
姜宁的心“砰砰”地跳着,与上次落水不同,这一回,这个臂弯已属于她,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他们将相互扶持,生儿育女,相伴一生。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姜宁怔忪,定定看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侧过头来,目光柔和回视她。
她眨眨眼睛,低下头,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
赵向东手臂紧了紧,大步往外行去。
*
破四旧影响力仍在,婚礼很简单,敬茶入门仪式一应俱无,赵家请了村支书当证婚人,赵向东姜宁在众人见证下宣誓,婚礼就成了。
赵家摆开了席面,从院里一直摆到外面,招待相邻亲戚与送嫁的娘家人。
席面有鱼有肉,比姜家要逊色些,但在这年头已经算极不错了,姜建设兄弟看了,还算满意。
娘家人没意见,赵家松了口气,招呼大伙儿起筷。
其实小孩子已经吃上了,大人咽着唾沫忍着,一熬到开席立即甩开膀子,埋头拼命吃。
赵母精神抖擞,儿子能干,娶了这么好人家的闺女,定亲以来艳羡话语不绝于耳,她昂首挺胸,面有光彩。
说实话,她之前还有些嘀咕一百二彩礼钱的,但老二媳妇陪嫁笼箱多,还有手表外加几百块压箱底钱,十里八乡头一份,这下子嘀咕没了浑身舒爽。
现在看着人放开吃喝,她骄傲欣慰夹杂着些心疼,到底是困难时期走出来的人,家里还远远没宽裕到不在意的程度,这席面费了很多钱和票。
“哎哟喂,这一桌好几个硬菜,得费多少钱票?!”
偏偏就有没眼色的人,赵大嫂孙秀花没能当家,她不知家里攒了多少钱,但这回大出血是肯定的。
她心口一抽抽地疼,看着大伙儿大口吃喝,比割她的肉还难受,好在她还记得今天是大日子,闹出事一家人绝对饶不了她,只敢压低声音嘀咕。
赵母横了大儿媳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当你哑巴!”
孙秀花就是个滚刀肉,被婆婆骂习惯了,这程度不痛不痒,她有儿子撑腰也不惧,撇撇嘴,“老二家是金贵人,我给她送吃的去。”
姜宁待在新房不能出门,她的饭菜早就留好了,肉菜足足的,孙秀花咽了咽口水,顺手要捻一块。
“啪!”她的手被打开,赵母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口大骂,这灶房没门,正对着外面席面,不远处还坐着姜家人,被人见了不是找骂吗?
“赶紧给老娘滚出去!”
赵母压低声音吼,撵走了嘀嘀咕咕的大儿媳,她想让小女儿或小儿子送的,但望了一圈,没找到两个小的反而看见刚转出来二儿子。
“东子你来,给你媳妇把饭拿回去。”
*
赵家八间大屋,新房就在西屋第二间,这是赵向东本来的屋子,这房子起了好几年,但他正经住过就两回,还很簇新。
姜宁环视一圈,农村土地多院子大,房子盖得足够宽敞,放了赵家新打的床柜,再加上她的陪嫁,活动空间依然很充裕。
大岗村跟南坪村不同,后者是土著,虽近年日子都穷,但村里大部分房子都是解放前盖的青砖瓦房,历经几十年风雨虽半旧的但依旧牢固。
前者则不然,大岗村基本都是外来户,因战乱迁徙,最后在林县郊外落地生根,聚在一起成了村庄,据姜宁所知,赵家本来是北方人,所以才生得格外高大健壮。
这也导致大岗村村民的居住条件更差些,大部分是泥砖房草盖顶,赵家虽比不上姜家,但似这般能建了瓦盖大屋的,全村没多少户。
不过话说回来,若赵家住的是草盖土房,姜父姜母是不会答应相亲,赵向东优秀,但家里太扯后腿也不行,老两口就一个闺女。
姜宁环视一圈,心里有了数,屋里就她一人也闲着,干脆就打开陪嫁的樟木箱子,将自己的日常用品取出来放好,她至少还得在这屋子住两个月呢。
整理得差不多,她拎起铁皮暖瓶,往搪瓷盆倒了热水,刚拧巾子抹了把脸,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宁回头一看,赵向东端着两个大碗,正推门进房。
“宁宁先吃饭,晚些我跟你一起收拾。”
赵向东见她洗好了手脸,端起搪瓷盆去倒水,姜宁瞅了他一眼,挺满意的,很好懂得干活,大男人主义家务都推给媳妇她可不干。
“天凉,趁热乎吃。”
把水倒了,他连忙催促姜宁吃饭,她把肉菜跟饭分了分,大碗的往他跟前一推,“我吃不了这么多。”
她的饭量,赵向东是知道的,虽觉得少了但也不强求,点点头,“那你先吃,剩了给我。”
姜宁含笑瞅了他一眼,有觉悟哈,懂得包圆剩饭。
她不矫情,两人约会多次也熟悉了,她抓紧时间吃,筷子就一双,免得剩下时该凉了。
赵向东一直专注看她,人生三大喜,中意的小姑娘终于成了他媳妇儿了,严肃脸绷不住,他进屋后嘴角一直噙着笑。
等姜宁吃饱,他两三下把剩下的饭菜扫干净,末了捏了捏她的手,“你先歇着,我晚点回屋。”
外面还开着喜宴,赵向东不能在屋里待太久,他提起“晚点”,眸色不禁暗了暗。
这个眼神有点炙热,姜宁想起某些不和谐的事,两颊爆红,赶紧挥手,“去吧,去吧,外面等着呢。”
媳妇儿羞赧,赵向东心头热了热,好在他强大的意志力发挥作用,顿了顿,声音平稳依旧应了声,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屋。
等门掩上了,姜宁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还烫着的脸,怕什么怕什么,不就是那档子事吗?夫妻义务,促进感情的一个重要途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事实证明,她其实没那么淡定。
深秋初冬天黑得早,等喜宴散了,整理好一院子狼藉,太阳早下了山,赵母揉了揉腰,忙催促二儿子回屋休息。
赵向东身强体健,对比起部队的训练,这点劳动程度简直是毛毛雨,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搬抬一通还有点热。
进了屋,他随手解开风纪扣,脱了军外套搭在床头。年轻小伙火力壮,他里面就穿了件衬衫,上面两个纽扣顺手解开,“宁宁,今儿累一天了,我们早点睡吧。”
他目光炯炯,姜宁听这话总觉得意有所指,听着头皮发麻,她倒没逃避的想法,只不过
“东哥,我想洗个澡。”她爱洁,折腾一天难免有汗,不洗澡不舒坦。
媳妇儿要求,自然无所不应的,但洗澡这个词,让赵向东呼吸重了重,他顿了顿,半响才哑声应了,出门给提水。
灶房有现成热水,热水冷水各一桶,赵向东一起给提回来了,倒进新澡盆子里给兑好,“好了。”
姜宁受不了他那炙热的目光,也不可能留他在屋里,忙把人往外撵,末了还吩咐他再打水来,等会也洗洗。
房门关上,一会撩水声响起,赵向东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该来的避不过,澡也洗过,水也倒了,门锁上,赵向东率先上床,抖开被子,自己斜靠在床头看她。
他不吭声,存在感却非常强烈,姜宁磨蹭片刻,也挨过去坐在床沿。
谁知刚一坐下,身后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立即将她抱住,健硕的胸膛贴了上来,一道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吹,先吹了灯吧。”姜宁慌了,这跟想象中的黑灯瞎火不一样啊!
“不用了。”
一点煤油灯,光线昏黄,映在她娇美白皙的侧颜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清,她黑亮的眸子似有冰玉在闪动。
灯下看美人,撩人心弦,这美人是他刚娶回家的媳妇儿,那就不得了了,赵向东浑身血液似要燃烧起来,哪里有心思吹灯,轻轻一使劲,就将人扑倒在簇新的牡丹花纹衾枕上。
第 十一 章()
都说天底下最荤的两个地方;一个军营一个江湖;一堆大老爷们凑在一起;年代淳朴了;但也不妨碍他们悄悄贫嘴些玩笑话。
赵向东从不讨论也听了满耳朵;加上他这回休假回乡相亲;好几个已婚战友;还硬拉着给他传授经验,以免他抓瞎丢脸。
软香温玉,目眩神迷;实战经验顺利串联理论知识,再加上强大的男性本能,让他顺利攻城克关;占据属于他的领土。
刚开始动作是生涩的;但他渐渐举一反三,强大的本钱;健壮的体魄;让姜宁支撑不住;泣泪求饶。
他心疼媳妇儿;虽初尝荤腥欲罢不能;但到底意志力过人;小试一把身手,就停了下来。
事毕他搂着媳妇儿,无师自通安抚良久;她平静下来昏昏欲睡;赵向东才轻手轻脚下床,从铁皮暖瓶里倒了热水,拧了巾子给她擦拭。
姜宁半梦半醒中一惊睁眼,本羞赧要自己来,但他格外坚持,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她争不过只好随他去了。
赵向东伺候过她,自己也擦了两把,吹了煤油灯,迫不及待就钻回被窝,重新搂着香喷喷的媳妇儿。
“睡吧。”他轻轻拍着她。
姜宁这人有点认床。白天还以为自己该睡不着的,但这般折腾一通,她又哭又叫筋疲力尽,重新闭上眼睛后,立即陷入黑甜乡。
反倒是赵向东没睡着,刚开荤,香喷喷的媳妇儿就在怀里躺着,倒头能睡就不是男人了。他干脆低头看着她,门窗紧闭屋里很昏暗,但他夜视能力强,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侧颜。
盯了很久,伸出粗糙指尖,轻触了触她又长又翘的睫毛,他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抱着,心头满满涨涨。
他是有媳妇的人了。
*
姜宁睡得很沉,睁眼时还有些迷蒙,盯着眼前小麦色的胸膛恍惚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结婚了,丈夫正躺在床上还搂着她。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