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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没人再打听新郎下落,都识趣的低头猛吃。
简浔挽着哥哥进来,身姿挺直,头颅高昂,似乎是个战胜的将军,脚踏红毯,一路凯旋。
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全如勾子,几乎都快把她衣裳勾走,只剩赤。祼。裸的伤痕暴露无遗。
竭力压制狂乱的心跳,短短数十步,犹如行走了天涯海角那般艰难。
在座的人是谁,杨钢不清楚。但他不是新郎,所有人都明白。
简浔与他手举酒杯,一桌一桌向来宾敬酒。这个时候,杨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重复不断的道,“我代表新郎感谢大家赏光。”
之后他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简浔是一口接一口的呡。
哥哥在身后倒酒,周圆圆扶着简浔,提起她长长的,弄脏的婚纱裙摆,佯装欢笑。
偌大的会厅,丝竹声声,气场诡谲。
挨桌敬下来,来到纪亦飞一桌。所有人站起身,举起酒杯,纷纷道喜,“祝新人新婚快乐……”
场面话,总是要说的。
简浔嫣然巧笑,灯火映进她的眼,明晃晃的,像钻石般晶莹的泪滴。
“纪总,我敬你一杯。”
简浔来到纪亦飞跟前,抬手,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素白指尖轻握透明的杯,反衬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孱弱。
纪亦飞一个字也没说,他只拿起自己的杯子,眼也不眨,干完,滴酒不剩。
现场布景虽然将婚礼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但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掴了禇家人脸面,更掴新娘脸面。
可这一切,全是自己讨来的,再苦再怨,只能强往肚子里咽。
一席下来,简浔回到主位上。所来宾客默默吃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轻柔的婚礼曲。
压抑的气氛,滑稽得很!
简浔忽然就笑,满桌子人骇然看她。她垂下眼帘,拿起筷子,猛扒白饭。
奶奶和儿子他们对视一眼,又再看看简睿,他和妹妹一样,眼也不抬,大口大口扒饭。
“舅妈,舅舅呢?舅舅去哪了?”
嘉嘉才五岁,小小年纪静不下来,喝完几杯饮料,早就把和爸爸的约定抛之脑后。
此时他滑下爸爸的腿,蹦跳过来,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美美的舅妈。
所有人心尖一震,嘉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来宾听见。
“你舅舅在国外,赶不回来。”
见鬼去了!
简睿没好气的说。
“骗人!昨天晚上舅舅还抱我呢。”
“不准乱说话!”
禇昑爱跑过去抱住儿子,心急,巴掌轻轻拍在儿子嘴上。
嘉嘉哭,“我要舅舅,我要舅舅,呜……”
禇昑爱头痛,抱着哭闹不休的儿子走出去。
现场气氛更加压抑,所有宾客觉得大气都喘不过来。
晚上的饭局定在17:00,可几乎所有宾客都说晚上有事,就不留下来吃晚餐了。
一拔一拔的人走,简浔站在酒店门口,笑脸相送。
一场婚礼,就此结束。
“请问晚上需要预定几席?”
酒店经理过来,看新娘的目光满是同情。
摇头,“不用了,都撤吧。”
实在太累,简浔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
“圆圆,请你帮我跟酒店结一下帐,我想休息一下。”
将卡交给周圆圆,简浔转身就走。
奶奶身体早就支持不住,待宾客走后,直接送回去。
此时偌大的会场,除穿梭其中收拾残羹剩水的酒店员工,只剩简浔和哥哥。
“我知道你在骂我傻,我自己也这么觉得。”简浔看哥哥,她明明在笑,可映入男人幽深的眼,却觉得她是在哭。
“简直傻得不可理喻!”
简睿叹息,勾住妹妹的脖子,将她揽进怀里。
揪着哥哥的衣料,简浔将脸深深埋进温热的胸膛,耳边是唏哩哗啦收拾碗碟的声音。
嚓——
一声尖利的响。
应该是某个服务员手脚不利落,打碎了碗。
“怎么这么不小心?红事上是不能破碗的。”
有人数落,严厉的语气,带有责怪。
简浔往哥哥怀里拱了拱,贪恋涉取此时小小的温暖,那精致的新娘盘发,越发松散。
婚礼,结束了!
周圆圆和张天离去,杨钢也回家。简浔来到酒店休息室,很疲惫,沉沉睡去。可又没睡好,总做梦。若隐若现的尽是她和冯莹小时候的事。
高高的河堤上,月辉潋滟。萤火虫在空中,飘浮深绿色的光。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两个女孩童真的面颊,笑声穿透时光。
幽幽睁开眼睛,窗外暮色初合。
第八十九章 求求你们,别逼我()
“哥……”
拉开门,就见哥哥靠墙而立。
简浔站在门边,看哥哥灰暗的脸,轻咬下唇,酸意冲上鼻梢。
“妈打来电话,他们已经上车了。”简睿伸出手,将黏在妹妹鬓角上的发撩起来顺到耳后。
“爸爸呢?他怎么样了?”
很不孝,简浔声音瓮瓮的,双眼潮湿。
“爸不接我电话,妈说从酒店出去,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绷着脸,脸色很吓人。”
简浔低头,纤细的手指,不安又悔恨地揪在一起。
“他们对我失望透了,我想你也是。可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离开?像我这样的蠢蛋,根本不值得同情。”
简睿宠溺的笑,“知道哥哥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简浔愣,只听他说,“哥哥就是四个‘可’,可以是妹妹温暖的依靠,可以给妹妹勇气和鼓励,可以理解妹妹的一切决定,可以陪妹妹伤心难过。老爸老妈千辛万苦让我比你更早出来,就是为了要我照顾你!”
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简浔落下泪来。
觉得这一天难熬的人,不止简浔。
急救室外,灯灭。
禇昑恩冲上去,就见冯莹插着氧气管,躺在滑车上被护士推出来。
“怎么样了?”两个男人心急如焚,冯莹脸色雪一样白,巴掌大的脸,几近透明。
“病情并不稳定,需要送icu病房观察。”
护士们急匆匆的,推着滑车就走。
禇昑恩追上去,眸底深切的情意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淌出来。
“你过去看看吧,莹莹这边我来。”
觉得实在对不起简浔,冯思成要禇昑恩赶过去。虽然错过仪式,但新郎必须露面。
隔着透亮的玻璃窗,看冯莹全身插满细长管子,禇昑恩心如针扎。
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真不知道那女人如何撑下去。
禇昑恩自责之余,又对简浔多了一分佩服。
自己是孬种,不敢面对,所以逃避。可简浔,那个顶着嘲笑坚持举办婚礼的女人,太强大了!
=
天亮了,窗外熹微。
屋子里一张大大的圆床,床上有红色的枕头和垫子。拖在地上的薄被,边缘缀满细巧的蕾丝花边,被面图案是精致的牡丹刺绣。
本以为会睡不着,简浔在枕头上洒了两滴薰衣草精油,这一夜睡得出奇的好。
她慢慢坐起来,如玉肌肤披上紫色的真丝睡裙,那洁白赤足踩在黑亮如镜的乌木地板上,如莲盛放。
洗漱完毕,简浔来到吧台。暗红色的柚木酒架上,红色,白色,琥珀,浅黄,一瓶瓶酒,价格不斐。
随手拿起一支,petrus
“就你吧。”
又再找出红酒杯,踩着旋转楼梯上去。
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
否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诚恳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
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音响是顶级的,环绕立体声,屋子每个角落盘旋。
简浔坐在二楼空出来的窗台上,吹风品酒,惬意得很。
疲惫,禇昑恩开门,王菲空灵又冷艳的声音令他忍不住皱眉。
有心情听歌,看来她的情况不算太糟!
禇昑恩抿起嘴角,折服于她的坚韧。
上楼,刚要去自己房间,就见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她身后一片无垠的天,紫色衣裙,长发飘飘,有些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你不会是想自杀吧?”禇昑恩眉一皱,心跳自是禁不住快起来。
他回来了,简浔愣愣看他片刻,后才平静如常的说,“我没那么脆弱。”
禇昑恩点头,沉默会儿,才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觉得也是。”
举起杯子,简浔浅啜一口,她侧开脸,去看园区中央那清灵灵的湖。
禇昑恩忽地就心口难受,他又想起昨天下午杨钢和他说的话。
虽然不在现场,但从杨钢字字句句的谴责中,他仿若看到盛大的会场,新娘形单影只,尝尽讥笑。
杨钢离开前说,禇昑恩,从今往后,我和你只是工作伙伴,没有兄弟情谊。
妈妈离开前说,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妈,我王珍也从没生过你这儿子!
他伤害了一个女人,同时自己又被全天下抛弃了。
想到这,纵然再是有愧,心中难免还是有火。
禇昑恩又看她,声音冷了下来,“等我一下。”
“反正都等了一天,再多一会儿,无所谓。”简浔笑意浅浅,娇媚入骨的嗓音里尽是讥诮。
禇昑恩一下就像被呛住,他脸一沉,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音乐跳到下一曲,女歌手低沉磁哑的声音娓娓而出。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只好强悍
谁谋杀我的浪漫
23岁,风华正茂,听到这歌,怎么觉得一下子苍老?
简浔咧嘴笑,和着曲子,哼哼而唱,“不爱孤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