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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阳嗯了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我妹子想托你帮打听件事情。”
“我又不是三姑六婆,别抱太大希望就行。”陈子阳笑着答道,把嘴里叼着的撞针装回枪膛里。
“不用,妹子想让你问问”
“什么!”陈子阳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
青璃眉毛一横,怒道:“什么开玩笑,女孩子家这种事能开玩笑吗?你们倒是革命伉俪,就不准别人成双成对了!285团,大老杨可是都合格!你不问我自己问!”
“停!”陈子阳举手告饶,“我说不过你!还是我去问吧,不过有言在先,不成不许闹情绪。”
张乐山气得大口大口的出气,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第二天,他果然得到了一名政委。
“额”张乐山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对方真的是一个人来的,“说好的神枪手呢?”
“我就是啊。”来人爽快的答道。
“那政委呢?”
“我就是啊。”
噗!
张乐山差点吐血,刘修养这人也太抠门了,这还有凑一块给的!
“那您贵姓啊?”
“关向应。”
张乐山看来人脸庞消瘦,双眼有神,心知必然是个正人君子,跟自己混不到一块去,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关政委,根据我的经验,咱这么干快一些,你看啊,日本人的铁路线这么走,我呢就到二道河口那边招人,政委你到三道沟那边招人,三天后在新立屯那边汇合。把那沟里的铁路桥给他端咯,你看行不?”
关向应点点头,表示同意。
张乐山大嗓门一吼:“那边的弟兄听好咯,关政委的话就是我三爷的话,谁要是敢反草,老子拔了他的气门!听懂没有!”
崽子们齐声答应,这就算是交接完了。张乐山带着手下四梁八柱,一个崽子也不留,径直上马就走。土匪拉队伍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靠的是钱,有的靠的是枪,张三爷的方式很特别,靠的是人!甭管他的队伍死了多少散了多少,只要他的四梁八柱还在,马上就能拉起一支土匪武装。某种程度上,东北的土匪也有雇佣兵的性质,每当秋风起树叶黄,年底时分土匪团队开始分钱猫冬。分钱是按股份来,大掌柜和四梁八柱等首领分得大股,一般土匪只能分小股。如果自己带着枪支马匹入伙,可以多分一点。土匪们分完钱就藏起长枪,各自投亲靠友,或者住进租界。
冬季是土匪最享受的季节,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崽子们拿着辛苦1年的工资去赌博、打牌、喝酒,亦或偷偷住进暗娼家中。等冬天结束,冰雪融化,就是开春了,土匪崽子们摩拳擦掌就要返回大掌柜那里继续干活。当然了,如果觉得那个掌柜不好,也有反草(跳槽)的,张乐山招的就是这些自由职业者,因为他们通常都有武器。
张乐山一行九人,大大方方的穿梭大路,趁着夜色将马拴在一间酱子窑(酒馆)外面。东北的小酒馆都是土坯房子,盖着一点茅草就算是屋顶了。热炕倒还算结实,汉子们蹲在上面,一边喝酒一边打牌,噼里啪啦的响,混杂着变质烟草和劣质酒精的怪味,闻一口都能熏晕过去。
张乐山大吸一口气,喊道:“大日本帝国万岁!”
寂静
一小会儿
“我去你妈的!”一个粗糙汉子抄起酒杯就甩了出去。
这下可是摔杯为号!这群汉子像被捅了蜂窝一样,叫骂着要过来收拾他。什么麻将牌,筷子,欤B草靴,一股脑的甩过来,砸的木门哐当哐当的响。
张乐山借着手下的力道,死死拉住木门,里面人虽多,却是使不上劲,怎么也拉不开木门,气得破口大骂,一时间性器官满天乱飞,几十上百个词都不带重样的,不仅骂了他祖宗十八代,连他姐妹都不放过,看样子,张乐山不仅多了很多爹,而且还添了不少妹夫。
好不容易里面安静了,张乐山这才喊道:“我是抗日联军的张司令,来这里起皮子(起事)!底潮带杆子的(有经验有枪)的甩个曼(报名)!”
“掌柜的报报迎头?”
“鹰岭三爷!”张乐山推开木门,一步跨进酒馆,那冷风吹得众人不敢直视。
只见一个汉字右脚前伸做一个弓步,双手抱拳,头一低:“踏雪无痕张三爷!有礼!”
张乐山也是一个抱拳:“祖师爷在上,三爷我今天拉杆子,平头不砸响窑,空工不别梁子,就插鬼子,传正的台上挂柱!”(三爷我今天拉队伍,一不抢大户,二不劫道,就杀日本人,胆大的炕上报名。)
张乐山大大方方的坐到炕上,长臂一拨,牌九就都散落到下面了。
这一次是长久的沉默。
“咋啦!刚才的咋呼劲呢!”
抢劫是赚钱的,打日本人是要丢命的,干土匪连这笔账都算不清楚,那也是白活了。
“那个三爷的名头我们是知道的,兄弟佩服得紧,您要说想拉人靠窑,那我们是求之不得呀!只是这打鬼子咳咳,总不能让弟兄们白干活不是?”
张乐山哼了一声,这帮子都是老油条,不见好处那是决然不肯入伙的。“鬼子拓殖团那事儿知道吧?爷我一趟接了五个观音(抓住五个女人),弟兄们码台子上(捆在炕上)压裂子(这个不翻译了,自己体会),那是神仙能过的日子吗?跟着三爷我,能吃亏吗?”
“是是是!三爷的本事,几尊观音算个啥呀!只是”
张乐山一拍桌子:“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要靠靠不靠拉倒!爷我投了红条子,日后飞黄腾达可别怪兄弟我不仗义!”
那几个汉子嘀嘀咕咕的,讨论半天,终于还是横下心来,说道:“我们信得过三爷您!我们干了!”
张乐山得意洋洋,让这些崽子们回去拿武器,这一嗓子至少喊来二三十个土匪崽子,都是等着开春干活的。一般这个时候,土匪头子就会想办法砸一次响窑,这叫头响,博个好彩头,意思是我开张了。
土匪也是分等级的,最牛的土匪叫做官匪,也就是被官府招安的那种,比如张作霖。次一点的呢,叫做山匪,就是占山为王收保护费的那种,比如陈浩南。最惨的就是流匪,居无定所,风餐露宿,风险也大。但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他三爷当得了山匪,自然也能干流匪。这几十号亡命之徒拔出红胡子,开张动手。
抗联预计活动的地方一般都沿铁路,这里有日本人的设施,而远离铁路的地方一般都有不少小屯子,里面最高的建筑通常就是土匪们的目标。这种院落就是地主家的,通常都是小地主。为什么是小地主呢?大地主的院子一般都很大,几座碉楼互成犄角,用料如此瓷实,自然要建造在交通便利的地方。而小地主就没有这种经济实力,都是高墙大院,中间或者院墙边上立一个或者两个碉楼。这个叫做善人屯的地方就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张乐山向崽子们演示了什么叫职业土匪。
与一般人想的不一样,地主家的碉楼里是没有机枪这种高级货的,东北地界好一点,有时候会有三八大盖,像这种院落通常会有二十人左右的保险队,个个枪法了得。无论是土匪还是保险队,其实都是土匪性质,重视射击技术,喜欢远远的放枪。
不专业的土匪通常是这么做的,首先派一个崽子过去通报名声,然后大家都在外面站上一圈,告诉里面的人,我们来了,有很多人,识趣的就送点东西出来,不送我们就打了。地主嘛普遍不会拼命,如果对方人多一般会息事宁人,土匪也要讲义气,拿了就走(不走会有官军来)。如果地主打死不肯给,那么就有可能爆发冲突,想想也知道,有着地利的保险队会占据优势。当然也有不打招呼直接打的,这种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土匪相当自信。
张乐山就是这种惯匪!
看着围墙上那几个打着灯笼的家丁,张乐山略微有些头疼。院落外面没遮没栏的,要是被发现就全完了,张乐山把土匪崽子都留在外围,这些心理素质太差的家伙可是会走火的。
“三爷,你打算爬上去把那两个人干掉吗?”
张乐山横眉冷笑:“三爷我有这么傻吗?知道我为嘛非要娶蓝妹子吗?人家会把肥田粉变成这玩意儿!”
老七看着张乐山从怀里掏出来的一个大布包,那是炸药包!要说张乐山从抗联那里学到了什么,就是用这玩意儿去炸开围墙。一众土匪简直是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的光辉形象。
老七拱手道:“我对三爷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为您牵马坠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好!”张乐山笑道,“老七不愧是我的房外柱,来!把这个炸药包送到墙下,三爷我给你放烟火!”
土匪们嘿嘿的偷笑,这可是他自找的霉运。只见老五一把抢过炸药包,说道:“这事儿还是咱玩插签的在行,让他自己耍嘴皮子去吧。”
老七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哭道:“多谢五哥仗义!”
所谓插签就是踩点搞侦查的,只见老五猫着身子,怀揣炸药,顺着浅沟的阴影悄悄的就爬过去了。在张乐山看来,打着灯笼巡逻实在是非常愚蠢的事情,夜里一定要呆在暗处,这样眼睛才会不自觉的寻找光明。地主家也没有那么多火把,门口的地方是光线最强的,两侧的角楼反而下面一抹黑。也不怪地主,毕竟以前没有那个土匪会这种土飞机玩法。
张乐山背过身去,挥手一甩,啪!
轰!
土匪们把脸一蒙,嚎叫着往上冲。地主家院子被这么一炸,角楼已经塌了半边,院墙被炸开一个大洞,护院们被爆炸冲击波从床上振飞三尺,还没明白过来,汹涌的灰尘就劈头盖脸的涌进房间,嘴里眼里都是尘土,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院落里一片鸡飞狗跳,那地主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