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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人民军总参谋部也在等这片乌云。
滹沱河畔,十几万人民军在茵茵绿草下隐蔽,火炮和坦克都在树林里披着厚厚的树枝,步兵顶着伪装草,浑身一片翠绿,静静的趴在原地,他们也在等这片乌云。
劳动党的气象观测技术并不太好,没有定点的气象站,在吃饭靠天的年代,劳动党忙着搞工业技术,确实把某些老祖宗留下来的门路给忽略了。情急之下,劳动党找到了当时还在教书的竺可桢。他是当时国内对气象数据最有研究的人,没有之一。
一周之前
正如两千多年前那样,金大顺以看着神仙一样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瘦瘦小小,身形有些佝偻的小老头。当年赤壁借东风,如今沧州借豪雨。
金大顺要从这位活神仙的嘴里知道一件事,什么时候会下雨。
两人四眼对珠,愣了一会儿。金大顺就想,你说啊。竺可桢愣在当场,他没法说。如果从零教起,估计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才能让这位人民军高级将领知道什么是锋面,会带来多少天的降雨。
竺可桢想了三分钟,徐徐道来:“额这么说吧,天上有朵雨做的云。”
“嗯!雨做的云。”
“风把他吹到哪里就哪里下雨。”
“是这样啊,可是我怎么知道风把他吹到哪去了呢?”
“很简单啊,比如说刮北风了就下雨,那北平肯定先下嘛,然后那就轮到沧州了不是?”
金大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竺可桢所说的这种预报方式就是最早期的气象预报,北风一来,今天北京下雨,明天石家庄下雨,后天武汉那边应该就要下雨了。其实这也不叫预报,那叫天气报告。这可就简单了,人民军本来就有防空警戒哨,现在给他们加派一个任务,只要下雨,马上报告。在防空指挥部里,人民军参谋们在地图上标注着下雨的地方,金大顺可以直观的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警戒哨报告下雨,他似乎可以看见那朵无形的雨云,在一点一点的向南飘来,甚至可以在脑子里把他画出来。第一次,金大顺意识到云是多么巨大的一个东西,竟然把整个战区都罩了进去,这种天气预报也就在中国这个地方有点用处,如果放到他的祖国,直接一个全国下雨就完了。
当那朵云在傍晚盖住最关键的那个警戒哨之后,金大顺意识到机会来了,他至少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完成包围。
昏暗的夕阳下,滹沱河波光粼粼,万点金光,高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蜿蜒巨龙,点点龙鳞,万丈金光,这条浅水河其实用不着什么浮桥,步兵很容易就能泅渡过去,工兵们架好的桥梁仅仅是为了让重装备可以畅通无阻而已。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两支军队都以相同的目的相向而行。刚刚冲破“真理”团拦截的日军混成旅团不顾趴窝的重型坦克,长驱直入,强夺沧州。人民军机动兵团则是趁着潇潇暮雨,在泥泞中狼狈而行,直扑日军侧后。
虽然已经披上雨衣,但淅淅沥沥的雨水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各个缝隙渗透进来,不到半路,柯德平的上衣已经湿透了,厚厚的防护服灌上水,就像一层铠甲,沉甸甸的压在身上,根本喘不过气来。装甲兵是一个很苦逼的兵种,即使是盛夏也必须穿着防护服,否则随时有可能被坦克里的边角磕碰,在雨水中,顶着十几个步兵,装甲车气喘如牛,在泥水中艰难的行进。日本人并没有全部进入沧州地界,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错过了这两天的阴雨天气,日本人只要来一次空中侦察马上就能明白他们的处境,错失这个机会,所有的苦就白吃了。
人民军投入了预备队,增大包围圈,就像一副巨大的牛角,渡过滹沱河向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日本人顶过去。只要再过12个小时,日本人就会发现,他们突前的四个师团成一字长蛇阵,暴露在人民军面前。
由于上一次侦察的时候,日本飞行员没有发现人民军大部队,北平又打得急,南次郎由此判断人民军主力仍在平津。既然他们已经击溃了正面的人民军主力,那么尽快攻占沧州,夺取滹沱河上的大桥就成了下一步的关键。
南次郎放下空军的侦察情报,一切证据都显示,他的判断完美无误!
在日本兵的一片骂声中,急行军的命令被传达到了每一个步兵单位。日本人的情况比在泥浆里行军的人民军好一点,当然只是好一点而已,按理说日军走的路是平行于铁道的公路,在国民政府的地图上这些路都是硬质路面。
什么是硬质路面呢?大家别误会,不是水泥路,而是夯实的土路。大家不要小看这个夯实的土路,大秦直道两千年来连大一点的草都不长,至今平整如初,任凭刮风下雨,也决不会有半分泥浆。
国民政府的硬质路把日本兵坑的那叫一个惨啊!稍微有点良心的路基还夯实了,虽然泥泞但最多也不过脚脖子水,车轮子打打滚还过得去。碰上没良心的路段那可就惨了,看起来上面是平整了,可下面都是软泥,这就是没有一层一层夯实而是做表面文章的结果,车子开进去那就像进了无底洞,刺溜一下就能没顶!这么恶心的路况让日本人的行军速度一下子变得慢吞吞的。
山下奉文可没有时间磨蹭,白天一番血战,晚上找回场子,如今前方一片坦途,如果因为行军速度而没有占据关键要点,这也太给皇军抹黑了。此时山下奉文手下的混成旅团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猛打,沿着铁路线急进。
人民军本来就只有少量部队牵制,夜战中被日军战车冲散,山下奉文天亮之前连发三道电报,请求南次郎北上。南次郎几日来被人民军的阻滞战术打得焦头烂额,现在突然取得决定性突破,让他犹豫不决。
第二天天亮,日军只有29师团进入沧州南面,其余部队都在路上。而人民军从黄骅出发负责包抄的装甲突击群已经到达了攻击位置,局面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金大顺面临着他军事生涯中最为严峻的抉择——打还是不打。
打,无法达到消灭日军机动部队的目的,但可以占一点便宜。不打,如果第二天放晴,日军来飞机侦察,整个计划就要全部泡汤。
这是一个死寂的时刻,金大顺甚至能够听到空气中的电波声,他非常肯定,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他已经幻听了。
当你站在生命中那道大门前面,你看到了一把锁,而你手上有一些钥匙,即使你没有,也会有很多人拿着他们的钥匙,送到你手上。很多热心的人,善良的人,把你当做布娃娃的人会很热情的把他的钥匙拿到你眼前晃啊晃,有金的也有银的,然而在命运之神执掌的大门上,只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而你只能试一次!那些给你献计献策的人只享受成果,不承担后果,因为他们说对了就是目光远大,说错了也是一片好心,唯独你独自承受这一切!
这是一个残酷到极点的游戏,只有最有眼光最有决心的人才能牢牢地抓住那根胜利的钥匙,在他握住那根钥匙的时候,他必须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统统踹出去。
没错!就是你高考填志愿的时候!
金大顺犹豫的拿起电话,就在他准备放开按住接听弹簧的左手时,铃响了!
粟志裕的声音镇定而急迫。我军仍未被日军发现,对方没有进入预定位置是由于雨水的缘故,日本不可能放弃平津,南次郎不可能停止前进,只要隐蔽待机,必有机会!
金大顺听完,一句话都没说,他锤了锤自己的心脏,又喝了一口水。
厉声喝道:“命令!全军就地潜伏,等!”
风依旧在吹拂,连绵细雨,水雾般笼罩着大地,看起来只是细微的水滴,却在不经意间让你浑身湿透。雨滴随着风儿缓缓飘走,就像是他手里不断流逝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折磨。金大顺只觉得脑袋涨得生疼,每一根头发都像针扎一样,风吹在上面,摇动的头发把头皮扯得像千针万仞交加一般,疼得他将脑袋泡在水里,好减轻一点痛苦。
天气慢慢的变好,雨也不再下,整个指挥部都在等待那最终的判决。
当时钟指向下午一点,一台龙牙突击队的秘密电台向他们发报,日军31师团后卫部队开始急行军的速度向北方行进。
指挥部内一片欢腾,苦等十五个小时,日本人终于迫不及待的往口袋里钻!只是这个时候金大顺还有一点没想明白,日本人为什么突然加速向沧州方向急进呢?
不是南次郎突然拍了脑袋,而是山下奉文在仓库里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粮食!由于“真理”装甲团的失误,日本人一举夺取了沧州城内的粮仓,饿得两眼发昏的日军顾不得许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北面行军,在空无一人的县城里纵情抢掠。
山下奉文似乎有找回了进击归德,扭转徐州战局的感觉,正是他的灵光一闪让日本兵们拿到了久违的补给品,人民军就像知道他们会来一样,给他们准备了粮食、酒,还有数不清的风干肉,如果里面还能找到一些女人的话,那就完美了。
第274章 残阳末路()
1935年,9月30日凌晨。
还在向北行军的日本装甲联队在夜幕中隐约看见一列车队从北面开来。他们正是刚刚从双庙村开出来没多久的日军重战车队,在那个硝烟漫天黄沙吼的下午,95重战车全军覆没,横七竖八的躺在战场上。日本人这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可以拖动战损95式的拖车,也就是说,所有的坦克必须就地修理。除了被直接炸成零件状态的坦克,日本修理工从损坏的战车里找出能用的配件,又把卡车上的配件搬下来,一来二去总算修复了14辆能用的95式重战车,加上后方修好的7辆,一共21辆,这就是日军最后的装甲核心。勤快的日本人还把遗留在战场上的人民军3号坦克也修复了几辆,方法也是一样的,从损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