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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劳动党当初就是以共产主义先锋队的名义开展农村土地革命实践的,如今并入组织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情太大,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这样,我派人送二位去根据地,开党员大会决定,先生以为如何?”名谦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处理好这个问题,于是就一脚把皮球踢到了党组织这边,如果大家投票决定并党,那么名谦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独秀听到这个表态并不是很高兴,他希望名谦兴高采烈的答应这件事情,他补充说道:“我们已经与共产国际取得了联系,获得了他们的承认,只要我们建党,就是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正式支部。”
什么意思?就说劳动党不被苏联承认,不是正牌的共产主义政党咯。名谦长舒了一口气,用很正常的语气回答:“我代表个人意见,同意这件事情。这些天我除了要见各方头脸人物,还要去联华央行和东亚商社订购一批机器,恐怕没有时间陪二位视察根据地,这样子,我派警卫员护送你过去,那边都是老相识,你们再行商议怎么样?”
陈独秀终于笑了,既然名谦已经表态,这件事情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名谦也不再挽留,吃过午饭之后,就将二人送到门口。踏出门栏的时候,名谦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李德胜,说道:“陈先生,我与李兄多年未见,可否留他几日?”
陈独秀看大势已成,也不怎么纠结这些小问题,便自行去了电白。
劳动党的老党员都是认识陈独秀的,陈某立即受到了革命同志般的欢迎。
电白县积善堂大厅里,孙璇坐在主席位置上主持这次重要会议,这些日子的善后让孙璇重新站了起来,只是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天真,而多了一份冷定与坚毅。陈独秀只被她的目光冷冷的一刺,便浑身不自在。
孙璇笑了笑,说道:“陈先生好,我们都认识您是陈先生,但是对不起,我还是要进行问讯。”
所谓的问讯就是对来人进行身份鉴别与盘问,陈独秀拿着李大钊的信,本来以为过来是一呼百应,不想孙璇先来了个问讯,一通盘问下来,上下挖三代,左右查一圈,各种马克思着作问了一遍,弄得他心惊肉跳。
陈独秀出来的时候,心中不免气恼非常:“孙璇同学!你这么对待长辈与革命同志,我表示抗议。”
孙璇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陈先生见谅,为了防止敌特破坏,每一个人都要进行甄别,多有得罪了。请问先生来意?”
陈独秀气愤稍平,说道:“我带来了李大钊先生的亲笔信,希望与诸位谈谈。”
陈独秀把对名谦说的话又当众说了一遍,劳动党又将李大钊的信件传阅了一次。孙璇小心的捧起李大钊的信件,吩咐警卫员拿来一个信封,仔细的将纸抹平,装入信封中,郑重写上“吾师李大钊先生来信”字样,送交保存。陈独秀看到孙璇如此珍视李大钊的信件,顿时信心倍增,希望再接再厉说服众人。不想孙璇却是抢先开了口。
“陈先生,敢问现在的党员有多少人?”
陈独秀想了想,说道:“五十多人,包括预备党员。”
孙璇冷笑一声说道:“陈先生请看,这大堂上一百二十一人,都是劳动党党员,其中正式党员六十三人,另有十三名党员不能公开到会。老师远在北京,并不知道实际情况,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由劳动党组建报告团,向老师汇报过后再行决定。另外,虽然我们都很尊敬陈先生,但我们还是希望由老师出任领袖,这个意见我们会一同向老师呈达。”
陈独秀这下意识到,麻烦大了,“南陈北李”,这些人都是李大钊的学生,而且是兵权在握,说得不好听点都已经成了军阀,尾大不掉。他不大高兴的说:“既然这样,同学们可以选出代表,随我的个人代表一起到北平向李先生求证。”
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劳动党最终决定由丁超随陈独秀的个人代表包惠僧到北平向李大钊汇报这边的情况。孙璇的内务人民委员会趁机为二人安排了两个警卫,或者说是高级间谍同行,通过这次北上,打通上海的地下组织。这样一来,劳动党在广州、上海、北平三个最重要的城市都建立起地下交通站,人员暂时由翻车龙发展的成员充任。
另一方面,名谦带着李德胜环游广州,同榻抵足而眠,弄得李德胜糊里糊涂收了不少礼物,也算沾了光。
晨钟渐起的镇海楼上,名谦与李德胜坐在石桌旁,细细品尝广式早茶的味道,艇仔粥,鲜虾饺,萝卜牛腩,马蹄糕,光看名字就是口水泛滥,名谦这等吃货自然不肯放过。李德胜更倾心于风景,叹道:“这镇海楼是明代修成,乾隆皇帝出有一对,曰烟锁池塘柳,这纪晓岚对的便是炮镇海城楼,说的就是这里呀。”
名谦吞下一只虾饺,说道:“德胜兄,前日小弟所说的农民革命路线,你想的怎么样了。”
李德胜放下茶杯,点头答应:“你说的不错,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对你所说的武装推翻反动军阀的路线,持保留意见。”
名谦一下子愣住了:“难道你真的相信这帮军阀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成?”
李德胜摇摇头:“我相信人都有人性,他们所做的恶,仅仅是环境所迫,只要给他们机会,我想他们也会回到正确道路上来。”
名谦叹了口气:“德胜兄啊,陈先生过来跟我谈合并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会不会影响我的地位,你我立志为民尚且不能脱俗念,你又怎能期望军阀都是圣人。你也是熟读史书的人,为了权位,杀父弑兄的事情还少吗?至亲都能杀,何况是民众啊!”
李德胜心中一凛,若有所思。名谦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有很多实践案例,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留下来参与我们的实践,六个月后,如果你还是坚持这个观点,随时可以走,如何?”
“好!我正好看一看你们的农民运动是怎么开展的。”李德胜这句话就是同意了,名谦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告诉你,”李德胜小声说道,“听说孙文和陈炯明闹翻了!”
名谦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陈炯明这么问自己,原来他早就跟孙文吵了起来,自己去拜见孙中山,在他眼中就是投靠,这么一支能战之军雄踞粤西,而且还是孙中山一系的,简直就是卧榻之侧他人酣睡,怎能不如鲠在喉!
“到底怎么回事啊?”名谦问道。
“陈炯明不同意孙文召开非常国会,认为这也是破坏临时约法。”
“临时约法早就破坏,哪有破法一说。就为这事么?”名谦更糊涂了。
“不只如此,孙文执意北伐,陈炯明不同意,要搞联省自治,将广东模式推广全国。”李德胜说道。
名谦登时无语,难怪陈炯明会找来陈独秀建党,简直就是两个幻想家,按说这两人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早已过了天真无邪的年纪,这馊主意还真不是谁都想得出来的,所谓蠢事都是聪明人所为,果然一点不假。
第36章 再买就剁手()
镇海楼的早茶吃得主宾尽欢的时候,名谦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李德胜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去打听这种小道消息的。
名谦试探着问:“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李德胜大方说道:“就是对门的那位黄小姐,前天早餐的时候她跟我说的。”
“她说你就信啊?”名谦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当然不信,不过,后来我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李德胜认真的说。
名谦立即警觉了起来,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德胜兄,你看人比我准,这个黄姑娘缠着我要参加革命,你觉得她会不会是陈炯明派来的。”
李德胜摇摇头:“以陈司令的为人,决不可能。依我看,这个人参加革命动机并不单纯,她是冲着你来的。”
名谦顿时口瞪目呆。李德胜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还没反应过来啊?十几岁的小女孩子最崇拜的就是高头大马的将军,我看你可以结婚了。”
名谦被李德胜臊了个大红脸,恼道:“你又取笑我,革命未成,结什么婚啊。”
“对!不结婚!”李德胜大笑道,“婚姻是妇女的枷锁,革命人怎能结婚呢!只同居!我与内子娇洋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不是很好吗?”
名谦被挤兑的毫无办法,只得举手投降:“好啦,我投降,看在李兄的面子上,我带她回去革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受不了可不能怪我。”
一番攀谈名谦总算知道,李德胜在去年十月就结了婚,现在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难怪会如此热衷做媒的事情。从掌握的信息来看,黄姑娘很明显是某个国民党大员的女儿或者妹妹,那天看到了名谦骑着白马挎着军刀的样子,一下子犯了花痴。只要让他去根据地呆几天,保准哭着跑回来,名谦嘴角一挑,主意就这么定下了。
翌日,名谦大方的敲开了黄小姐的房门,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用过家家的语气宣布她可以正式加入革命了。看着黄丫头蹦蹦跳跳的背影,名谦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
名谦的第一站是禅臣洋行,这家德国洋行一直在中国经营机械业务,劳动党要购买的转炉水泥和发电机组刚好就在经营范围之内。洋行经理安德鲁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用令人惊讶的流利中文跟名谦打招呼。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这并不超出名谦的意料之外,不少洋行经理都是中国通,普通话说得比中国人还正宗。对于名谦给出的机器清单,安德鲁稍稍惊讶了一下,这种水泥回转炉是最新式的,配套的发电机功率相当不错,如果有熟练技工的话,年产量甚至可以达到三十万吨,就算是一天工作时产量也有十万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