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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哉万年后,谁为斯民谋?”
“孝儒先生,不必挂怀!我辈世世……代代不忘……”陈老先生哽咽不能语。
“事至今日,我唯有与少帝共赴国难,别无他望!”孝儒哭泣道,说罢,遂从怀中取出一封函件,交给陈老先生,并说,“国破河山在,我将随亡帝去了!现留下绝命遗书一封,望老伯来日以昭后世。”
“老朽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让先生的函昭天下……”陈老先生,跪接孝儒遗书并锵然发誓道。
孝儒含泪,起身欲跪拜还礼,又被陈老先生扶起。此时,陈老先生转身满斟一杯茶,双手捧向孝儒。
“今日非常之时,权让老朽以茶代酒,祝方大人一路顺风!”陈老先生道。
“碧罗春?”孝儒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说道,“春何在?夏水无碧罗,此夜无处不蝉声!”
二老泪眼相对,痛哭了一场后,陈老先生把孝儒主仆二人送下书楼来。此时旁边的孙楚楼上,人去楼空,灯灭无影。
建文四年六月末,燕王在南京下令张榜安民之后,即开始拜谒先皇孝陵。
燕王谒陵人马千万,从龙江出发,正浩浩荡荡向钟山孝陵而来。谒陵队伍军民、车马混杂,绵延十余里。其中燕王及徐妃、燕世子高炽、王子高煦、高燧、王公、大臣、廷官、燕军大将邱福、朱能等都在队伍之中。
次日,京城皇宫奉天殿。
燕王朱棣登基大典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燕王身披龙袍,头戴皇冠,威严无比地端坐在御座上,两边王公国胄,文武百官齐集。
过了约一个时晨后,中官大太监狗儿双手奉出宝玺,并将它举过头顶。
“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阶下顿时呼声雷动。接受王公大臣朝贺后,燕王朱棣从此即皇帝之位,史称明成祖皇帝。
“众卿平身!”明成祖皇帝朱棣笑逐颜开,忙伸展着双手向阶下招呼。
三呼九叩之后,文武百官遂陆续地从地上爬起,静立在两侧。
“朕本无德无才,未能上承宗庙,奈何诸王群臣,共同极力劝进,才得勉强遵从众志,登上大宝!”朱棣皇帝慷慨说道,忽然,他话锋一转,又变得威严起来,厉声道,“朕今既登此位,就当谋此政。尔等王公大臣各宜协力同心助朕!倘若有不能出力,或另有异志者,无论其身居何位,朕都将严惩不贷!”
众人齐齐俯首,唯唯听命。
“鉴此,朕将颁发数旨以清除奸佞。”明成祖斩钉截铁地说。说罢向大将军邱福点头。于是邱福出班接诏。
“除恶务尽!这第一道旨就是捕查朝中奸臣及其家族人丁,其首恶者有齐泰、黄子澄、方孝儒等五十八人;第二道清宫三日,杀尽前代一切奸佞中官和宫女……”大将军邱福一道道地陈述着。
杀气腾腾,气氛森森,满朝文武,个个胆战心惊。
于是,突然间,宫内无数宫女、太监在惨遭屠戮。受刑者们东奔西突,鬼哭神号,血流成渠,尸堆成山。
“中官魏宁,努力扫荡建文旧宫余孽……”在混乱的人群中,皇子朱高煦举着长剑,暴跳如雷地叫道。
大太监魏宁正带着一群中官,操着明晃晃的砍刀在追杀着侍从宦官,无数昔时与他有仇的大小太监和宫人,都纷纷被他们杀死在阶前殿下……
建文帝的叛嫔沈小姐也在趁机滥杀昔时姐妹。无辜宫女们在呼爹叫娘,一个个惨死在她复仇的刀下剑前……
“万岁有旨,赐前代叛者沈嫔以自尽……”突然一名太监持诏进来向沈嫔宣读。
“中官无礼,本妃乃是改朝的有功之人,又是当今高炽太子殿下的爱妃,怎可就戮?”沈嫔一听,如五雷击顶,委曲地大叫道。
“嫔子切勿怪奴才,我等皆奉命行事……”那太监说道,并指着高煦说,“嫔妃有话也可对二皇子高煦殿下申诉!”
“皇子殿下,妾本是大太子高炽的人,且多次舍生忘死,为新君出力……”沈嫔一见站在远处殿前的高煦,如获至宝,赶紧飞奔而去,并伏地大声哭泣地叫道。
“去去……”高煦向她大笑道,“尔对大太子再无用矣!尔辈乃前朝污秽旧裳,今后还有何用处?我等皇子已是将来诸王,新王岂能拾用尔等前朝旧衣?正因你往日有功于我朝,新君才格外加恩,赐你以全尸也。请快速上路,以免同其他人一样,碎尸万段……”
“罪嫔沈——领旨……”沈嫔听罢,已觉全然失望,于是惊恐地跪下哭道。
接着,一名侍卫走到叛侍沈嫔身边,丢下一条白绫。沈嫔无奈,遂哭泣着拾起,套在殿头门框上,悬梁自尽了,尸首挂在门上,在不停地摆动。魏宁上来手起刀落,沈嫔的尸体也落在众侍的血泊之中。
宫里清扫尸体和血污的车马川流不息,宫中太监宫女死者已逾半数!
“去去……”高煦向她大笑道,“尔对大太子再无用矣!尔辈乃前朝污秽旧裳,今后还有何用处?我等皇子已是将来诸王,新王岂能拾用尔等前朝旧衣?正因你往日有功于我朝,新君才格外加恩,赐你以全尸也。请快速上路,以免同其他人一样,碎尸万段……”
“罪嫔沈——领旨……”沈嫔听罢,已觉全然失望,于是惊恐地跪下哭道。
接着,一名侍卫走到叛侍沈嫔身边,丢下一条白绫。沈嫔无奈,遂哭泣着拾起,套在殿头门框上,悬梁自尽了,尸首挂在门上,在不停地摆动。魏宁上来手起刀落,沈嫔的尸体也立即落在众侍从的血泊之中。
第315章 万杀之夜血火奔【3】()
宫里清扫尸体和血污的车马川流不息,此时宫中太监宫女死者已逾半数!
明成祖又走进建文帝内宫,命人从灰烬中掏出建文帝和马后的尸体,只见二尸焦头烂额,四肢残缺,难辨男女,惨不忍睹!
“尔等将如何处之?”成祖问立在一旁的侍读王景道。
“当以天子礼敛葬……”侍读王景不安地答道。
“就依尔等!”成祖不悦地说,“来人,将他们葬了吧!”
“苍天……”正在此时,殿外忽有一人满身缟素,奔到阙下,扑向帝尸,嚎啕大哭,声震殿宇。
“何方奸佞,竟敢如此放肆?”成祖一见,勃然大怒道,“左右,还不将他拿下?”
在侧的镇抚伍云赶忙将来人拿来,推到成祖面前。成祖一见,吃了一惊。
“你不正是方孝儒么?朕正要捕捉于你,你却自投罗网来了,这不是前来送死?”成祖凝视许久后,才茫然说道。
“国家破碎,我不死还有何可为?”孝儒反问道。
“你愿意死吗?朕偏不让你死,如之奈何?”成祖对孝儒说。
“民不怕死,你将如之奈何?”孝儒反问道。
“朕且不与你细说。”成祖说着,遂向左右命道,“先将方孝儒收监,待日后审理!”
众人应声带走了孝儒,临走时,孝儒还回头怒视了一眼成祖。
过了几天。成祖又召众臣议事。
“尔等谁能说服孝儒?朕可惜他满腹才华,不忍加害于他也……”成祖转身问左右。
“方孝儒其人性情固执,我等恐无人可以说服他!”编修杨荣迎上来,低头向成祖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编修杨爱卿请说明白!”成祖说。
“依微臣之见,当唤其得意门生廖镛、廖铭说之!”编修杨荣回答。
“唤廖镛、廖铭上殿!”成祖令道。
阶下大太监魏宁等人应声去了。过了一会就引廖镛、廖铭进宫。成祖向他们陈述了厉害,又向他们嘱咐了一阵后,二人才诺诺而去。
孝儒与其得意门徒廖镛、廖铭相见时,大哭了一场,之后,孝儒忙向二人打听近日外面的情况,听罢师生又是一阵痛哭。
“先生恕罪,学生此来无别,乃是遵从皇上的旨意,来向先生劝降的!”最后,廖镛、廖铭不安地对孝儒家说。
“哪个皇上?建文帝不是已经晏驾了?怎么又来了个皇帝?”孝儒明知故问。
“就是燕王,他令我等前来……”二人嗫嚅道。
“小子事我多年,难道还不懂大义么?”孝儒感慨道,“我多年的心血,竟教出了尔辈不义之徒!”
“学生谨承圣命,别无选择!”廖镛、廖铭说。
“朱棣有何德能,敢以帝王圣贤自居?尔辈为虎张目,我岂能有此等学生?”孝儒大怒道,“尔辈且先回告朱棣,孝儒不事二主!如何发落,概由其自便……”
“先生之言,学生本无不从之理。只是目下先朝大势已去,燕王虽非长嫡血脉,然而总算太祖高皇帝之后,且如今已势压环宇,国中谁可与敌?我等屈在燕王之下,也不辱大明太祖之旨,先圣夫子之道。先生之才,倘若就因此逆燕而遭夭折,国失栋梁,国人嗟叹,岂不可惜?”廖铭小声劝说。
“竖子好不晓理!大统自古常有长嫡之分,国家伦理纲常,岂能无序?”孝儒破口大骂二生,“以至燕贼淫威,至圣先师乃教我‘威武不能屈’也!尔辈空读诗书,不明事理,不怕为天下读书人笑?”
“先生所言是矣!然而先生尚不明燕王暴残性格。学生一介书生,蚁蝼微命本无可惜,倘若祸及全族,如之奈何?”廖镛、廖铭伏地泣道,“学生七尺男儿,生不能报父母劬劳,却祸及举族邻邦,又何以为孝?”
“人各有志。叹为师不能说服尔等。惜哉,痛哉!尔等岂能反说于我?”孝儒向廖镛、廖铭挥挥手说,“吾意已决!愚师披肝沥胆,将以我血荐轩辕……”
“先生!身在矮檐下,不如权且以屈求伸!”廖镛、廖铭跪地肯求说,“先生知否,先生一念,何止一人血溅国门?此将招来万骷头落,血满江河啊——燕王素有株连九族之心!”
“尔辈去吧!纵有不测,悉为燕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