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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太太拿过皮尺,说道:“先生,你张开手臂,我给你测量一下尺码。”
在测量衣服尺码的时候,丁凯文装作漫不经意的问道:“任老板做这一行,有多少年了?”
任新达停下手里的剪子,想了一下,颇为感慨的说道:“到下个月,刚好四十年!”
丁凯文:“四十年?那你店门口写的三十年,是谦虚来着?”
任新达:“我十四岁学徒,今年五十四岁,我是按照这个计算的。真正给客人裁剪第一件衣服,那是三十几年。”
任太太纠正着说道:“什么三十几年,到今年刚好是三十二年。”
任新达:“我都记不住,你反而能记得清楚?”
任太太嗔怪道:“我嫁给你那年,正好是你出徒的日子,我怎么会不记得?”
任新达用手拍着额头,连声说道:“对对对,是三十二年,那年我们刚成亲。”
听着这对夫妻谈论往事,看着任新达娴熟的裁剪布料,丁凯文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这样的人会是共党?
“任老板,我的衣服做好了吗?”房门一响,一个拎着挎包,三十几岁的女人走进来。
任新达:“我看一下你的收据。”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新达洋服的收据递过去,任新达接过来看了一眼,伸手从案板下面拿出一个本子,对照着收据翻阅着。
半分钟后,任新达说道:“张秀珍,水蓝色对襟洋装一套,对吧?”
张秀珍:“是的。”
“你的这套衣服昨天就已经做好了。家主婆,你给那位先生量好尺码之后,带张太太进去试一下衣服合不合身。”任新达嘱咐着任太太。
“张太太,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任太太说道。
张秀珍:“没关系,不着急。”
丁凯文心里一动,说道:“店里还有试衣服的地方?”
任太太笑道:“先生,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没在裁缝店里做过衣服。”
丁凯文:“是。这是第一次。”
任太太:“那就难怪,裁缝店都有试衣服的地方,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好及时给人家修改。”
丁凯文:“那要是试着很合身,是不是也有人穿着走的?”
任太太:“有。前几天就有一位小姐,试了一下,说是急着参加什么宴会,直接就穿走了。”
丁凯文:“是不是一位姓黄的小姐?”
任太太回忆着:“好像还真是姓黄,三个字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本子上应该有记录……先生,你和那位黄小姐认识?”
听说是三个字的名字,丁凯文心念电转,说道:“她是叫黄招娣吧?”
任达新翻着本子,查找了一会,说道:“对,是叫黄招娣!”
丁凯文:“黄招娣是我表妹,就是她介绍我来这做衣服。”
任太太:“黄招娣是你表妹呀?那太好了!她换下来的衣服还留在店里,说是第二天来取,这一晃一个多月也没见人影,她是不是忘记了?”
丁凯文笑道:“还真是有可能,我这个表妹一向都是丢三落四,她的衣服在哪?”
任太太:“你等一下。”
她走进帘子后面,不一会儿,拎出一个纸袋子递给丁凯文,说道:“你看是不是你表妹的衣服?”
丁凯文拿出来一看,一点都不错,正是黄莺穿过的衣服。
这么看来,这家洋装店是地下党交通站的概率很小,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汤明宇跟踪到。
黄莺事先来这裁剪了一套衣服,在临走的时候,到店里换上。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份,毕竟她是一个电影明星,认识她的人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多一些。
任太太:“当天你表妹走的时候,我感觉她那件衣服的腰身有些肥。你回去后告诉她,如果觉得不合身,可以拿回来,我们免费给修改。”
丁凯文:“好的,我会转告她。”
测量好了丁凯文的尺码,任太太去带张秀珍去里间试衣服。
任达新:“先生,你要先交一下定金。”
丁凯文:“哦,多少钱?”
任达新:“这套西装的工料费总共是八万块,你先交两万就可以。”
丁凯文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在这里签你的名字。”任新达递过那个本子,指着标注‘黑色进口面料西装一套’后面的空格。
丁凯文看了一眼,所有顾客都会在本子上签名。
他略一思索,提笔写下了‘丁宝山’三个字,这是他出国之前的名字。
任新达看了一下,在收据上写下:丁宝山,进口面料黑色西装一套,已交定金两万块整。
丁凯文拿起那个登记本子,说道:“不知道我表妹的字有没有进步,是不是还像蚯蚓一样,写的弯弯曲曲。”
任新达笑道:“女孩子嘛,能认识几个字就很好,写的好坏不要紧的,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丁凯文翻到前几页,找到了黄莺的记录:墨绿色西式套装一套,黄招娣。
他和黄莺如胶似漆的日子里,不止一次见过她的笔迹,这个签字绝不是她的亲笔签名!
就是说前来订做衣服的另有其人!
第358章 笔迹()
? 丁凯文漫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任老板,这不是我表妹的签名,谁替她来订做的衣服?”
任新达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嗳呀,记不得了,记不得了,毕竟是一个月前的事。”
丁凯文:“本人没来,衣服尺码怎么测量?”
任大新:“顾客自己提供量体尺码也可以,但是如果出现不合身的情况,因为不是在店里测量,所以我们是不会赔偿,只能帮着修改修改。”
任新达将一本挂在钉子上的夹子摘下来,上面夹着十几张大小不一的纸。他翻找了一会,扯下其中一张纸递给丁凯文,说道:这就是黄小姐的量体尺码。
丁凯文接过来一看,纸上写了一些数字,诸如肩宽、臂长、胸围、腰围、臀围等等。
这张纸上没有任何能够查找到来源出处的标识,除了一手歪歪扭扭的钢笔字。
丁凯文:“任老板,这张纸可以给我吗?”
任新达疑惑的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丁凯文微笑道:“我拿着它去逗一逗表妹,一个大姑娘家,字写的这么难看,也不嫌丢人。”
任新达大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别给小姑娘逗哭鼻子。拿去吧,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丁凯文:“谢谢,再见。”
任新达:“丁先生慢走,记得十天后来取衣服。”
丁凯文:“好的。”
几分钟后,任太太从里间走出来,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纸袋,说道:“丁先生怎么没把黄小姐的衣服拿走?”
任新达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要我看啊,这兄妹俩都是粗心大意的人!算了,等他来取西装的时候,记得提醒他就是了。”
从新达洋服店出来,丁凯文基本排除了这里和地下党有任何关系,从店主夫妻的年龄和言谈举止来判断,他们就是普通的手艺人。
——整件事在丁凯文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共党随机找了一家裁缝店,替黄莺准备了一套衣服,这样做的目的是,既能起到伪装掩饰身份的作用,又可以将潜在的跟踪者引入迷途。因为若是对洋服店展开调查,完全是一个错误调查方向。
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钟。丁凯文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沉思了半晌,又起身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纸。
他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这张纸的最上面应该是有标识,但是被故意撕掉。笔迹倒是很容易辨认,问题是上海有几百万人,想找到写字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他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发现纸上有一些其他的痕迹,应该是在上一张纸写字的时候,下笔的人手劲略重,留下来的印记。
这个新发现,让丁凯文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将纸平行举在眼前,借着灯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痕迹,虽然很模糊,依稀还是能够看清楚。
上面的痕迹写的是:《开明国语课本》一套、《世界各国成功人传》一本,后面是几个更加不易辨认的数字。
这些隐约的痕迹和新达洋服店的签名、以及这份量体尺码上的笔迹基本相同,这是同一个人所写!
像丁凯文这样的特工,很容易就能做出判断,这很像是一家书店的销售结算单据!
上海有上千家大大小小的书店,这其实还是一个没有头绪的线索,因为谁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核对笔迹。
但是因为心里有了怀疑的目标,所以丁凯文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光华书店!
…………
军统上海站,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高非:“进来。”
张茂森推门走进来,说道:“处长,你让我调查春和茶馆的崔掌柜,基本查清楚了。”
高非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他是什么人?”
“是太子的人!”
“确定吗?”
“确定。崔掌柜,本名叫崔景福,是地道的重庆人,早以前是小蒋的马弁,算是贴身亲随。”
“那个小伙计也是他们的人?”
“他不是。”
高非沉吟着,说道:“太子的人搞得像是共党一样,装神弄鬼开了这么一间茶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茂森压低声音说道:“根据我掌握的线索,他们是在监视王芳雄站长!”
这真是让高非很惊讶,说道:“监视站长?真是好大的胆子!难怪他们把茶馆开在吴淞路……”
张茂森:“处长,我们是不是得把这件事告诉站长?”
高非沉思着,太子的人为什么要监视王芳雄?这是小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