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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武士离白衣武士组成的盾阵只有百步了,盾阵中有人大喝一声:“汉狗,安敢猖狂?吃我连珠箭!”一个身材瘦高的黄须大汉左弓右箭,霎那间连发六箭。百步距离,六箭连珠,自然是顷刻就到。黄须大汉射箭时身体不断摆动,那五箭竟然分射五处,额头、咽喉、前胸,左右肩!完了!五箭连珠,又是如此近的距离,这如何躲得开?这巨人武士不死也是重伤了!观战的众人都是如此想法,有那胆小的甚至闭上了双眼。
“哦?”又是一声懒洋洋的轻呼,没有恐惧和害怕,倒像孩童看见了心爱的玩具一般。那巨人武士不慌不忙,身躯双手飞快摆动,刷刷刷同样连珠射出了五箭。电光石火之间,射向巨人武士左右肩、额头、胸口的四箭都被巨人武士射出的箭矢击落,只有射向咽喉的那一箭一箭正中。
“唉!”汉军中响起了一片叹息声,这个武士还是死了!
噗通,这是人的身躯倒地的声音,众人举目张望,只见黄须大汉咽喉正中一箭,直挺挺地向后倒地,双目圆睁,口中兀自喊着:“好箭!”“这就是射雕人?”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响起了。哗,众人的目光一起袭来,难道这厮还活着?
巨人武士一个翻身从马鞍上仰起身来,张口吐出一支黑黝黝的箭矢,那箭矢立刻入地寸许,兀自噗噗地乱动。“这是铁箭,鲜卑射雕人专用的,有数百斤之力,可洞穿重甲!”懂行的人立刻发现了。那厮的牙齿难道是铁打的?能承受如此力道?众人脑中顿时飞起一片疑云。“汉军威武!”片刻后一阵叫好声响起,军中最重英雄猛士,此时此刻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敌我双方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的巅峰对决,全然忘了身在战场,不知不觉间都停止了厮杀。不不不,有人例外,就是巨人武士的十几个亲随骑兵,两个人的巅峰对决他们来说似乎熟视无睹。这些骑兵手持弓矢,在瞬间就射杀了敌方全部的弓弩手,然后一个呼哨,退出战场,默默地列阵在巨人武士的身后。
“精兵!绝对的精兵!每个人身上至少有几百条性命!那股杀气远远就能闻得见。”说话的是章霖。“那位英雄可是吕布吕奉先?某是晋阳屯长章霖,奉命护送新任五原太守王晋赴任。请过来相见!”“某正是吕奉先,见过王太守、章屯长!”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巨人武士拨马过来,在马上略一拱手。
众人抬眼望去,此人身高一丈开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身背铁背铜胎硬弓,腰挂箭囊宝刀。面如冠玉,双眉斜插入鬓,唇红齿白,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胯下一匹高大健壮西凉马。这一身打扮配着身材气质,要多帅有多帅要多酷有多酷,真正是潘安再世宋玉再生。
“好一个英雄!”王晋心中暗叹,他已经从章霖的口中得知了吕布的履历,对这个并州第一勇士和并州第一精锐的缔造者深感兴趣,但是看了这一仗之后,他还是被震惊了!众人叙礼完毕,章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如今九原城门紧闭,前有死士,北方有千余鲜卑骑兵,一炷香就到,奉先有何良策?”
并州第一精锐的威名和吕布飞将的名声,章霖早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见面更胜闻名。事态紧急,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人鬼殊途,他顾不上客套了。再说他是并州刺史麾下,王晋还不敢为难他,凭他对王晋的了解,王晋是识得好歹的,还不至于为难他。此时此刻,抛开那些菜鸟,实战经验丰富的最高指挥官就是他和吕布了,此问也无不妥。
吕布哪里知道章霖心中转了无数个弯儿,他本来就是一个率性的人,不太注意这些,但是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该走的过门儿还是要走,该说的话儿不妨委婉些。“满夷谷以北发现鲜卑三个千人队,昨日一早前郡丞马晗就带领前曲、后曲、右曲出征了,只留下左曲,城内由长史黄崇坐镇。远远望见大队前来,疑心鲜卑人用计诈城也是有的。使君派人去叫门,想必就会开门。属下是三日前奉命剿匪,昨日大功告成,闻听有鲜卑人前来,特地率部回城,这才和大人遇上。”这番话确实长进了许多,不仅交代清楚了情况,还轻轻地开脱了了五原郡三驾马车中的两位。
第16章:伏杀(二)()
王晋和章霖都暗暗点头,要言不烦,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情况,还给出了解决办法。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稍后得仔细思量一番。这吕奉先不仅武艺好部下精锐,头脑也着实精明,看来要好好结交以为助力。存了这个心思,姿态自然放得更低了。
“奉先,依你看该如何措置?”开口的是王晋,完全是商量的口气。吕布等的就是这句话,上司问了再答,效果会出奇的好,他自然是当仁不让了。“使君,眼前盾阵中射雕人都已被射杀,剩下的百余个白衣死士都是刀牌手,想来中曲的兄弟们是能料理的。剩下几个弓弩手也不要紧,缓进急战一击必杀即可!”
“好个缓进急战一击必杀,使君,此战必胜!”章霖也明白过来了,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甚善!”王晋也连连点头。“围住敌军后,使君可疾奔城门叫城,先入城为上。至于北方的鲜卑骑兵更是无妨,我率部将其击溃即可!”众人顿时莫名惊诧了,百骑击溃千骑,这吕奉先做什么春秋大梦?千余鲜卑,并州精兵千骑才可对阵,还无必胜把握。吕布也是苦笑不已,新太守刚刚到任,我总不能说我的私兵都有一千五六吧,魏越的两百羌兵更不能说。
谁知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吕布伸出一指:“在你们的后面还有千余鲜卑骑兵,两个时辰前被我杀了两百多,再有半个时辰就会赶到。我的部下马上就到。”哇,原来有援兵!众人心里顿时有底了。“只有两百人!”吕布继续说道。哗,众人的心立刻沉到了海底,一百人对两千鲜卑?“诸位大人,您们先聊,我胸口疼,先下去歇息。”老王忠终于受不了了,连番的惊心动魄百转千回已经击碎了他的心脏。
这时远处黄尘滚滚,一条一缕片片升起,王晋的脸色顿时青白不定,章霖的脸色也黑了,只有二百五王翰的脸色依旧如常。这个时节,再来一支敌军,大家可就真的交代了。“诸位大人稍安勿躁!黄尘条条缕缕升起,这是我的兵!”吕布摆摆手,比预计的晚了十余息,看来有些麻烦。
数息之后,将近两百名骑兵纵马来,远远就传来一片肃杀之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骑兵们身上穿着带搭膊的皮甲,带着铁盔,铠甲外罩着一件丝帛面的长袍,上面沾满了鲜血,甚至斜斜地挂着几支箭矢。一色的高大健壮的战马,马颈上挂着血淋淋的人头,黄须髡发,怒目圆睁,都是鲜卑人的首级。每个人身边都有四五匹高大健壮的战马,都备有马鞍,马上满满的是各式各样的物资。骑士们黑红的面孔上布满了汗迹和油泥,人和马身上散发着一种浓浓的臭味,那是汗水鲜血和马汗混合的味道。
没有一个人出声,两百余人行进间变成方阵列在吕布对面。两员小将策马而出来到吕布马前。“左曲前屯应到两百一十人,实到两百一十人人,轻伤十六人,重伤三人。斩首二百零五级,其中有十三个俘虏,闹腾的不走都砍了,所以来晚了一些。缴获马匹二百九十八,都伯高顺、侯成,完毕。”说话的小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众人都觉得,这不好意思针对的不是砍了十三个俘虏,而是晚到了一会儿。“下次注意莫要迟到!否则军法不容!入列!”吕布瞪了一下眼睛。两员小将如释重负地退下去了,相互间还用眼神交流着什么。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十三个首级和迟到相比确实不算什么!
吕布转过身啦,面向王晋。“使君,我率部迎战那千余鲜卑,半个时辰就会将其击溃,随后再反身对战东方之敌。”“如果东方的那支鲜卑骑兵先到了怎么办?”问话的是王翰,这一刻钟给他的记忆是那样的深刻,胜过二十三年的全部。原来真正的战场是如此的刺激和美妙,智力和铁血的角逐又是如此的动人心魄,老子要的就是这个调调儿,比在晋阳调戏美女,斗鸡走狗,飞马射猎刺激多了!
“问得好!”吕布一招手:“旗来!”“诺!”身后站出一个高大健壮的巨人,从背上取下一个长包袱,把七八节木棒略一接驳,迎风一展。一杆两张高的旗竿高高竖起,旗杆上是长两尺高六尺的一面血红赤旗,四周镶嵌着紫色流苏,上面八个斗大的黑字: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赤旗黑字,迎风烈烈招展,持旗壮士面容坚毅高大威武,背后是四个护旗手,人高马大,有一种说不出的惨烈和杀气。
“派一什人,带着这个旗组,在五里外山丘驻扎,战马拖曳树枝灌木,腾起阵阵烟尘,条条缕缕直上云霄。鲜卑人至此,先见赤旗,心智为之一夺。又见山丘后烟尘四起,以为山丘背后伏有大军,必定迟疑不前。”吕布大吼一声:“高顺,带领我的十八亲卫,伏在山丘背后,一见鲜卑迟疑立即杀出,以弓弩杀其军官夺其马匹,鲜卑必定溃而走也!尔等立刻快马驰回不得恋战!等其发觉上当之时,我等已经入九原城多时也!”
“诺!”高顺等齐吼一声,催马下山,虽只数十骑,却胜过万马千军多矣!
吕布默默望着高顺等远去,回身大吼道:“重骑冲阵!”两百余骑纷纷跳下战马,各自选出一匹战马,然后两两相帮,从别的马背上抖开了一件马甲。这马甲看上去颇有些古怪,由数层熟牛皮制成,颇为坚韧,在马颈两侧、马臀、马胸等处还镶嵌着圆形椭圆形的铁片,铁片向外凸出,擦得极亮,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