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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吕布的四万骑兵,自从四月初六一早从新郑县城出发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滴水进了大海一样,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场大战即将在新郑到召陵一线打响。
一场是遭遇战,一场是围歼战。
就在四月初七这一天,还有一支军队正在由东向西向新郑县城急行军。这支军队有四千人,骑兵步兵各半,都穿着汉军制式铠甲,打着汉字大旗和曹字大旗,看上去军容甚是壮观。这支军队的统帅就是曹操。
曹操,字孟德,一名吉利,小字阿瞒,沛国谯县人,今年正好二十九岁,比吕布大两岁。曹操出生在官宦世家,据称是汉相曹参之后,其父曹嵩是宦官曹腾的养子。曹腾历侍四代皇帝,名望甚高,桓帝时被封为费亭侯,曹腾死后,曹嵩继承了费亭侯的爵位。
曹操少时,机智果敢、多机变、擅权谋。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研习五经,一副典型的富二代官二代形象。当时,本朝的品评之风甚盛,得一高评,立刻可以名震天下。如此刺激的事儿,曹孟德岂能错过?
几经辗转之后,曹操得到了三条评价。
“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这是桥玄的评价。
乔玄,字公祖,梁国睢阳县人。乔玄年轻时曾任睢阳县功曹,后举孝廉,历任洛阳左尉、齐相及上谷、汉阳太守、司徒长史、将作大匠。曾任度辽将军、河南尹等职,建宁三年,迁司空。次年,拜司徒。光和元年,升任太尉,今年刚刚去世,年七十五。
乔玄性格刚强,不阿权贵,待人谦俭,为官清廉,不受私人请托,为本朝名臣。
“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这是何颙的评价。
何颙,字伯求,名士,南阳襄乡人。年轻时游学京师。何颙虽然是晚辈,但郭林宗、贾伟节等与他很要好,在太学中名声很大。陈蕃、李膺失败以后,何颙因与陈蕃、李膺相好,被宦官诬陷,他于是隐名埋姓逃亡汝南郡。所到之处,结纳豪杰,闻名于荆州、豫州一带。
袁绍仰慕他的为人,悄悄地与他往来,结为生死之交。这时党祸起,天下多人遭逢大难,何颙经常秘密进入洛阳,与袁绍一起救难扶危,隐蔽党人,使其得脱大难,救了有数百人之多。解除党锢之后,何颙被司空府征召。每次三府会议,没有不推何颙为长的。
“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这是许劭的评价。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年轻时便立名声,有节操,喜欢品评人物,赏识不少人。如樊子昭、和洽,都闻名于当时。
曾任汝南郡工曹,太守徐璆很敬重他。府里听说许劭为功曹,没有不改变操守,谨饰言行的。同郡人袁绍是公族豪侠,自濮阳令离职回家,车马徒众,十分豪华,但等到准备进入汝南境内时,却把宾客等打发走了,说:“我这样的车马装束,难道可以让许子将看见吗?”于是就只乘着一辆车子回家。
许劭曾经到颍川,与他同游的都是一些有道德学问的长者,只有他不去看望陈寔。而陈蕃的妻子去世后回乡安葬,乡里人都去参加葬礼,只有许劭没有去。有人问他是什么原因,许劭说:“太丘(陈寔)道术太广,太广就难以周到;仲举(陈蕃)性情严峻,严峻就不能通达。所以我不去。”他品评人物大都如此。
许劭的叔祖父许敬,许敬的儿子许训,许训的儿子许相,都担任过三公。而许相因为谄媚宦官,所以官至三公并封侯,他多次派人请许劭,许劭以许相没有德行为耻,始终没有去看他。
许劭的同县人李逵,正直有高尚的志气,许劭开始同他交好,后来两人有了矛盾;许劭又与从兄许靖不和,舆论因此对他不满。起先,许劭与许靖都享有盛名,喜欢评论乡党人物,每月换一个题目,所以汝南有“月旦评”的风俗。
许劭不应辟召,司空杨彪征召许劭,又被举为方正、敦朴,朝廷特征,都不应。有人劝许劭做官,他回答说:“现在小人得志,王室将乱,我想去淮南东海避难,这样来保全家中老幼。”
上面的三个人,都是一时的人杰,说出来的话立刻可以使人鸡犬升天。
第206章:曹操(二)()
桥玄一个人三公做过一遍,堪称一人一世三公,还做过度辽将军,战功颇多,是本朝军政两界的中流砥柱。何颙是名士,而且是闻名天下的名士,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名声。许劭是本朝著名人物评论家,“月旦评”更是神奇,可以使人立刻名震天下。
曹操竟然同时得到了三个人的好评,在时人看来,这是一件极其神奇的事情,其中充满了玄而又玄的味道。至于曹阿瞒是否运用过一些特别的手段,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曹操早年就表现出对武学超乎寻常的爱好,他的身体素质极好,可以纵身飞跃高墙,手持兵器对战七八个大汉而不落下风。他还喜欢博览群书,尤其喜欢兵法,曾抄录古代诸家兵法韬略,并有心得体会,后来的魏武注孙子就来源于此
熹平三年,曹操被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打死蹇硕的叔父蹇图,这件事儿奠定了曹操在士林中的声望,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曹嵩使尽手段,才平息了一场祸事,结果朝廷明升暗降,调曹操任任顿丘令,算是蹇硕对曹操的报复。光和元年,曹操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谯县闲居。
光和三年,曹操又被朝廷征召,任命为议郎。此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划诛杀宦官,不料其事未济反为宦官所害。曹操上书陈述窦武等人为官正直而遭陷害,致使奸邪之徒满朝,而忠良之人却得不到重用的情形,言辞恳切,但没有被皇帝采纳。尔后,曹操又多次上书进谏,虽偶有成效,但朝政日益腐败,曹操知道无法匡正。
中平元年,黄巾蜂起,曹操终于被拜为骑都尉,受命与左中郎将皇甫嵩一起进攻颍川。骑都尉,属光禄勋,秩比二千石,掌监羽林骑,无定员。骑都尉虽然是武职,毕竟是一个很高的位置,入为九卿,出为太守,起居八座,威风八面。
得到这个官职是很不容易的,曹操的老爹曹嵩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曹操很高兴,拿着朝廷的诏旨,迅速调集了四千军队,火速向颍川郡赶来。
这是他平贼的第一仗,一定要打赢!
就这样一路行来,过了洧水,眼看离新郑县城不远了,曹操传令全军休息片刻,然后直奔新郑。就在这时,西方、西南方烟尘大起,数十名汉军斥候飞马而来,背上的三角旗被风吹得笔直。马上的骑兵身子伏在马背上,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派一个屯的骑兵上前打探一下!全军列阵,准备战斗!”曹操下了命令。“诺!”一百骑兵应了一声上马去了,步卒们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列阵。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弩手在方阵最前面,这是准备射完三箭之后退入阵中。两千骑兵在左右两翼列阵。曹操立马在大阵中央,左右是曹字大旗和汉字大旗,周围有百余骑兵护卫。
十几个斥候放慢马速,直入阵中,他们满头满脸都是油汗,衣甲上还挂着几支箭矢,身上马上溅满了血迹。“骑督!西边四五里处汉军和黄巾正在大战!汉军数千,黄巾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怕没有几十万?都是青壮汉子,还有数千骑兵。黄巾骑兵追得太紧了,折了几十号兄弟在里面。要不是黄巾弓马不怎么娴熟,这些人都得折在里面!”
带队的屯长满脸惊恐,可想而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斥候是军中选拔最严格的兵种,勇气第一,弓马第二,机智第三、武艺第四,非勇士不得做斥候。这个屯长做了五六年斥候,都被吓成这个样子,可见黄巾多到什么程度。
“甚好!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曹操好言抚慰了几句,挥手叫他下去休息。在曹操眼中,从来没有看得起黄巾,乌合之众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大兵一到还不是马到成功?只是用人之际,他不好多说什么。
“列阵前进!我倒要会一会这些黄巾蚁贼!”曹操手捻须髯下了命令。
一刻钟之后,曹操策马登上了一座山丘,只见远处四五里外,黄巾正在围攻一座小山。小山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黄巾,一看望不到头,黄巾大阵一座连着一座,至少有十几座。原来斥候说得是真的!并未虚言半分。
小山之上,除了汉字大旗以外,还插着两杆字号旗,一杆是皇甫,一杆是朱字。汉军依托小山列阵,正在和黄巾厮杀,只见旌旗摇动,战鼓声声,正杀得不亦乐乎。汉军大阵之中还有数百骑兵,一见形势危急,就从军阵中杀出一阵砍杀。
汉军自知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并没有一个畏缩不前的。可是黄巾太多了,杀了一层又一层,倒下了一片又上去一片。实在是杀不胜杀。久战之下,汉军早已力疲,只是退路早断,不拼命便只有死。
正在此时,黄巾阵中令旗一挥,数千弓弩手大步向前,将小山围得水泄不通。带队的首领一声断喝:“放箭!”嗖嗖嗖!嗖嗖嗖!箭矢如乌云一般向汉军军阵飞去。“举盾!”汉军阵中一声大喝,数百面藤牌高高举起。
当当当!当当当!黄巾军的箭矢雨点一般落在汉军阵中,大部分钉在了藤牌上,箭簇还在噗噗乱动。少部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