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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超远去的背影,成公英忿忿不平地说道:“老大,马腾一死,马超就迫不及待地索要马腾旧部,他也忒猖狂了些!”“无妨!无妨!”韩遂连连摆手:“此去长安,还有千山万水,他在前边,打下的城池、地盘儿还不都是我们的?况且,还有这么多的俘虏和甲仗军资。我们付出的全部代价,不过是两万匹战马,值得!实在是值得!”
“高!实在是高!老大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比张子房还要高明!”成公英伸出了大拇指,随手派了一记马屁。“得,别说那些没用的,说一说战果吧!我们毕竟死伤了数万人。”韩遂脸上虽然云淡风轻,恍如没事儿人一般,心中却很是舒服。
“俘虏五万有余,斩杀三万多,粮草十五万石,阵斩董璜、董越、胡轸、杨定以下中郎将、校尉、军侯百余人。老大,这一仗可是难得的大捷呀!自从我们起兵以来,总是被汉军压着打,屡败屡战,从来没有胜得如此酣畅淋漓!”成公英喜上眉梢了。
“的确是难得的大捷!立刻收编俘虏,让马玩、杨秋殿后,掩埋死尸,打扫战场,明日一早我们就挥师东进!”韩遂挥挥手,望向远方,在千里之外就是巍峨的长安城,那里有天子和百官,还有惊人的财富,如今,他们即将落入自己的掌中了!
几乎就在董卓大败的同时,长安城东边,霸城门之上,郎中令兼尚书令李儒带着数十个小吏,正在焦急地望向东方。长安城十二门,东西南北各三门,东边从北到南,依次是宣平门,清平门,霸城门。之所以选择东南面的霸城门交割粮草,是因为从霸城门进入长安城之后,就是横贯驰道,宽阔无比,可以将粮食迅速地运进城内。
这批粮食是西凉军的命根子,李儒特地选了被称为北宫的明光宫作为储藏之所,那里的宫殿轩敞阔大,最适合储粮。明光宫中仅存的百余个女官、宫女昨天都被紧急调去了长安城西南的未央宫,此后,他们将一直在那里陪伴小皇帝,或者说是监视小皇帝。
“午时快到了?运粮队怎么还没有到?”李儒焦急地问旁边守门的军侯。那个军侯满头白发,是长安郡兵中的老人儿,久经宦海,哪里不知道李儒的心意?一听这话,他连忙拱手道:“回郎中令!半个时辰前,我军的斥候来报,道路年久失修,凹凸不平,运粮队的粮车都是极重的,故而走得慢了一些,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哦?并州军有多少军兵护送?带队的是谁?”李儒做事是出了名的缜密细致,随口就问了一句。老军侯略略想了想,拱手答道:“回郎中令!据斥候禀报,护送的有两千骑兵,看那样子都是郡兵,像没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带队的军侯叫张郃。”
“哦,原来如此。”用生瓜蛋子郡兵运粮,乘马是为了能跟上粮车的速度,这个张郃又名不见经传,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李儒长出了一口气,转身问左右的小吏:“皇甫嵩可有什么动向?”“尚书令!皇甫嵩闭门不出,每日里不是率领家兵演武,就是喝得酩酊大醉。”
自从董太师执掌朝政以来,皇甫嵩就被束之高阁了,不过他也晓事儿,每日里闭门不出,从来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家兵都是被董太师从军中清退的旧部,没办法了找到老将军求一碗饭吃,这事儿董太师是晓得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百战宿将都是如此。
“牛辅此刻在哪里?”对于这个连襟儿,李儒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可是爱屋及乌,看在妻子的面上儿,他不得不曲意优容。“回尚书令!牛中郎昨夜出城去建章殿附近打猎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听他府上的府令说,他老人家还要在外面盘桓上两三日呢。”
废物!就知道每日里吃得烂醉!正经事儿一桩儿都不会办!李儒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脸上他却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牛中郎带了多少人走的?”“不过带了三五十人。”“三五十人济得何事?我记得牛中郎有个心腹爱将换做胡赤儿的?叫他率领五百骑兵,前去保护!”李儒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诺!”小吏连忙下去传令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东边马蹄咚咚,鸾铃阵阵,李儒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片丘陵之间,五六骑快马加鞭,急驰而来。老话讲,望山跑死马,莫看是一马平川,直用了一刻钟时间,这五六骑才堪堪赶到霸城门下面。他们连人带马,个个浑身大汗淋漓。
“启禀郎中令!并州军的运粮队片刻就到,张将军托小人带个话儿,这粮车是在城内交割还是在城外交割?若是在城外交割,他们就在这霸城门外卸下粮食,即刻返程。卑职恭候郎中令示下!”带队的什长向上一拱手,一打马就到旁边歇息去了。
这个??????李儒心中顿时犯了难,董太师有言在先,要严防并州军偷袭长安城,要知道这长安城可是西凉军唯一的地盘儿了。可是并州军远道而来,连长安城都不让人进,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吕奉先是要脸面的人,若是翻起脸来,下次再要买粮可就难了。
“郎中令,我军的辎重车可都在去往张掖的路上!城内的辎重车满打满算不过百余辆,这五万石粮食,得运上一个多月。”旁边的小吏轻咳一声,徐徐开口了。若是李中郎脑子一热,不让运粮队进城,那可就坏了,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这个??????看来只有让运粮队进城了,五万石粮食在荒郊野外一个月,一旦下雨可就完犊子了。正在李儒左思右想之际是,那个斥候什长又开口了。“李中郎,张将军说了,若是在长安城内交割,他们就在城外扎营好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家并州军知道你们疑心,所以自己选择在城外扎营。自己若是再不让运粮队进城,那就是明摆着对并州军不信任!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番话若是传到吕奉先耳朵里,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关系就会大大地打上一个折扣!
“来人,准备猪羊美酒,给并州军送出城去!打开霸城门,放运粮队进城!传令!城中的一万军队,五千人守卫霸城门到明光宫一线!五千人上城防守,严加戒备!我亲自出城,去迎接张将军!”李儒是极有决断的人,顷刻间就有了万无一失的对策。
如此一来,我放并州军进城,但是我严加戒备,你总不能不允许吧!
第469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两千人的营寨扎得极小,当中是一座大寨,周围有五座小寨,都是用运粮车和拒马临时扎就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无论大宅小寨,里面粮库、武器库、医匠所、军械所、兽医所,甚至食堂、茅厕都一应俱全,看上去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哎呀呀!想不到李郎中竟然亲自出城劳军,咱老张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在中军大寨的寨门前,闻讯而来的张郃豪爽地笑着,拱手和李儒打着招呼。他全身并未披甲,只是穿着平素的军常服,一领肥大的直裰,光着头,能显示出他军人身份的只有腰间的一柄百炼环首刀了。“张将军好!别来无恙乎?”李儒拱手笑道。
“哎呀呀!李郎中切莫说笑,咱老张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侯,和将军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李郎中如此说,实在是折煞我了!”张郃在银狐鬼军中混过十余载,银狐鬼军是大汉的人精儿的聚集地,里面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能在里面不声不响做到军侯,张郃察言观色,装神弄鬼儿的功夫儿自然差不了,至少忽悠李儒这个书生没问题。
“哈哈哈哈!张军侯过于谦虚了!”李郎中并没有在称呼这个小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另外开辟了第二战场。“并州军如约践诺,为西凉军送来了宝贵的二十万斛粮食,这个??????功莫大焉,功莫大焉呀!董太师他老人家是晓得的,心中还是有数的。”
李郎中不愧是经常面见天子的人,说起官话来那是一套一套儿的,在阐述了并州军运粮一事的伟大意义和劳苦功高之后,他老人家的话终于落到了实处。“这个???兄弟们劳苦功高,儒特备羊酒,犒劳兄弟们!”说到这里,李郎中满脸都是笑容,眼神真挚地望着张郃。
“哎呀呀!李郎中实在是太客气了!你看???这叫俺们哪里好意思呀?你看???”张郃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取出一小坛酒,熟练地拍开泥封。一阵浓郁的酒气顿时就扑面而来了。“上好的庆阳春!这酒还是出自并州,在长安能卖到每坛千钱,我已经好久没喝了!”张郃闭着双眼,两个鼻翼不断地颤动着,似乎已经沉浸到美酒的香味儿中了。
这人的酒龄至少有十年了,是一个酒徒无疑!否则绝不会单凭酒气就能判断出什么酒!李郎中的心中这才彻底儿落听了,一个酒鬼而已!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看来我真的是误会并州军了!但是,李郎中缜密的性格还使得他又追问了几句。
“张军侯,你的营寨扎得如此之小,那两万多民夫住哪儿呀?”一听这话,张郃立刻就把眼睛瞪圆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郎中一番。“我说李郎中,我刚给长安城送来了五万斛粮食,这两万民夫总不能还让我管饭吧?一路之上,他们可是吃了我五千斛粮食呀!回去还得五千斛,一来一去,并州军就足足赔了一万斛的粮食!”
看着张郃激动的面孔和夸张的手势,李郎中宽容大度地笑了。“好好好!你说得对!并州军管了一路饭了,也该西凉军管两天了。我这就回城,让他们送羊酒去,包他们吃饱吃好!”“嘿嘿!这就对了嘛!这五万斛粮食,怎么也得运个两三天,吃不好哪里来的力气呀?”
张郃笑得眉开眼笑,就像捡到了金元宝一般。除了酒鬼之外,还是一个抠门儿货!李郎中在心中下了结论。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放心了,他面前的这个猥琐至极,抠门儿抠到骨子里的男人,绝对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