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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定要血洗尉黎城!”
一听这话儿,尉黎王和文武百官们立刻便都松了一口气!西域小国中最怕的便是河首平汉王这样的大规模武装匪徒,这些烂人们从来不讲规矩,烧杀抢掠,肆意妄为惯了。对付这些马匪沙盗,西域诸国的一向是同气连枝,使尽手段,定要除之而后快的。
宋建自从进入西域以来,所过诸国,都是要求给养和粮食草料,要的也并不多,故而沿途各国也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客客气气将他送走。前几日宋建刚刚从尉黎城经过,也不过是要了几百石粮食和两百只羊。比起打仗的损耗,这些粮饷已经算是很少了。
“请河首平汉王稍待片刻,小王这就派人将粮草送出城去!”尉黎王在北门城头上一拱手,大声说道。收到了尉黎王送出的粮草之后,宋建的部下们立刻便支起了锅灶,杀羊造饭,饱餐一顿之后,便展开帐篷沉沉睡去了,一夜安枕,并不曾有扰民之事发生。
昨晚享用了部下送来的两个金发碧眼的胡姬,河首平汉王宋建今日便起得有些晚了,在两个胡姬的服侍下匆匆梳洗过后,宋建便开始用饭了。今日的主菜是一味羔羊炖和薰鹿肉,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一味韭黄和鸡蛋,这自然让河首平汉王心情舒畅了。
正在宋建大快朵颐之际,斥候队长前来禀告了。“启禀平汉王,斥候刚刚传来鹰信,焉耆国的王都南河城昨日已经被汉军袭取了!据说有六百汉军,还有唐门的六百好手儿和汉家从危须城征调的六百军兵,如今南河城的官吏百姓们正在布置城防。请平汉王示下,我军是不是要轻骑急进,赶到南河城与汉军决一死战?”话一说完,斥候队长便闪过了一旁。
“不急!不急!危须城的军兵都是些熊包软蛋,唐门的六百人不过是保镖罢了,说到战阵,他们岂是我军的对手?剩下的六百汉军还有些战力,但是人数儿太少了!传我的命令,大军休息两个时辰,吃罢午饭后动身,一路疾行到南河城下扎营,明日一早攻城!”
宋建一边下着命令,一边用一双手在那两个胡姬的胸前不住的摩挲着。
八月二十日,午时,大汉的京师洛阳城,司徒府中,一间静室内。
河南尹、大司马户曹篆王隗和他的三弟司徒王允两兄弟正在一起用饭,经过这些日子的将养,王司徒的身体早已大好了。他的面色红润,举手投足之间,处处显露着一种久居高位的贵气,王司徒做三公之一的司徒也有些日子了,居移气养移体,早已养成了大人做派。
“子师,我昨日收到父亲发来的鹰信,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常常觉得神思倦怠,总想着酣睡。唉!父亲的年纪大了,我已经发鹰信请他来京师洛阳城住上一段日子,换换环境或许对他好些儿。再者说来,他的年纪大了,来洛阳走走,莫要留下什么遗憾。”
老王述已经将近八十岁了,在本朝,四十岁都可以自称为老夫了,八十岁的老王述实在算得上高寿了。想到父亲年近八十还在为王家操劳,王隗的心中就不仅有一丝酸楚。“大兄,你如此措置甚好,王晨的长子王蕴都快十岁了,便让他陪着父亲来京师洛阳城吧,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曾孙。有他一路陪伴,替我们尽孝,老人家的心情也能好些。”
王允夹了一筷子大河出产的鲤鱼,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了。“大兄,你整日里见大司马,父亲到达京师洛阳城之后,大司马说过没有,将如何安置他老人家?”一听这话,王隗略略想了一想,这才开口答道:“父亲一生的心愿,便是教书育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大司马的意思,是想让父亲做京师大学堂的山长,也不必每日去授课,不过是挂个名儿罢了,想去便去,不想去便在家中将息好了。”
“大司马的这个措置极好!”王司徒不禁击节赞叹了。“国子监的博士祭酒不过是六百石,父亲是乡侯,这个位子太低了。我听马太常说过,大公子吕安东征公孙度,其中的一项秘密任务便是将郑康成接到洛阳城。大司马给郑康成安排的便是京师大学堂的山长,这个位子的阶级是秩两千石,是专门留给海内大儒的位置,父亲做了山长,可谓是得遂平生之愿了!”
“是呀!可见在大司马的心中,父亲的位置还是很重的。”王隗长叹一声道。
第606章:王隗王允促膝深谈()
老父得遂平生之愿,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儿,王隗和王允都为父亲高兴。
“大司马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仅仅用了数月时间就底定了司隶和凉州,如今西域也马上要被收入囊中了。随随便便和下属吃个饭,都能碰到钟元常和董公仁这样的大才!本朝字高帝斩白蛇起义以来,良将能臣数不胜数。若是说君臣际遇之奇,这两人也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竟然是被拔擢于饭桌之上!”王司徒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钟元常是颍川大名士,自幼聪慧,其才不下于萧何,董公仁为人肃毅,广有韬略,是个文武全才,这两人都是一时之人杰。据说连贾文和见了他俩,都惊呼不已。‘有二公相助,朝廷幸甚!大司马幸甚!’饭桌之上发现大才,你说说,这不是奇遇是什么?”
“子师,依我看来,这并不是奇遇,而是贼老天对大司马的补偿。自从熹平六年以来,已经十有四年了,这十四年大司马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未尝有一日安枕!当时无兵无粮,世家大族出走并州,连个像样儿的县令都选不出来,只好用军中老卒暂代。”
说到这里,王隗用袖子擦擦湿润的眼角,不禁有些激动了。“当时并州残破,百姓流离失所,内忧外患比比皆是。鲜卑在北面虎视眈眈,随时都可以南下牧马,而朝廷无一兵一饷的援助。不但如此,宦官公然索贿打压,清流士子猜忌重重。儒生士子都视并州为畏途,无人前来。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大司马秉政,这些清流名士们一见大司马风头儿正劲,行情看涨,这才转变了态度,出来做官儿了!没有以前的十年生聚,哪来的现在这般大好局面?”
“自古以来,人必自助,然后天助之。大司马在并州的那十四年,缺兵少将,人才极少,连侯子玉那样的武将都被当成了一流谋臣来用了。最近发生的这些大事儿,好事儿,不过是厚积薄发,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罢了!并不是人们所说的幸运。”
“大司马局促并州一隅之时,在天下的士人眼里,不过是土包子罢了。不用说难以和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袁公路相比,便是和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君郎相比,也差得多了。如今大司马秉政,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是掌握了大义的名分,如此一来,天下的良将能臣便如过江之鲫一般,络绎来投了。这事儿要搁在以前,钟元常和董公仁早就一甩袖子走人了!”
“大兄,你说得极是!可是,依我之见,这样的好日子快要到头儿了!何也?天子为诸侯们所欺骗,要搞什么诸侯大会,我看下一步便是关东诸侯们讨吕了!天子站在诸侯们一边儿,对天下的士人们而言,是具有极大诱惑性的,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多人挂冠而去的!”
王司徒长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揉揉眼睛,语气中带着一股深深的疲倦。“无所谓!大司马在并州之时,除了王家,可曾有其它世家大族支持?你被天子气得吐血之时,大司马接到鹰信后只说了一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你想想,这是何等的胸襟?”
王隗箸下如雨,将那一味韭黄吃得干干净净,这才投箸不食了。“子师,你把世家大族们看得太高了!没有他们的支持,大司马不也成事了了吗?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一开始儿,大司马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有世家大族支持他!我王家是意料之外的助力。”
“大兄,争霸天下是一件极其艰难的大事儿,须得经历过数次反复,旧部星散,文臣武将分道扬镳,兄弟们彼此撕破脸皮,这些都是会发生的,而且不止一次!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便能迅速地恢复元气,就像打不死的铁人一般,这是何等巨大的助力呀!”
“子师,你说的没错儿!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大司马的政权,依靠的是千千万万的小民百姓,还有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军队和士子,还有康曼提那样的商人,这些人才是并州政权的基础。世家大族能加入进来最好,不来也无妨,大司马压根儿就没有指望他们!”
王司徒沉默了,他端起茶碗,似乎在细细地品尝着,心中却是在一句句的咀嚼着王隗的话语。王司徒久经宦海,饱尝艰辛,他的政治理想便是扶持天子,中兴汉室。在他心中的政治版图中,世家大族和清流士子们是占据了大半江山的,是大汉的脊梁。
自从大司马秉政以来,在朝堂上他和大司马发生过多次争执,有时还十分激烈。究其根本,便是在政治理念不同。昔日的拥汉派中,太常马日磾和大司农赵岐虽然是拥汉派的铁杆儿,却受荀子一派的影响甚大,一贯是讲究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
如今大司马的执政思路,王司徒也看明白了,就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时时处处以小民百姓的观感和生计为主,如此一来,马太常和赵司农便得遂所愿,如鱼得水了。两个人每日里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儿,走路都带着一阵风儿,出出进进一片匆忙。
荀攸做了少府,正是一展长才之时,种辑去了汝南郡平舆县,回到了天子的身边儿,便是刚刚和自已一起返回京师洛阳陈的黄琬黄子琰,也被放出去做了太守。自己的长子王盖,三日前也被大司马派到凉州,做了县令。想到这些,王司徒不禁有一丝孤寂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