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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下辖九郡,西边儿的常山、赵国、魏郡三郡早就被并州军占据了,大兴土木,修葺城池坞堡,新建扩建道路,分田分地真忙,好一派兴旺景象。比起西三郡,东边儿的这六郡就差得远了,冀州牧袁本初率领大军出征,领地空虚,黄巾联合黑山余部趁机复起。初始之时,只是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以为生计。后来看到官府无力对付,胆子便越来越大了,纷纷下山,攻城掠地,跨州连郡,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军阀,几乎将东六郡蚕食殆尽了。
关东联军西向讨吕之后,大司马吕布派遣大鸿胪张燕和灵骓将军吕灵骓率领灵骓营前往冀州,稳定冀州局势。张燕原来是黑山军大头领,被朝廷授予过平难中郎将之职,让他出马,就是为了分化瓦解黑山军和黄巾军,剿抚并重,收其精锐,安置老弱妇孺,抄袁绍的后路。
这个任务,张燕完成得极其成功,数月之间,他和吕灵骓软硬兼施,一剿一抚,收降了二十余万黑山军和黄巾军,拣选两万精锐号为黑山营,余众在中山国、巨鹿郡和安平国就近安置。如此一来,冀州九郡,又有三郡落入了并州军之手。受到重创仍然不肯投降的黑山军和黄巾军余部啸聚河间国的郡治乐成,袁绍的部队则困守老巢清河国,不敢擅动一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西边儿冀州都督魏续的部队步步紧逼,吕灵骓的灵骓营和张燕的黑山营倏忽千里,防不胜防,南边儿又是袁本初的大本营清河国,这两边儿我们都惹不起。再往东就是渤海郡了,那里东临大海,回旋的余地极小。现在,留给我们的出路不多了,其一,是引兵东向,扬帆出海。二,是取道渤海郡,转向东南,进入青州,若是并州军还穷追不舍,我们就只好南下徐州了!其三,也是最后一招儿,那就是派人和并州军联络,投降!”
李大目粗壮的臂膀一挥,右拳重重地砸在了案几之上,蓬的一声,硬木所制的案几抖了三抖。李大目出身于黑山军,本来是张燕的部下,后来黑山军大头领于毒率军东出太行山,他便追随了于毒。于毒率领数万黑山军肆虐幽并青徐四州,数万人变成了数十万,四州官军望风披靡,避之唯恐不及。最后遇到了曹孟德,于毒七战七败,穷无所依,又回到了冀州。
回到冀州以后,于毒所部就和黑山旧部吴霸、颍川黄巾何仪、黄劭、周仓、裴元绍等部合流了。十余万黑山军、黄巾军来自好几个山头儿,又是大败之时,每个大头领都提防着别人,生怕莫名其妙丢了脑袋。无奈之下,于毒只好擂鼓聚将,大会诸位头领,商议何去何从。
李大目的眼睛生得极大,身高一丈,有如铁塔一般,他原本就是黑山军中的骁将,性情暴烈,如同烈火一般。于毒刚开了一个头儿,他就跳出来放了头一炮。李大目终于说完了,他喘着粗气坐下,压得屁股下面的胡床吱呀一声响,颤了几颤儿,终于逃过了四分五裂的结局。胡床,就是马扎,黑山军和黄巾军的习惯蹲着议事,坐不惯蒲席,只好用马扎代替了。
“大目贤弟说得对!我吴霸曾经用‘玉石俱焚’之计,险些攻下了常山国的郡治元氏城,手上沾满了并州军的鲜血。即便是我想投降,按照并州军的习惯,定然不会接受的。所以嘛,我吴霸宁可战死,决不投降!引兵向东出海一事,是没办法儿的办法。我琢磨着,还是杀入青州来得好。为什么呢?一来袁本初和曹孟德都在司隶和并州军苦战,青州空虚。二来青州我们都去过多次,沿途的道路、关隘、驻守兵力都是极熟的,不知诸位头领以为如何?”
“对,就去青州!我等都是旱鸭子,一旦上了船,就是一条死狗,莫不如还呆在陆地之上!至于能否冲得出去,那就各安天命了。可是,有一条儿,大家伙儿亲兄弟明算帐,既然是大家议事,就要把心里话儿都说出来,莫要再藏着掖着的!还有,一旦议出了结果儿,大家伙儿达成了一致,那就要遵守。莫要各怀心思,打起仗来狼上狗不上。我的话完了!”
吴霸的话音方落,何仪就一拍案几,大声说出了一番话。说句实话,他这话是有所指的,指的就是周仓和裴元绍两人,这两人与他积怨颇深,积不能容。“何仪!你他娘的说谁呢?再顺嘴胡咧咧,小心老子拿大耳括子扇你!”一听这话儿,周仓立刻就不愿意了,他站起来大声吼道,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上前。“说的就是你,你咬我呀!”何仪也站起来了。
“够了!”正在两人剑拔弩张,其他头领劝解之际,只听得老大于毒一拍案几,大声吼起来了。“都不要拦他们!让他们拔刀,斗一个生死,死的拖出去喂狗!活着的砍头,枭首示众!都他娘的到了什么时候儿了,还在内斗?若是活得不耐烦了,都出去和并州军决斗!”
于毒的话儿站住了理儿,夹枪带棒,劈头盖脸将何仪和周仓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两个人的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紫,都快变成紫茄子了。说句实话,于老大的这番话骂得对,骂得很正确,可是,他偏偏忘了一点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是要给人留足颜面的,尤其是友军的大头领。他占住了身份儿,又想借此立威,说话的语气便重了些,如此一来,何仪和周仓立刻便拔刀相向了。“于毒!我们是友军,敬你,你是于老大,不敬你,你他娘就是臭狗屎!”何仪重重地呸了一口,按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去了。周仓愣了愣,也持刀匆匆而去了。
就在屋内大小头领大眼瞪小眼儿之际,只听得屋外一阵喧闹,吹角声,击鼓声,杂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就好似擂鼓聚将,整队开拔一般。片刻之后,小军来报:“大头领,,何仪、何曼、黄劭、周仓、裴元绍五人擂鼓聚将,整顿军马,已经开出城外了,看样子是要取道东南,南下青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于毒挥了挥手,惨然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黑山军将乐成县粮仓之中的粮食、钱财、细软、甲仗兵器都一股脑儿地装上了车,然后整顿军马,开出东门,一路迤逦向东去了。于大头领的意思,是要径直向东,先劫掠了渤海郡的郡治南皮,然后再定行止。并州军追得急了,就浮舟入海,追得不急,就取道东南,直奔青州而去。可是他忘了一点,黑山军加上眷属,足足十万人,一天行不到百里。黑山营和灵骓营都是骑兵,一个昼夜可以驱驰三五百里,他如何跑得过并州军?
第897章:做人怎么能如此无耻()
纪灵手下的五万大军,一万人是他的旧部,四万人是各地诸侯送来的郡兵。车骑将军袁术袁公路刚刚就任扬州牧,扬州各地的大小诸侯们总得要卖个面子给他老人家吧。袁公路一生气,可是要血流成河的。君不见乌程侯的哲嗣孙策孙伯符都亲率五千人马上阵杀敌了吗?
于袁术而言,这些自带粮草兵器的郡兵,就是扬州大小山头的扛把子们提供的炮灰,战死了消弭内乱,杀死了并州军扫除外患。本朝的扬州、交州,甚至再加上益州和荆州,在京师洛阳城的清流士大夫眼中,都是蛮荒之地。若不是有心开创一番基业的英雄豪杰,谁都不愿意去这些偏僻之地受苦。刘君郎入蜀,刘景升单骑入荆襄,可都是差点儿就送了老命的。
在外人看来,比起益州的刘君郎和荆州的刘景升,袁公路是幸运的,他亲率大兵赶赴扬州,不费吹灰之力就底定了扬州。可是袁公路有苦自己知,他不过是和扬州的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们结成了暂时的联盟,达成了微弱的妥协而已。扬州的七八成的地盘儿还都在本土世家的掌控之下,只不过被他的积威所震慑,暂避锋芒,暂时收起了吃人的血盆大口而已。
袁公路毕竟家世显赫,出生于四世三公的袁家,见多识广,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于本朝的世家大族来说,立足的根本有两条儿,一条是人力,一条儿就是财力,当然,这两条儿都是建立在土地之上的。我袁术剥夺不了你们的土地所有权,可是我有权征调你们的士卒和青壮,有权向你们索取粮食和钱财。哪一个敢说一个不字,我扬州牧袁术就要他的好看!
摄于袁公路的积威,扬州境内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都屈服了,有的世家甚至派出了族中的精锐,比如孙策孙伯符。“这一次出兵,就算我们给袁公路的见面礼好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他袁公路如何做了。他若是投桃报李,我便一腔热血,他若是好坏不分,哼哼??????”哼哼之后的话,孙伯符并没有说,其中的意味,是值得耐人寻味一番的。
就这样,袁公路凑齐了二十万大军,其中的十二万是扬州世家纳的“投名状”。既然纳了“投名状”,就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于是乎,扬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就各自回家,实心实意地等着分红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袁公路何曾把他们当人看过?对他来说,扬州世家不过是他麾下的蝼蚁罢了,一个贵人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吗?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的西征为袁公路埋下了深深的隐患,一旦矛盾激化,他就完了。
“吁!”纪灵缓缓地勒住战马,立马在高岗之上,手搭凉棚,向五六里之外的颍阴城望去。自从侯子玉率军进入颍阴城以后,利用数月的时间大肆修建城池坞堡,将颍阴城扩大了有二十余倍,内外城墙加高到了十丈,都是用水泥建造,东南西北四门设有瓮城,坚固异常。
颍阴城正好建在潩水边上,潩水从北城、东城绕城而过,并州军又集结了十万军兵民夫,用人工开挖护城河,引潩水注入,在城外形成了一条宽约十丈,长约数十里的护城河。最麻烦的是,这一条护城河内都是活水,滚滚向南,注入颖水,然后折向西南,汇入淮水。
攻城,首先要截断护城河,或者开挖引渠,使得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