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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没事儿答应对方见什么见?
平白耽误了他去司空府的功夫。
到底只是见个关系并不是多密切的老乡而已,又不是要在美丽精细的上司身边伺候,吕布也懒得郑重其事了。
径直将战盔一摘,汗淋淋的战袍一脱,站在后院里,往赤着的精壮虎躯上敷衍地冲了几桶冰凉的井水,就算洗过。
再换上身干净些的便服,挠挠脑袋,顺手捞了个能充当见面礼的小玩意儿,就往主屋里去了。
只是看清坐在屋里的那人后,吕布不由愕然,瞪大眼道:“董并州何故亲至?”
摘了斗篷后坐在矮桌前,虎背熊腰、脸有横肉的那壮汉,可不就是同燕清交恶的董卓?
董卓站起身来,走近几步,笑道:“虽已遣了吕将军那同乡担任说客,然事关重大,委以旁人,始终难以心安,特瞒众将秘来,只为一睹将军风采。”
掌十来万兵士的重将,亲来求见自己,吕布不可避免地掠过一丝受宠若惊。
但更多的,还是戒备怀疑。
他往四周飞快一看,见确定无外人在,才暗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冷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不敢当,敝所只得粗茶,款待同乡尚嫌不周,更不好招待董并州了。”
烛火摇曳,光昏暗而柔和,当它均匀地铺陈在如玉般莹润细腻的肌肤上时,观者所得的,赫然是种使人身心愉快的享受。
可当同样的灯光,落在粗糙油腻的大脸盘上时,形成再鲜明不过的对比后,就成十足折磨了。
吕布就有了食惯鲍珍,忽用糠皮的感受,看得眼皮抽抽,匆匆移开视线。
要不是李肃并不知情,吕布心里早要将对方骂了个遍。
董卓在府上秘会自己,有意拉拢之事,若是走漏风声——或是被对方刻意放出风声去,还不得遭燕司徒猜忌?
这么一来,倒是不向他们靠拢,也得被迫向他们靠拢了。
董卓未恼羞成怒,只谦让几句,自若得很。
吕布赶他不走,也不好大声嚷嚷,只有忍着不快坐下,预备听听对方要说什么了。
董卓倒是肯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择了杯盏,亲自给吕布倒了半杯新煮的热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布,好话张嘴就来:“吕将军身怀擎天驾海之才,有万夫不当之勇,倘投对军营,上阵杀敌,既可匡扶社稷,又可取功名利禄,何必似如今这般,以伟丈夫之躯,却不得不屈居于一投机取巧之孱弱文人下?卓”
吕布面无表情地听着。
毕竟是由大人物拍来的马屁,自是拍得他尤其舒服。
凭心而论,后台雄厚扎实的并州军,比起一下平步青云、根基仍浅薄得很的燕清,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吕布虽不至于动心,可也没一开始那么排斥得厉害了。
紧拧的眉头才刚松了那么一丁点,就被董卓给捕捉到了,立马趁热打铁:“卓若能得将军相助,定重之惜之,届时你我携手同心,天下定亦可图,又何虑千军万马哉!”
吕布撇了撇嘴,虽感受用,也没将这夸过头的话太当真,只是这董卓是不是离他越来越近,都快贴上来了?
吕布上一刻还迟钝地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太过多心,下一刻,董卓就笑眯眯地一把握住他随意放在矮桌上的手,以阔掌紧扣不说,粗粝掌心,还有意无意地以擦过了他的手背。
“做什么!!!”
吕布先是一愕,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迅速攀遍全身,骇然大惊下,忍不住爆喝了出声!
在真正意识到董卓刚干了什么后,吕布差点恶心得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瞬间似触电一般猛力挣脱了,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总算搞明白那抹自方才起就挥之不去的异样是甚么了!
竖子竟敢、竟敢!!!
要不是这鳖孙杂碎是朝廷命官,又未逮着什么真凭实据,光凭刚刚那份轻辱,他就得将此贼斩于当场!
董卓生得粗壮,反应倒是灵敏。
见吕布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于眼底动了切实杀机,眼神已在周围打转,似是要寻方天画戟去了。
他就立马寻了托辞,迅速离去。
只留吕布一人,沉沉地在屋里伫立,双手紧攥成拳,额上青筋凸起,钢牙被咬得咯咯作响,一身腾腾杀气,几乎要冲破躯体,只破云霄。
谁也不知道的是,戴着斗篷的“董卓”孤身刚出这营房不远,就褪了眼底的猥琐银邪之色,而是哆哆嗦嗦地念了一句“万物苍生,幻化由心。”
那五大三粗的军汉眨眼就化作烟雾潇洒,却有一貌若天人的白衣文人,形象全无地以拳捶地,拼命压抑着大笑声,在柔软草地上乐得疯狂打滚。
第273章番外 四 (二)()
凭一张知己知彼惹出的小风波;大致上探出这位‘吕布’的底后;燕清在担心爱人的安危和去向之余,倒多了几分哭笑不得了。
他极稳得住阵脚;面上自始至终都不显现心底的慌乱;更是只凭三言两语,就稳住了‘吕布’,让人继续在寝殿内安静候着。
甫一出殿门,便命太史慈通知百官早朝取消的消息,再急召郭嘉、贾诩和荀彧三人入殿。
出于燕清的私心作祟;在这几人中,郭嘉得赐的宅邸离皇宫最近;来得自然也最早。
郭嘉一下软轿;就提着官袍前摆;冲燕清小跑来了:“陛下。”
“进来再说。”燕清赶紧拽着他手,把人拖入了偏殿之中,再屏退左右;面上终于能流露出焦躁来:“大事不好。”
郭嘉愣了一愣,正色道:“还请陛下速速道来。”
燕清长叹了口气,简明扼要地将今晨发生的怪事;给阐述了一遍。
郭嘉刚开始听时;还缓了几分神色,笑眯眯的;权当是吕布又暗中吃多了飞醋;故意耍些小心眼子;而陛下因当局者迷,未能立马看出罢了。
毕竟类似的小把戏,过去不是没发生过;而负责拆穿的,也一贯是他。
然而听完之后,面上的轻松和戏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蹙眉沉思半晌,忽问:“陛下现就让他一人独坐殿内?未派人看着?”
燕清自然知晓,郭嘉这一问,不过是要提醒他倘若放任那‘吕布’对旁人胡说八道,事后恐难收拾。
他摇了摇头,又无奈一笑道:“我虽留了子义在外头守着,可他一来不知情况,二来若是奉先真要硬来,凭我麾下群英,没数人联手,也拦不下他就目前看来,我还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吕布惯来有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如若让他察觉了,燕清并非是面上表现得那般信任他所说,甚至加以重兵防备,怕是更沉不住气。
一旦双方爆发冲突,燕清凭卡牌之威,自然不惧制服不了对方。然而投鼠忌器,吕布的身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见有损伤的。
郭嘉多年来亲眼见他们情谊极笃,对这份并未刻意言明的用意,显然也一清二楚。
他略作沉吟,又道:“陛下昨夜与大将军同寝时,可有行任何特殊之举,或是见过些不同寻常的征兆?”
燕清认真回想许久,摇头:“除却因今日是我生辰,他痴缠得久了些外,并无特异之处。”
原想着今夜宴过群臣后,回寝宫后,再二人私下里好好庆祝一场,不想出这么一场意外。
“既然问题未出在这头,”郭嘉莞尔道:“陛下不妨亲口去问问那人,昨夜他究竟做了什么,方才导致今日之事。”
燕清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看到那一幕幕活春宫,不禁神色微妙,到底点了点头。
横竖有聪慧机敏的大狐狸郭嘉在旁,他也不是蠢的,对方真若撒谎,即刻就会被发现。
——为保险起见,也可先口头问着,等到关键处,再动用知己知彼。
燕清苦笑道:“唯有如此了。”
贾诩与荀彧怕是还要一会儿才到,燕清则只想将此事快些解决,着急得半刻都不愿等,便先领着郭嘉,往寝殿去了。
而让燕清无比挂心的正牌吕布,对自个儿身上发生的意外状况浑然不觉。
直到被二人刻意压低下而变得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唤醒之前,他还无忧无虑地躺在龙榻上呼呼大睡。
先窜入耳朵的,是燕清那熟悉又轻柔的嗓音:“荀文若去了收棺入殓送颍川”
——荀文若?
吕布眼皮子一动。
——他咋了?
在轻轻在耳畔飘过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一熟悉的人名后,吕布方吧唧了一下嘴,悠悠醒转。
他迷迷糊糊地半掀开眼帘,不知为何,觉得身体特别沉重,尤其脑门那似被人狠狠锤了一闷棍似的晕。
他双眼发直地瞪着虽也是明黄,但很是陌生的床帐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陛下几时命人将床帐的样式给换了?
之前那不是挺好的么?
吕布还躺着,为自己浑身的疲软感到莫名其妙,并未细想床帐这茬。
他略缓了一会儿,等沉甸甸的脑袋不那么嗡嗡作响了,便坐起身来,刚动手掀幔帐,传入耳廓的,就是郭奉孝那狡猾狐狸熟悉的调笑语调:“哈,陛下醒了。”
——好一句废话。
陛下若还没醒,你刚又是在同谁说话?
吕布这么想着,不由无声一哂,很是不屑地哼笑一声。
——只瞧在陛下一早传他入宫,方才又提到荀彧之名,多半是有要事商量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自认很是大度的吕布,勉强不计较郭嘉扰了他与心爱陛下的甜蜜时光的滔天大罪,漫不经心地掀开了闭合的纱帘。
这一掀,就正正对上对坐于案前,此刻不约而同地侧过头来,含笑看他的二人的目光。
坐左边,笑得一派不怀好意,便是他一直暗中抱有敌意的郭嘉;而右边那人
吕布傻眼了。
——是谁?
样貌是生得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