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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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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那浩瀚的沙漠之河,隐藏着无数的沙粒。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寻找,如果你很幸运,那么最终你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粒沙。 







假若你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那么你就必须了解有关“玄霄宫”的事;假若你连“玄霄宫”都不知道,那么你就根本没有行走江湖的资格。 
四年前以弱冠之龄登上玄霄宫新一任宫主之位的西门毓秀乃当世第一高手,其内功深不可测,剑法出神入化,凭借着一身“玉肌功”及“孤天十七式”横行江湖,所向无敌,有“孤天绝剑”之称。只是由于玄霄宫地处沙漠,宫中之人甚少踏足中原,即使入关亦来去匆匆,大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因此,关于它的种种传说也日益趋向神话化,成了每一个武林中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洛阳。 
蝶红楼。 
烟花三月,牡丹争艳吐芳,美不胜收,只不过蝶红楼里争的却是艳丽多姿、软玉温香的女子和清秀可人、柔顺温雅的少年。怪不得来往的商贾名士、文人骚客乃至武林中多金多情的少侠公子均忍不住在此流连徘徊、驻足忘返——这蝶红楼内收罗的标致佳人,是整个洛阳城中首屈一指的美貌无双,单凭那楼内的两大红牌纤冰和落雪便已令其他同行难以望其项背,只余下汗颜的份。 
纤冰,女,芳龄十八,身材高挑丰满,歌喉婉转动人,那如丝的媚眼儿一抛,洒落万千风情,绝对勾魂摄魄;落雪与纤冰恰恰相反,是一个纤细秀丽、楚楚动人的少年,一双如泣如诉的眼眸柔情似水,如若哪位一不小心失足跌落,只怕是溺死其中亦心甘情愿。这纤冰和落雪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论才情、论样貌均无可挑剔。只可惜这二位俱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人,若想成为他们的入幕之宾,不但要舍得花大把的银子,更重要的是,须得让他们看得顺眼。迄今为止,能同时获得此二人青睐的幸运儿只有一个,那便是中原武林第七大派风剑门的少主“追月狂剑”容飞扬。 
提起容家的大少爷,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潇洒出群自不在话下,那“风流”二字尚远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十七、八岁的年纪已踏遍各地烟花柳巷、秦楼楚馆,不论是白道中端庄娴淑的名门闺秀,还是黑道上妖娆任性的刁蛮女子,无一不被容大少爷超凡入圣的魅力迷得晕晕乎乎、死心塌地。正所谓:游遍花丛,众人皆醉;处处留情,从不湿鞋——能在闻名遐迩的蝶红楼里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者,唯容飞扬一人。 







“容大少,”精致雅静的小阁内,一个风姿绰约的艳丽女子轻启红唇,软语绵绵。“何事如此愁眉不展?” 
“唉,”容飞扬愁眉苦脸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令无数少女为之心醉神迷的俊美脸庞,“还不是被齐大哥给传染的。” 
“容大少,”瞥了一眼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旁、衣冠不整、发丝纠结、面容憔悴、神情黯淡地捧着一整坛子酒直着脖子往嘴里灌的潦倒大汉,纤冰嫣然道,“齐公子这是为情所困哪。” 
“为情所困?”容飞扬挑了挑飞扬的剑眉,不解地道,“他刚娶了武林第一美人梁枕秋为妻,江湖上谁不称羡?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家中享受美人的软玉温香,却偏偏要从冀北风尘仆仆地跑到这儿找我们一起喝酒买醉,还每天喝得烂醉如泥……” 
“你以为齐大哥是自愿成亲的么?”一个外表斯文清秀,与容飞扬的阳刚俊挺截然不同的另一类型的美男子讪笑道。 
“不是自愿,难道还是被迫的?”容飞扬瞅向比自己大了足足两岁的儿时玩伴——今年方及弱冠,却已被众多江湖朋友誉为“妙手圣医”的驭云山庄少庄主云驭水,失笑道,“总不成是梁枕秋拿刀子逼齐大哥娶她的吧?” 
“拿刀子的并不是梁枕秋,”云驭水淡淡道,“齐大哥此次成亲,完全是出于父母之命。” 
“父母之命?”容飞扬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云驭水娓娓叙道,“齐大哥原本已与一位名唤‘丁宽’的姑娘两情相悦、私订了终身,但是齐伯父和齐伯母却以对方来历不明为由,强迫齐大哥迎娶武林第一美人梁枕秋……” 
“噢——”容飞扬恍然大悟,“这有何难?男人三妻四妾不过平常而已,齐大哥完全可以把那位叫什么‘宽’的女子也一并纳入齐府。如果舍不得委屈了她,干脆将她扶为正室,和梁枕秋平起平坐不就行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吗?”云驭水不无嘲讽地道,“他日你容大少成亲,想必远远不止三妻四妾,总得要个三十妻四十妾方能尽兴罢?” 
噗哧——一直伫立在一边静静聆听的落雪忍俊不禁。 
“喂,你想跟我打架吗?!”容飞扬冲着云驭水怒目而视,“我这么说有什么错?!齐大哥可以跟那位……宽姑娘商量一下……” 
“只可惜那位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烈性之人,”云驭水悠悠道,“早在半年前听闻齐大哥即将成亲的消息后便已走得无影无踪——自此之后,再也没人能找到她的半丝足迹。” 
“所以齐大哥才会如此颓丧啊。”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容大少好心地上前劝慰,“齐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人走了便罢,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这么丧魂失魄?若传了出去,岂不有损你‘冀北侠刀’的威名?” 
“我……不要什么……威名……”英俊的面庞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男人断断续续地道,“我……只要她……只要她……回来……” 
“齐大哥,”云驭水正色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梁枕秋想想。你既娶了她,却又抛下她不闻不问,这又令她情何以堪?” 
“那个女人……”齐骏冷笑,“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若不是她暗中怂恿我父母以死相胁,我又怎会……好。她想要齐夫人之名我便给她,”他咬牙切齿,神色狞狰,显见得已对梁枕秋恨之入骨。“不过,她这辈子也休想我会碰她一下!!” 
“齐大哥……”容、云二人对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掠过一缕怜悯之色——昔日豪放不羁、洒脱随性的飒爽男儿为了一个“情”字竟被折磨至此…… 
“你们不用同情我……”齐骏醉醺醺地道,“我是……自作自受……” 
“不、不、不、不好了!!”楼下忽然跌跌撞撞地冲上来一个人,正是此间的鸨儿,她气喘吁吁,神情惊惶。“有、有人……来、来找齐、齐公子……” 
“找……我……”齐骏茫然抬首,醉眼朦胧,“谁……” 
“莫不是梁枕秋找上门来了?”容飞扬微微蹙眉。 
“不、不是的。”鸨儿喘着气道,“下、下面有一大群身穿白衣、腰缠红巾的人涌入大厅,口口声声说要找齐骏齐公子,还把咱们蝶红楼的护院打得鼻青脸肿……唉呀,若非老身跑得快……” 
“白衣……红巾……”齐骏猛然一跃而起,用力甩了甩头,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齐大哥,”云驭水闪身拦住了他,“我们尚不知对方是何来路,不宜冒险……” 
“我第一次见到宽儿的时候,她就是一身白衣红巾的装束!!”匆匆抛下一句,齐骏一把推开云驭水,万分急切而又兴奋地直奔楼下而去。 







蝶红楼大厅。 
莺歌燕舞、柔美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胆小的客人已早早夺门而逃,剩下几个胆大的则闪在一边等着瞧好戏。大厅左右整齐地分列着两排身着白衣、腰束红巾的男女,不多不少共二十人,一个个白衣飘飘、男俊女秀、脱俗出尘。尤其是领队的一位身材高挑、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容貌端丽隽秀,肌肤白皙细腻,鼻梁高挺,乌黑的眼珠充满着灵气,便连蝶红楼的纤冰、落雪尚要逊其三分颜色。少年身后四名英俊的白衣汉子抬着一顶红色软轿正静静地伫立在大厅中央,轿帘低垂,难窥分毫。 
“请问哪一位是齐骏齐公子?”一个优雅柔和、极为动听的男子的语声自轿内缓缓传出——这句话问的正是并排站立在软轿前面的三个人。 
“我是。”齐骏强抑住内心的激荡,长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原来是你!哼,枉你号称‘大侠’,却是个人面兽心、始乱终弃、禽兽不如的东西!!”原本侍立在轿前面无表情的绝色少年闻听此言登时面色丕变,破口大骂,还摆出一副亟欲上前拼命的架势。 
“阿恕。”轿中人轻轻喝止,声音不大,却饱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是。”少年即刻垂眉敛目,努力压下心头悲愤,沉默不语。 
“请问齐大侠是否还记得‘丁宽’?”轿中人依然十分客气地询问,只是说到最后二字,平稳的语气中稍稍地透出一丝哀伤。 
“当然记得!”齐骏一迭声地道,“她在哪儿?一切可好?!” 
“她已经死了!!”少年大声道,瞪向齐骏的眸光中充溢着仇愤与悲伤。“她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他咬牙切齿,“还我姊姊的命来!!” 
呛。 
长剑一闪,凌厉的剑光飞射而至。 
当。 
容飞扬疾步拔剑侧身,替自听见心上人噩耗后便如遭雷殛,而后又呆若木鸡的齐骏挡开了这迅如闪电的一剑。 
“这位小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冲动?”——容大少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美人说话当然不会疾言厉色,自是好言相劝,温柔以待。 
“哼。”奈何对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少年身随剑走,不退反进,一剑斜斜上挑,直取容飞扬面门。 
好剑法。 
容飞扬心内暗赞,手腕一翻,轻轻巧巧地再次挡住了对方的攻势。少年猱身而上,其剑法非常古怪,出手既准又快,令人眼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随着一连串“丁丁当当”的兵刃交接之声,转瞬间两人已走了二十余招。 
——这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一旁观战的云驭水愈看愈是心惊。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兄弟虽然生性好色,但武功却着实不赖,在武林十大排行榜上即使挤不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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