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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道:“三弟你这般仁义!老猪却等不得了!”这呆子,想出那日之气,便去师父病榻前奉茶,趁讥捏造假言,说行者如何在人后诽谤师父贪图衬红“富贵美色”,故托病不走!气得三藏把茶盏儿摔得粉碎,一迭声叫传唤行者,当面对证。那沙僧又假惺惺劝师父“息怒”,道:“他岂会认账,倒落得二哥里外不是人。师父只心里有数就好了。”三藏方强忍下这口气。
又过两三日,行者见他师徒仨皆不理睬自己、甚是烦恼。寻思早知如此,还不如上回遭贬时铁了心留在花果山!日有所思,夜有其梦,是夜果梦见花果山景象,见水帘洞飞瀑、逍遥宫废墟??他与众猴在桃林间饮酒、碧海中戏水。端的逍遥自在!只可惜这美梦不久便被八戒如雷般鼾声惊醒!
① 透光镜——此镜镜面微凸,不仅能照人,且光束照上,具反射之光在墙上会形成一定的影像,此影像正与镜子背面纹饰相同,仿佛是从镜背透过似的。为何会出现这种神奇现象,此谜仍未完全揭开。
行者再难成眠,回思残梦,唏嘘不已,待到晨晖入室,行者折身自床上跃起,瞅见的却仍旧是三张冷面孔!好歹等唐僧进过早饭,行者实在忍不住,终于对师父说想回花果山“省亲”,“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准定返回。”
不料三藏冷笑道:“何必三日五日,你如不愿来便不必回来!”行者惊道:
“师父怎出此言?倘不放徒弟走,权当没说!”三藏按捺不住怒气,道:“悟空,你也休言什么回去’省亲’,其实还不是嫌为师羁留此地!”跳下床,去抓锡杖,叫道:“沙僧备马,八戒挑担,咱们走——”身体本来虚弱,再伽气愤,连声咳嗽起来,闷得脸赤气短。沙僧、八戒忙上前给师父捶背、揉胸,忙个不停。
行者还想争辩,见沙僧朝他直使眼色。无奈,一跺脚出了庭院。无处可去,便腾起云来,见城东南平展展一片草茵,遂敛祥光,落在草地上。想想自己一世英豪,今日却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烦恼得翻筋头、打滚儿。
发泄了一阵,也是累了,便躺下来。头上丽日蓝天,耳畔花摇草曳。风送来不远处大河哗哗水声,宛如海潮涌动。行者似又回到花果山上、百花丛中,酣然入睡。
沙僧见行者去了,招呼八戒将师父安置在床上,道:“这猴子天生不吃亏的脾气,生气走了,难说他会干出什么!我去瞅瞅,以防他滋事。”见唐僧点头,急出了门。
沙僧出了御花园,胡乱在天上兜了一圈,却径投后宫,求见女王。女王正在玉声殿批阅奏章,闻报即召见沙僧,赐了座,问沙长老来此有何见渝?
沙僧叹口气道:“师父病又重了,盼陛下方便时去看觑,劝慰劝慰。”衬红惊讶:“太医今晨还说令师一日好于一日哩!究竟为何?”沙僧道:“还不是叫我大师兄气的!”说了一回。衬红颔首,道:“我一完公事便去养性斋看望尊师。”沙僧称谢了,起身辞别。衬红亲送他出殿门,在门首忽道:“看沙长老倒是令师的贴心之人。可否告吾:端的令师有心无心留在此间?”沙僧道:“用句老话,师父是‘有心无胆’。”衬红不解:“他怕哪个?”沙僧又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衬红莞尔一笑:“沙长老休卖关子!”
沙僧道:“两救陛下何人功劳最大?今日正是他不乐意师父久留斯国!他自恃手段高,师父也惧他三分!”衬红“哦”一声。时太监已备好车辇。沙僧却推辞不乘,揖别女王,自腾空走了。
女王匆匆批完奏章,顾不得进午膳,便起驾去御花园养性斋。果见三藏正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八戒正笨嘴拙舌劝师父进斋,三藏好歹不吃。见女王至,唐僧欲下床行礼,叫衬红止住。女王笑道:“圣僧哥哥,’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如何受得了。”说来也怪,三藏一见衬红,气便消了大半,依言进了斋饭。斋罢,衬红询问近况,三藏道:“本来好了许多。今日却又心烦。”正在这时,沙僧进门,与衬红见过礼,向三藏道:“城里没有大师兄。
准是出城散心去了。恐师父焦躁,先来回禀一声。”三藏道:“随他去吧!
你也累了,歇歇吧。”沙僧应了,侍立一厢。衬红有意问:“如何不见孙长老?”唐僧道:“请莫提他。”沙僧进言道:“女工陛下也不是外人,何不说出来,听听陛下的高见?”唐僧方道出适才与行者争吵之事:”他其实是嫌贫僧在此间淹留不走,借回花果山要挟贫僧。”
衬红闻言,心中道:“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走,所以才生孙长老的气。”
盯着三藏,心旌摇曳。然一厢有侍立的大监,又守着八戒、沙僧的面,实难表露。只好按捺住内心如潮春情,款款笑道:“依我之见,此事唐圣僧多虑了。孙长老久离家园,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允之。”唐僧嘟哝道:”
这猴子当着我面还难管束,离了我眼,岂不成了没笼的野马!焉知他一去还回不回来?他不回来,我病愈了,如何取经?”说罢,连自己也觉得那“取经”二字说得有气无力。衬红在唐僧床头坐下,微俯下身,娇嗔道:“又是取经!休道哥哥尚未痊愈,就是完全康复了,我也不放你走!”
唐僧看衬红酥胸起伏、秀目含情,内心一阵痴迷。暗付:“贫僧与她,莫非真的是前世宿缘,为何一见面便不能自持?”忽听沙僧道:“师父,大师兄怎还不回来,我再去找找他吧?”唐僧眼瞅着衬红,日上道:“好!好!”
沙僧临行前,咳嗽一声,朝八戒努努嘴儿。八戒不闻不见,依旧呆鹅似地立在榻前,只顾两眼欢欢地上下瞅女王。三藏微微皱眉,道:“悟能,眼下也无什么事儿,你不如也去寻寻你大师兄!”八戒口里应着,犹不动弹,委实看呆了!衬红抿嘴一笑,微展绿袖,拂退一厢侍立的太监、宫女,八戒方“呃”
一声,明白过来。拍拍头道:“真是猪脑子!”提了耙往外走,回头一顾,见两个已亲亲热热他说起话来,师父乐得小眼眯眯着。心说:“谁想今日师父也成小木瓜了!”捂嘴跑出大门,憋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却说行者一觉醒来,日头已西斜,将近晡时。虽未食午斋,倒不甚饿,只觉口干舌躁。起身行了一程,见道北约二三里外有个绿树映掩的村庄。才要去那儿讨些水饮,却又瞅见前头路边酒招舞动,原是一家夫妻酒肆。行者走过去,见房屋甚小,门框上贴着对联,曰:“宠辱不惊为黎民,去留无意做王侯。”门额横联是:“有酒莫愁。”门外扯着布篷,下摆一溜待客的方桌。生意却清淡,只一个游方道士在那儿吃酒,桌上是几盘素净蔬菜。那道长,披蓝法衣,戴五岳冠,两腋垂带,朗目飘髯,行者看了几眼,叹道:“倒是个得道之人!”回脸看店主娘子当垆而立,人生得白净,颇有几分颜色。
又见矮胖儿店主在屋里灶上忙碌,弄得炊烟腾腾。行者落座,叫店家上一坛好酒,也是想“借酒浇愁”。叫罢,摸摸怀中,才醒悟自己一文不名。又不愿拔毫毛变钱糊弄人,起身欲走,那妇人却望着他道:“来客莫不是孙神僧?”
行者颔首。妇人忙过来拭桌子、上茶,殷切道:“神僧难得光临小店,板凳未坐热,为何要走?”行者道:“聒噪!却忘了赍银两在身。”妇人高声笑道:“这般贵客,请都请不来,还要什么酒资!”便叫丈夫出来留客。店主出门,上下打量行者,忽地冷笑一声,转身给了妇人一个大耳掴子。欲知店主何人,为何打他娘子,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 脱奇案行者赴灵霄 参佛崖女王漾芳心行者与师父怄气出城,不意却卷入人命案中。大帝从中斡旋,大圣才得脱身??唐僧、衬红登悬阁。相倚相偎诉衷情??
原来那人正是丢了宫的优度,因复职无望,加之在城里开销也大,遂携妻小回了原籍,就是这路北村庄。为生计,两口儿在路边开了间小酒店。行者辨出他正是那日纠缠师父、被他撵走之人,不觉微微一惊;优度也认出来者是那日驱他出门、抛他礼品的孙行者,遂勾起旧恨,狠狠打了娘子一巴掌,骂道:“什么鸟贵客!休道无钱,有钱也不卖给他酒吃!”那妇人原与丈夫不同,是个忠厚人,捂着脸哭辩道:“阖城俱知孙神僧救驾有功,不是贵客是甚?你好好地为什么要扇奴家?”优度那日狼狈而归,因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并未告知娘子,此时一时也说不清楚,又惹不得行者,遂青着脸去催那吃酒的道人,“快吃!快吃!小店要打烊了!”其实还是欲撵行者离开。妇人莫名地受了委屈,又见丈夫这般行径,骂一声:“这半吊子!”自回屋啜泣去了。
行者一股怒火直冲脑瓜,指着优度骂道:“你这利禄小人,依老孙前几年的脾气,早一铁棒打死你了!”说罢,怒气冲冲,拔脚就走。走不过二里之遥,忽听背后隐隐传来女子的凄叫哭啼声。转身一看,见小酒店腾起一股浓烟!行者叫一声:“不好,犯了祝融①也!”毕竟是心善量大,不管那店主才得罪过自己,腾空来到酒店上方,见优度不知是被失火吓晕了,还是在抽羊角风,直挺挺躺在一张方桌前一动不动,妇人正趴在丈夫身上哭喊;那店屋原是草的,已火光冲天!众乡邻千里拿着救火家什,才从庄子里往这赶。
只怕是“远水不解近渴”!行者急念真言,从不远处大河里摄来水,兜头将火浇灭。还好,只将房顶上苫的稻草烧了一片。屋子及一应家什皆保住了。
行者救下火,方跳下来,道:“大姐,俺已将火灭了!你丈夫如何?叫俺看看!”想帮着救醒优度,那妇人起身,行者方瞅见优度当胸一道棒痕,己是死了!”行者正惊诧,那妇人却冲他哭骂道:“你好狠心——”话没说完,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白唇青,晕倒在地。行者急掐那妇人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