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帝沉吟。仙子笑道:“这猴儿,吃软不吃硬。你若敬他,百事皆好。”
玉帝听了,觉甚有道理,便道:“莫非我堂堂大天尊,见识还不如你这‘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辈?”仙子也是恃宠撒娇,半真半假道:“便是这大天尊之位,高高在上,使陛下耳目闭塞,又偏听偏信,好经俱念歪也!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玉帝听了,佛然不乐,猛一把将仙子推到水中。那仙子猝不及防,四肢展开,在碧波中沉浮,宛如玉色菌萏,美不胜收。却又撩拨得玉帝心动,扑通跳下水去,一把搂过来,亲得仙子遍体酥软。却佯嗔道:“休惹奴家,一会儿狗脸,一会儿猫脸的!”玉帝嬉皮笑脸道:“朕偏要惹你!”搂住不丢。正两情缱绻间,忽又闻屏外人道:“陛下,那马儿借也不借?天王急得跳脚哩!”玉帝接道:“借,借,领那猴子去御马棚里去挑,相中哪匹牵哪匹!”又道:“以后休拿这种小事纠缠朕!看不见寡人忙得很!”
那天王领了玉帝口谕,自去天门外引悟空入御马棚选马。那众天马见了悟空摇头摆尾,分明还记得他。悟空感慨一番,拣了那匹名唤“追风”的白马,牵了往外走。天王陪他出天庭。一行走,却忍不住偷笑。悟空道:“天王在笑老孙?”大王忙道:“岂敢!”便把玉帝瞒着王母与百草仙子偷情事语于悟空。悟空冷笑道:“清静天庭,翻作风月场,自可一哂!”牵天马下界去了。
却道那唐三藏露宿山林,被晨鸟吵醒,见身下铺块虎皮,恍然若梦。渐渐将夜间之事忆想清楚,不禁后怕。又喃喃谢了一阵山神,略进了饭食,将水囊灌满,足有几十斤,因没了马,只好背在身上;挎上包袱,锡杖做了拐杖,重登路程。行不过半日,下了山。闷头走着,只觉脚下蒸腾,步步生烟。
抬头一看,前头是黄澄澄的沙丘,连绵起伏,无边无际。原来到了八百里戈壁滩!三藏跪下,祈求观音菩萨保佑,随后踏入这茫茫瀚海。
这戈壁滩上本无道路,只以一堆堆的骆驼粪为标记。唐僧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忽又见森森白骨,映入眼帘,亦不知是人是畜的。想着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冒死走这沙漠,心中不免悲凉壮烈。
日头渐渐升高,毒烈起来。又无一丝风。行不过几十里,唐僧嗓眼子得冒烟,便取水囊想润润喉咙,焉知刚松开绳儿,才要喝,因囊重手怯,水囊竟掉在地下,咕嘟嘟往外淌水!三藏慌得去抢,十不过剩下一二。心中懊恼,有意回去取水,一阵沙暴袭过,把标记俱盖住了。唐僧思忖:进退俱无路,莫如进,菩萨尚叫佑护。便喝了几口水,冒险往前走,盼望能在前头寻着水草。又行了十几里,囊中水告罄。日头更毒,整个沙滩变成一只大鏊子,那唐僧便如热鏊子上的蚂蚁,一步一喘,挣扎前行。忽然瞥见前头有棵胡杨树,以为那里有水草,便拼死连滚带爬过去。近了才儿那树已被沙埋了半截,枯萎欲死。三藏灰心丧气,离开胡杨,走了一阵,抬眼又看见胡杨!原来迷了路!三藏躁火攻心,脚一软,瘫在树下。弃了锡仗,合掌念诵:“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大悲大名称,救护苦厄者!”直至唇裂音哑,昏迷过去。
却道孙行者借了天马,兼程回到昨晚打虎之处,寻不着师父,料已下山,便腾起云来,循迹往西,忽见唐僧昏倒在沙海中,水囊抛在一厢,早已空瘪,急降下云头,先拴了白马。又将三藏移罕树下,见师父牙关紧闭,气息微弱,急念“晻摩呢摄”,拘来土地神。行者喝道:“土地老儿,快想法子救活我师父。不然一棒打扁你!”土地慌张道:“大圣息怒,小神自会尽力。”便双手捣腾着挖沙。须臾,挖了半人多深一个长坑,拍拍手上沙道:“好也!”
行者骂道:“毛神,俺师父还有气哩,却要埋他!”土地赔笑道:“岂是埋他,是救他哩!”土地人虽瘦,却有力气,弯腰把唐僧抱下坑卧了。行者也跳下去,摸摸四壁,果然清凉潮湿了许多。那唐僧纳吐亦转安稳,行者笑道:“你再挖挖,挖出口井来,好给师父水喝!”土地道:“爷爷!这不过是沙子没晒透,沾点儿凉气罢了。小人吃水,也要去百十里外山溪中去取呢!”大圣闻言,知真实不虚,遂喝一声:“看顾好俺师父,老孙去去便来!”
拎了水囊,一声唿哨,转眼不见。
土地抹一把额上的冷汗道:“我的娘,吓死人也!”倚在沙坑里歇了片时,忽觉得双手疼痛,一看十个指头俱磨出血来了!忍不往骂声:“死猴头!”
猛听一声:“毛神,嘴里嘟噜甚?”原来孙猴扛着鼓胀胀的水囊来了。忙上前接过来:“大圣,小神正为令师祈求平安哩!”大圣道:“少废话,快往俺师父脸上喷些水,将他弄醒。老孙且回避一时!”土地纳闷道:“大圣出了力,却要小神落人情。这是为何?”行者道:“你这厮少见多怪——不晓得老孙惯兴的做善事不留名儿!”言讫不见。
土地依言,打开水囊,往三藏面上喋了些水。俄顷,唐僧嘴角龛动,土地见他牙关松了,便又喂些水。唐僧忽地醒来,起身一把抓住土地道:“老人家,多亏你救了贫僧!”土地慌得摇头道:“不是小老儿,是孙——”唐僧疑惑道:“孙甚?”土地改口道:“不是孙甚,是老儿的孙子??”唐僧问:“令孙何在?却要好好谢他!”土地心想:“却不能再说下去了,这还不知孙大圣恼不恼呢!”便朝后一指道:“在圣僧身后!”
唐僧信以为真,转身一看,只见一匹白马拴在胡杨树上,哪有老叟的孙子!回首,连老翁也不见了,只余下一囊清水。心中又惊又喜,以为必是观音菩萨遣神来此间救厄、送水、赠马,扑通跪倒,拜曰:“弟子唐三藏,诚谢菩萨救护大恩??”内心奋激,泪流满面。谢毕菩萨,又去看那白马。见其浑身雪白,剽悍矫健。三藏解下来,骑行几步,那马轻捷而行,沙不掩蹄。
遂知其非凡马!三藏大喜,勒住马、驮上行李水囊,复策马行路。那马踏沙疾驰,如履平阳。欲知唐僧几日能走出沙漠,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慕圣僧御妹怀春 拯三藏行者装神唐僧途经伊昌,御妹一见钟情。痴情女欲结良缘。
苦行僧只是不允??误饮药酒,唐僧醒时卧丽室。佳人动情,大圣急风灭银烛??
且说三藏骑了神马,行了不到两日,便过了八百里瀚海!择路投西。这日正行间,遥见一座城池。初以为仍是海市蜃楼,未作理会。近了,见那城上旌旗招展,城下车水马龙,方知非幻。再行一程,到了城下,抬头看见城门楼上“伊昌国”三个大字。三藏才要向守门兵卒打个问讯,问城内何处有馆驿寺院,忽从城门洞涌出两队灯宠,中间一个穿紫衣的,问道:“来者莫非是东土大唐赴西方取经的玄奘大法师?”唐僧揖礼道:“贫僧便是。行时,承蒙唐王错爱,赐名唐三藏!”那官员即拜倒在地:“怨在下失迎之愆!我王闻圣僧将至,令微臣在此等候多日矣!今夕果然得晤仙颜,一国之幸也!”
便有一辆华丽牛车停在三藏身旁,那紫衣官吏便恭敬请三藏上车。三藏看那牛,非黄牛、水牛、牦牛,乃是大白牛、腹圆蹄劲,弯角如弓;背披彩帛,项系银铃,甚是好看三藏知国王敬法,自是欢喜,便下了白马,上了牛车。
那紫衣先着人飞马回宫报信,也上了牛车陪三藏。一声令下,前簇后拥。进了城。沿街衙左拐有转,不多时,三藏看见朱墙矗立、殿宇巍峨,知进了王宫。
牛车停下,那官吏搀扶三藏下车,抬头看,眼前灯火通明一座宫殿,太监宫女两厢侍立。一公公迎上道:“我王有旨,请唐三藏法师进殿。”三藏回头乱瞅。紫衣问:“圣僧瞅甚?”道:“我那白马呢,包袱呢?”紫衣笑道:“白马已牵入御马厩喂养,包袱即奉上!”便有小黄门捧包袱来。三藏道:“我这里有通关文牒,要请贵国大王查验,还要加印押签,好放行哩!”
紫衣笑道:“只怕一时放不了圣僧。”唐僧听见,只以为不过是投辖攀辕、好客之意,也未多虑。
三藏入殿,便见伊昌国王自宝座上迎下,身后还有后妃宫眷、文武大臣,皆口称:“三藏神僧!”三藏大惊,拜曰:“陛下,贫僧不过是东上寻常一沙门。德行超我者多矣!岂敢僭称‘神僧’,又劳大驾迎迓!”国王搀三藏起身,笑道:“法师博贯经籍,脱颖独秀,人称‘释门千里驹’,我方僧人自长安返回者,无不言称大名!迩又笃志西行,策杖孤征,越八百里荒漠而无损伤,岂非神圣乎!”唐僧笑道:“真是‘墙里开花墙外香’!荷蒙错爱,不胜感激涕零!”又道:“贫僧过瀚海时,上顶烈日,下无水草,奄奄待毙。
惟诚心念诵观音菩萨名号,方度过灾厄,平安至此!”国王及后妃大臣听了,皆合掌齐声称颂“南无观世音菩萨”,国王又请三藏沐浴更衣,赴接风宴,午夜尽欢而散。
次日国王请唐三藏入护国寺法堂讲经。唐僧踏锦毡,登狮子座,见满室尽是峨冠博带、玉珮罗裙。中有一丽人,姿容美艳,明眸灼的,凝视三藏,原是御妹。唐僧垂目定性,讲释《大阿弥陀经》,开口曰:
“大千世界,六尘色相,芸芸众生,有善有恶。积善难于移山,做恶易如下坡。是故世人多行不义,五恶充盈。其一恶:强者伏弱,转相克贼,残害杀戮,迭相吞噬??其二恶:鲜义无理,不顺法度,奢淫骄纵,各欲快意,任心自恣,更相欺惑,心口各异,佞谄不忠,巧言谀媚,嫉贤谤善。主上不明,任用臣下,臣下自在,机伪多端,臣欺其君,子欺其父,兄弟夫妇,中外知识,更相欺诳??其三恶:不善之人,常怀邪恶,但念淫扶,烦满胸中,爱欲交乱,坐起不安??其四恶:两舌恶口,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