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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邪恶,但念淫扶,烦满胸中,爱欲交乱,坐起不安??其四恶:两舌恶口,妄言绔语,憎嫉善人,败坏贤明;不孝二亲,轻慢师长,尊贵自大,横行威势??其五恶:耽酒嗜美,饮食无度,肆心荡逸,无所顾难;不惟父母之恩,不存师反之义,心常念恶,口常言恶,身常行恶,曾无一善,不信先贤诸佛经法,不仁不顺,恶逆天地!”
三藏又道:“为恶不善者,因果必报!或下地狱,受种种酷刑,或堕饿鬼道,无量苦恼,辗转其中,世世累劫,无有出期!惟有相信五善,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说到此处又解释道:“饮素酒无妨——如昨夜陛下赏赐贫僧洗尘之酒。”那座下大众初闻三藏法师声色俱厉说“五恶”时,人人惴惴,粗气不敢喘,听此语皆破颜一笑,脸容转弄。唐僧趁机道:“若君率化为善,教化臣下,父教其子,兄教其弟,夫教其妇,家室内外,亲戚朋友,转相教语,作善为道,奉经戒持,各自端守,上下相检;无尊无卑,无男无女,斋戒清净,莫不欢喜,和顺义理,欢乐慈孝,自相约检,遂可使天下清明,风调雨顺,灾疡不起,国泰民安!”
三藏讲得殿堂震动,天花乱坠。王公大臣、后妃彩女,齐声称赞,莫不信服。那太后、王后、御妹,先时已随国王皈依释门,众大臣、众嫔妃中不在教的也纷纷归依。便立戒坛,请三藏法师为其授菩萨戒。三藏又语于国王:
“人人皆有佛性,当施法露于黎庶!”
国王欣然从之,诏令全国,三日后于净土寺开办大法会。是时商贾渔樵,引车卖浆者流,携老挚幼,皆来赴会,充陌塞庭,好不热闹。三藏登高坛为众人讲经说法,妙语连珠,启蒙开冥。听者无不信服。一时伊昌国内,崇法敬佛之风大盛。国王对三藏愈加看重,派十名童子为内侍,尽心供养,不在话下。
倏忽过了七日,三藏告辞要行。国王道:“圣僧可终生无敝国,敝国却不可一日无圣僧也!”苦苦挽留。拖了两日,三藏执意要走。国王温怒道:
“圣僧在斯国,居精舍,食甘美,一国上下奉为神明。汝却再三要行,也忒薄情寡义!”令侍卫前后看守门户,日夜戒备。三藏困在馆驿里,虽一日三餐不少,役仆使唤依旧,却出不得大门,赴不了西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儿!
却道孙行者尾随师父来至伊昌国,见国王尊法信佛,遂变化成一白衣儒生,白日去庙堂听师父讲经文,散了讲,便拔猴毛变银钱去市井吃茶饮酒,看百戏杂耍,消磨时光。但每晚必去师父下榻的馆驿走一遭,盼着来名蒙面大盗,要杀三藏,也可施展手段,成全三救师父差事。尔后是走是留,便可定夺。谁知这一国军民,天天吃斋念佛,竟无一个来打唐三藏的主意!行者恨不得匿名写张帖子,告谕全城,师父包袱里有甚货色!又怕被师父识破了,反而弄巧成拙。只好忍着。
这一日忽见师父住处前后派了禁卫,拿枪弄棒的。又听师父自语自言,便知底端。心中乐道:“老孙买卖来也!俟夜深入静,打杀看门的,救出师父,重登路程,他必然感谢老孙!”转念一想,上一回便是因杀了两个恶人,犯了甚“波罗夷罪”,遭师父摒遣,焉能重蹈覆辙!思忖:不如去国王处瞅瞅,看他委实要把师父怎地,再作主张。
行者便变成一只粉蝶,飞往后宫。正赶上国王慌慌张张登辇,行者不知他去何处,叮在辇上。那凤辇行了一程,停在老大后宫字前,国王人宫觐母,道:“母后唤儿有甚要事“太后道:“乐真公主病了,你可知晓?”国王吃惊道:“御妹何时染恙?是何病症?看过太医没有?”
太后屏去左右,道:“她这病根,为母的略知几分——自那日见了那东土和尚唐三藏。便像走了头魂似的,每日茶饭无心,神思恍惚。前一日听宫女传说那法师要走,便卧病在床,至今粒米未进,只是长叹短吁,以泪洗面,我起初以为那唐僧虽好,毕竟是出家之人,不甚妥当。看睹此状,恐再拖下去,这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只好请你来商议个对策。”国王笑道:“依母后之意,要招那唐僧做个驸马女婿?”太后道:“这孩子从小惯宠坏了,她要的东西,不应她,能闹下天来!却也无奈!”国王道:“御妹既有此心,何不早些言语!在自憔悴悲苦一番。那唐三藏虽人品出众,毕竟不过是一云游僧人,我以一国之富招他为妹婿,定感激涕零,欣然从命!”太后道:“那就快去办吧!”
国王膺母命才要走,忽听背后叫“王兄”,回头看原是乐真公主,两个宫女搀着走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国王笑道:“御妹有何吩咐?”公主道:
“请上兄与人家好生说,不要仗势倚强,吓唬人家。”国王逗道:“谁是人家?”公主脸一红:“老大不小的,还没个正经!”娇嗔一声,转身回椒房了。
国王回澄云殿,一厢遣太师去馆驿寻三藏说媒,一厢令有司置办喜堂喜宴。想明日便把御妹的婚书办了。不曾想太师一霎苦着脸回禀,说唐三藏不敢破戒攀这门亲事。国王闻言,又惊又恼,疑太师人老了,话说得不中听,又遣丞相再去说合。
丞相领旨,去馆驿,见三藏正在神龛观世音像前祈祷。丞相道:“公主花容月貌,蜗淑明惠,一国公子王孙争相来聘而不屑一顾,独钟情于圣僧,可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祈圣僧莫错过月老所赐好属眷!”三藏道:“公主天生丽质,屈嫁贫僧,委实受宠若惊!然贫僧既人释门??”丞相接道:
“昔高僧罗什居贵国逍遥园时,磊落不羁,宛若名士,王屡屡赐赠佳人美女,罗什皆笑纳之,生儿育女,并不碍其悟玄奥义理,修无上菩提!译著等身,传颂百世!圣僧娶妻安居,一样持斋念经,广积善业,亦可悟性见佛,同那西天取经,殊途同归也!”
说得三藏哑口无言。丞相以为他默允了,起身道:“既如此,臣下便回享大王,说圣僧愿遵旨意,答应与公主结亲!”转身便走。三藏扯住丞相: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丞相道:“圣僧,天赐良机,不可失矣!若圣僧有心西行取经,俟婚后三年两载,依旧可以成行!”轻轻拿开三藏手,回去复命去了。三藏发了一阵呆。忽悟道:“三年两载!我出来是干甚的?!”
遂迫出门外,对上车的丞相喊:“请告大王,贫僧实难从命!”丞相气恼道:
“没见过这般下识抬举的!”驱车回宫,将详情一一禀白。国王发愁道:“爱卿,实不相瞒,御妹为那厮情伤五内,抑郁而病,千万想个良策!”丞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窃窃说了几句。国王闻言,叹了一口气:“事至如今,也只有出此下策了!”吩咐手下,依计而行。
这日晚约子时,三藏正在馆驿中对灯垂泪,忽闻门外侍卫传:“圣旨到!”
便见一个黄门侍郎,赍旨而入,后跟几个随从,其中一人捧金盘,上有玉杯。
三藏正冠整衣,拜倒在地,听太监寅旨,略云:“圣僧下羡富贵,执意西行,其志可嘉!朕特赐水酒一杯,略表慰藉,顺壮行色!”
三藏闻听,欢喜道:“公公,明早贫僧便可行路了?”黄门侍郎道:“正是,大王还要送圣僧良骏川资哩!”三藏乐颠颠道:“大王果然英明,请公公千万代贫僧转致谢意!”那黄门官道:“圣僧嘱托,敢不从命!但御赐的送行酒却不能不饮!”三藏端过玉杯,问:“可是素酒?”黄门官莞尔笑答:
“极素,但饮不妨!”三藏放心,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腹中热辣辣的,便问:
“公公,何谓‘极素’?”大监笑道:“圣僧在自参禅,却不晓得‘物极必反’!”
唐僧方知中计人毅,指着那宦官道:“你——”便头重脚轻,倒在地下。
那行者暗中觑得清楚,自语:“不好,师父吃了蒙汗药也!”便要去救护,却见灯笼火把通明,丞相带一群太监宫女,皆着吉服,进门来。门首还停了辆雕龙画凤披红挂彩的大车,使条罕见的大白牛拉着。牛角上也缚着红绸。
行者窃笑:“莫非要‘拉郎配’不成!”旋即见丞相一挥手,便有四个太监轻手轻脚将三藏抬到牛车上。行者掣出棒来,却又收了。暗忖:“反正不是拉师父上肉案剁扁食①馅儿,不如跟着瞧瞧热闹再说。也试试师父朝圣诚心。”
那众人拥着华车出馆驿,往王宫而去。行者也悄悄随在后头,要探真实。
三藏吃了药酒,昏昏沉沉被载至后宫,四个宫女伺候他沐浴、更衣,又扶入洞房卧在香榻上。三藏全然不知。女孩子们给三藏灌了解药后,俱不忍遽离。听见外头丞相威严警咳,方恋恋不舍离开,嗤嗤笑道:“公主不知修了几世福,天上掉下这么个可人的玉郎儿!”
三藏忽地醒来,见自己裹绫罗、卧香床,又睹银烛炜杲,满室华丽,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忽闻环琉叮当,又嗅兰麝之香。俄而,见一丽妹,着红罗长裙,簪黄金步摇,躞蹀移过屏风,双目含情,粉颐带羞。三藏认出正是御妹!慌得要起身施礼、不料四肢绵软无力,挣了几挣,仍在床上。
公主见状,上前按住:“圣僧哥哥,休要多礼!”玉指凝滑,触着唐僧,便有一脉芳香袭来。三藏心慌意乱,忙闭上眼。那公主见三藏佯睡,大起胆子,近了他端详,愈看愈爱,愈爱愈看、忍不住将纤手移至三藏胸上轻轻抚摩。三藏心如撞钟,寻思:“贫憎决不敢造次!淌公主她硬要动手,我也无险可依,只有死了??”偏偏公主是个知书达礼的,虽情欲似火,却下失态,只想叫三藏先动情来爱她。等了一刻又一刻,端的度时如年!那三藏木头人儿一般,真真恨杀人!
公主等得心焦,实在忍无可忍,便抓三藏之手往自家胸上按——那行者变成一只蝙蝠倒挂在滴水檐上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