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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关,要开口管一个山头,又算什么呢?
当然,烈王殿下知不知道这山中事,就不好说了。
“原来是父王。”看着这么些刀剑,夷安又笑了。
“王妃?”唐天试探地问道,“今日,是不是上朝弹劾烈王谋反?!”他好容易找着了个机会,若是不用上干掉烈王,那还叫萧翎的心腹?
如此大事,形同叛乱,烈王再强也要去死一死,之后那一家子都得完蛋!
这以后的日子不是该太平了么?
“谁弹劾?你?”夷安将刀往桌上一掷,有些平静地说道,“这些,都要算到王爷的头上!”出面告自己的亲爹谋反,可不是一家子吵吵闹闹几句就能圆过去的,这萧翎日后在宗室不必混了,见唐天想到这个也有气无力,清河王妃便有些烦恼地与他说道,“所以我就说,做人,就得心胸开阔,光明磊落点儿!那是咱们的父王,孝顺来不及,你竟然要坑害?”
“什什么?!”
“难怪你只能打光棍儿呢!”清河王妃毫不犹豫地捅了唐将军一刀,见他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伤感到了极点,笑了笑,这才慢慢地说道,“以德报怨,才是君子之风。”
唐天脸色狰狞地转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感情他成了小人了!
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小人的唐将军深呼吸,强作笑意转头问道,“那该如何?”
“你虽然在王爷的麾下,从前却是也曾巡查九门,今日上朝,不必说父王治下山头有什么异样,只说那山中荒凉,听说民间都喜欢烧出草木灰烬来以为养料,来年没准儿生机勃发,不如放火烧山,烧一烧,万物俱生不是?”
“烧山?”唐天还没有听过这样凶残的主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若是有人在其中……”他迟疑道。
“烧山之前,你得往山上喊话呀。”夷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榆木脑袋,见他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便揉着眼角道,“无辜的人何必牵连其中,多喊几回,那山头本就人迹罕至,况是朝廷的旨意,无辜的讨生活不心虚的人,听了这个自然会下山走了。至于不下山的……”她慢慢地说道,“这是什么人,你该心里有数,对不对?”
“使人在山头围住,下山的都问明来历才好。”顿了顿,夷安笑眯眯地说道。
第194章
唐天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很毒辣。
无辜的人,这位王妃确实没有想过宁杀错不放过,也算是有心了,不知滥杀无辜的王八蛋。只是围困盘查,但凡有一点儿心怀叵测的人,都是不敢下山的。
下山就要被抓,这不定多少酷刑等着,没准儿背后的主谋都要暴露,可是说什么都不下山的下场……
这是要被烧成骨灰的节奏啊!
还勃勃生机……
“这才叫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别以为这京中是魑魅魍魉都能做耗的地方。”夷安看着面前的一桌叫唐天祸害的一片狼藉的早饭,只觉得没有胃口,拒绝承认自己是在迁怒。
“行雷霆之势,才好震慑。”萧翎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唐天说道,“此事,就交给你。”
大风大浪都见识过,却再次被开了一把眼的唐天呆呆地点头。
原来从前王妃那点儿动作,都是小打小闹来着,大手段在这儿等着呢。
“至于父王那里,我去说。”烈王还没有脑残到要谋反,只是能在烈王眼皮子底下搞事儿,这不定就是萧翎的哪个败家兄弟,想到烈王府老三老四这些时候忙得很,连萧翎大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露面,萧翎心中就有点儿谱儿了,此时转头与含笑看着自己的夷安轻声道,“此事,父王也该给朝中一个交代。”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儿,虽然遮掩了不过说是烧山,不过谁会闲着没事儿谁吃饱了撑的烧山头玩儿?
傻子都知道这其中有事儿。
既然是给烈王脸面,抬抬手放过他,烈王也得做个模样出来,不然更叫人鄙夷。
“去吧。”夷安在唐天呆滞的目光里勾了勾萧翎的手,亲手给他整理了衣裳,这才温声道,“我等你。”
清河郡王顿时被这一句话迷得五迷三道,低低地应了一声,这才带着唐天去了。
一大早上上了朝,萧翎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朝中的不同。
秦王带着自己的几员部将昂然立在金銮宝殿之上,气势强盛,竟有压倒太子之势。
太子长在京中承平之地,这些年养尊处优又喜好美色,哪里比得上在外领兵的秦王的气势,如今竟被秦王压制得不能抬头。
别说什么分庭抗礼,那都是给太子脸上贴金了。
谁都不是瞎子,见了秦王,再看看太子,这就都在心里嘀咕起来。
秦王可不是光有一张嘴的项王,有军功,是拿自己的本事拼出来的。
因此哪怕是有太子气急败坏在一旁,却还是有许多的朝臣争相与秦王说话,仿佛是得了宫中薛皇后的警告,秦王今日寡言少语,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太子与项王见着老二竟然这么受欢迎,简直都要气死了,在一旁冷眼旁观,对秦王之心都起了忌惮。
这样匆匆回京,显然是对皇位也有想头,这就是敌人!
或许,这就是薛皇后叫回来争夺皇位的。
秦王却不管这点儿小算计,有种上来明晃晃地与他对持?对两个无胆兄弟本就无话可说,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见乾元帝与薛皇后上朝,抬头就见乾元帝目中无神,眼下青黑,一脸的纵欲过度,心中嗤笑了一声,便对一旁的萧翎微微颔首。
萧翎抬头看去,沉默了片刻。
秦王虽然回京,然而乾元帝对这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儿子很不满,哪怕是惊世之功,今日竟提都不提,只等着下朝回宫。
那个贵妃确实是个有些意思的女人,竟叫他难得的沉迷,若不是薛皇后今日竟使人上门在外头等着,他都不想上朝了。
刚吃了个新鲜,乾元帝越发不耐地看着朝中。
烈王病得起不来身,多叫人惋惜呢?如今能辅助他的人竟然是一个都不在。
正目中无神地听着朝中鸡毛蒜皮的破事儿,秦王就站出来了。
秦王是个刚强不知道转圜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前儿,一点儿都不给他父皇留脸,洋洋洒洒将那贵妃为何入京,如何叫乾元帝抢到宫中,如何获宠一一地说了,之后一脸义正言辞地指责了勃然大怒的乾元帝,认为这位父皇行事太过,叫人鄙夷,又恐他遗臭万年,因此再三劝谏,做足了一副刚烈的模样,恨不能头撞宝殿血溅三尺了都,叫人心生赞叹的同时,对秦王的印象都很不错。
之前都说秦王孝敬了皇帝陛下一个公主,媚上谄媚,原来真相是这么个情况。
若说别的帝王,大家还不信,不过乾元帝是个好色的人,秦王看着多正义呢?听了眼下的谏表大家都信了。
天下那么多的美女,还要往俘虏中发展,不是那是帝王,都有御史要唾他一脸!
在众人不满的目光里,乾元帝老脸都挂不住了,况叫他更生气的是,几个史官两眼放光,手中不辍,显然是真的打算叫他遗臭万年!
“逆子!”乾元帝气得要死,不分好歹抓了案上的东西就往下头的儿子的头上摔!
秦王岿然不动,静静地叫那砚台砸在了头上。
砚台碎了,秦王殿下的头一点儿都没破。
虽然王爷头很硬,然而一时间,完全不慈爱的陛下叫众人心中更为鄙夷。
“父皇再不对,二皇弟也不该如此忤逆。”太子见乾元帝不喜,急忙在一旁添柴。
“原来你也知道父皇这样是错的。”秦王对太子不那么恭敬,冷哼了一声冷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劝谏?!古有奸臣,你就是奸子!”
唐天哪怕心里装着事儿,也惊呆了。
原来,还有奸子的么?!
“你!”见乾元帝果然连自己都不满了起来,太子瞪着眼睛,却见秦王看都不看自己,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朝中,他还是要保持一个太子应该有的模样的。
“父皇是帝王,二皇兄说得太严厉了些。”项王缩了缩脖子,在上头乾元帝殷切的目光里硬着头皮说道,见秦王转头看着自己,目光奇异,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道,“皇兄还有何事?”
“我上表是自己自己的事,管你屁事?!”秦王冷冷地说道,“狗拿耗子,说的就是你!”
乾元帝已经气得直翻白眼儿,眼前发黑,简直恨不能亲手宰了这个儿子!
薛皇后眼角带着笑意地看着,见乾元帝真的有点儿要不好,也恐此时气到反叫秦王背黑锅,便温声道,“罢了,陛下既然喜欢,封都封了,秦王一番好意也是难得,犯言直谏的勇气可嘉,”忖思片刻,赏赐了秦王一些,又宽生安慰,叫秦王不必担忧,这才笑道,“陛下心胸宽阔,自然知道你的心,不会与你计较,今日之事,就这样儿,陛下日后懂得节制就好。”
这就是给乾元帝定了性,这是色迷心窍,连儿子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乾元帝恨得咬牙切齿,却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说得更多,他的脸面就越发地没有了。
经秦王在朝上打人骂狗,这朝中仿佛叫人带了头更有勇气,一时间御史们群情激奋,纷纷骂了一下乾元帝,想着也来个铁面无私青史留名,之后,就有唐天出班将烧山之事说了。
乾元帝本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却没有想到一群御史跟叫人刺激了一样纷纷拿他开涮,本就急着转移目标,听了唐天的话,觉得很应该在京外放把火,叫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一下,顿时颔首同意。
薛皇后却眼角一动,目中露出了深思的模样。
行事手段这样凶狠,可不是唐天的风格,反倒似夷安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