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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在座位上喝茶。盛装出席的柳美娜一进场就夺去了众人的眼光,她的目光逐一扫向屋内,扫到唐山海那里,妩媚地挑了下眼梢。
徐碧城今日的穿着十分朴素,恰同妖娆的柳美娜形成了鲜明对比,就连正在饮茶的唐山海也看得一怔。钱秘书已经看呆了,怔怔地看着柳美娜说:“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柳美娜的眼里却只有唐山海。陈深十分自然地为柳美娜拉开一张椅子,看着她将手包放在桌上,然后随意地在她身边坐下了。柳美娜却还不罢休,挑衅地看了徐碧城一眼说:“唐夫人好啊。”
徐碧城故作大方地微笑着,神情却闪过一丝不屑,嘴里却还是称赞道:“美娜,这件旗袍很适合你。”
柳美娜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唐山海,一语双关地说:“那当然,还是你帮我选的呢,我们俩的眼光一向接近。”
唐山海一直微笑着沉默。此时包厢门再次打开,姗姗来迟的毕忠良夫妇也走了进来,众人全都起身相迎。陈深回头一看,惊讶地看到随着毕忠良夫妇前来的竟然还有李小男。此时她正挽着刘兰芝的手,走进包厢。
毕忠良说:“让诸位久等了,兰芝烫头发耽误了点时间。没办法,这种日子,必须讨老婆开心,哪怕让同事们骂也是要等她的,一会我自动罚酒。”
众人哄笑,自然是没人敢责怪毕忠良的。
刘兰芝顶着刚烫的头发亦是笑容满面,连连摆手说:“不好意思。”而后拉起李小男的手笑说,“小男大家也见过的,我同小男拜过姐妹了,自家人,所以今天我带她一道过来。”
陈深也看向了李小男。李小男故意无视他的目光,向苏三省招了招手。陈深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苏三省心中的那份喜不自胜,尤其是李小男还特地走到苏三省身边坐了下来,嘘寒问暖。陈深心中很不是滋味,略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手边的茶。
毕忠良夫妇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这场戏的真正开场。觥筹交错地对饮,虚以委蛇地客套,都是陈深早已熟悉到成为生存技能的本能。他眯着眼睛望着舞台上那个打扮妖娆的歌女,她正在唱一首玫瑰玫瑰我爱你,是上海滩歌女们独有的软糯嗓音,带点妖娆,又带着些风情。
陈深灌了一口格瓦斯,有些出神地想,歌女是否也厌倦了这样的强颜欢笑,在男人们的目光流连着她的胸脯和大腿的时候,是不是也有那么瞬间,有了甩开话筒离开舞台的冲动。答案当然是无解的,陈深自嘲地笑笑。舞池里,毕忠良和刘兰芝、钱秘书和柳美娜已经跟其余舞客一起相拥起舞了。舞池里的灯光晃过柳美娜妖娆的脸,娇俏得很,但是陈深一直注意到的是她搭在钱秘书肩膀上的金色手包。
坐在他身侧的苏三省还在满怀歉意地跟李小男道歉,他因为手伤不能请她跳舞。扁头皱着眉头在他身边告状,说:“头儿你看你看,苏三省看李小姐那个眼神儿,那个骨头都要酥掉的样子,简直看不下去啊!”
陈深毫不理会,喝了一口格瓦斯,甩下一句,“眼不见为净。”
唐山海看到陈深离去后,也状似无意地与徐碧城交会了一下目光,起身离席。这一幕也被舞池中的毕忠良和苏三省注意到了,毕忠良向苏三省使了个眼色。苏三省立即会意,紧跟了出去。为了不被发现,苏三省特意选择另一个门出去。然而他在厕所门口张望了许久,却一直未看到唐山海或陈深的身影。他轻轻倾听,甚至推开几个隔间查看,都未见唐山海和陈深,只得出来再寻。
第121章()
与此同时,唐山海与陈深正站在走廊里一起抽烟。唐山海对陈深说:“等会儿跳舞的时候,你设法调包,把柳美娜手里的包换过来,尽快拓下钥匙,然后再把手包交还给我,我会交还给她。”唐山海从怀中取一个与柳美娜所用的一样的金色手包交给陈深。
陈深微微皱眉,“如果柳美娜中途发现,你怎么办?”唐山海点了点手包,“这个里面有一枚戒指,我会告诉她,这是我送给她的惊喜。”
两人对话的声音本来就被故意压低,但是唐山海的动作却恰好被匆匆走来的苏三省看到。苏三省立刻躲到隐蔽处,以免被他们看到。但是距离得太远,他只能看到唐山海和陈深正在对话,却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苏三省还想靠得近一点再听,走廊上的两个人却仿佛只是随意出来抽根烟的,聊了几句之后,就摁灭烟头离去了。
不多时两人相继回到包厢,陈深依旧喝着格瓦斯。李小男则闷闷不乐地盯着陈深,自言自语:“看都不过来看人家一下,我看你硬撑到什么时候!”
唐山海回到徐碧城身边坐下。徐碧城低声道:“你们走了之后,苏三省从那边门出去了,你有没有看到他?”
唐山海一惊,下意识地望向那个小门。苏三省刚刚走回来,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唐山海。唐山海镇定地喝了一口洋酒,不动声色。
此时一曲终了,毕忠良等人都从舞池中退了回来。刘兰芝走到陈深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操着一口浓重的上海腔调说:“走过来,走过来。”陈深当即明白刘兰芝的意思,起身跟她和毕忠良走到角落的一个雅座沙发上坐下。
果然他屁股刚一坐定,就听到刘兰芝皱着眉头说:“你看看人家苏三省对小男多殷勤?你知道小男怎么同我讲的吗?她说你再不同她好,她就嫁给苏三省算了。好歹我劝了半天,才把她拦下来。我说你就是同她置气,肯定还是要同她好的。”
陈深笑而不语,无奈地听着。刘兰芝一直拿陈深当自家弟弟,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合不上。最后还是毕忠良听不下去了,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说:“可以啦兰芝,儿大还不由娘呢。他心里喜欢哪个他自己晓得,你差不多就可以了。”
刘兰芝一听就不乐意了,说:“这陈深不是家里没人了嘛,长嫂如母,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讲,还有谁讲啊?你们男人又都不管事。”
陈深摸了摸鼻子,“嫂子教诲,陈深谨记在心。现在我可以去跳舞了吗?”
刘兰芝说:“除非你请小男跳,否则不许去。”
陈深眼神淡淡地扫过舞池,微笑,“嫂子,我答应你一定请她跳。但我是不是能先请今晚的寿星跳支舞呢?”
一句话说完,刘兰芝也不好拦着了。毕忠良笑望向陈深,“你去吧。”眼神晦暗不明。
今日的柳美娜真的很美,像是披了一层艳丽新装的杜鹃花,艳丽夺目,又带着毫不退让的张扬。陈深缓缓地走向柳美娜,却见唐山海已经先自己一步走到了柳美娜的身边,向她伸出了手。唐山海彬彬有礼地说:“柳小姐,请。”
陈深笑着摊手,“看来我只能预约下一支了。”扁头等人也凑过来,趴在陈深肩上对柳美娜说:“柳小姐,我们都在后面排队哦。”柳美娜笑得花枝乱颤,打趣地说:“跟着你们陈队长,一个个都越来越会哄姑娘开心了。”而后深情款款地目视着唐山海,滑入了舞池。
李小男一直眼巴巴地看着陈深。她看见他对自己笑了笑,仿佛在向她走去,内心不由一阵狂喜。李小男想,他终于还是忍不下去,来找她了。然而陈深走到一半,却有意绕开李小男,走向了徐碧城的桌子,十分绅士地一抬手,将徐碧城拖入了舞池。
李小男的脸都气绿了。她身边的苏三省也不知何时走到了毕忠良的身边,耳语了起来。毕忠良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略一沉吟之后,附耳对苏三省吩咐了句什么,苏三省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包厢。
明亮的灯光之下是柳美娜顾盼生姿的笑脸,精致的旗袍随着舞姿轻摆,每一个步伐都如轻盈的燕雀。望着眼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柳美娜甚至感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说:“你好像还没请老婆跳舞呢。”语气三分带笑,七分张扬。唐山海一直温润地同她对视,深情款款地告诉她:“你是今天的寿星,请你跳舞,她无话可说。”
柳美娜笑得媚眼如丝,也更加注意不到唐山海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那只拿包的左手上,而这只手正轻轻地搭在唐山海的肩上。
陈深拥着徐碧城起舞,拉着她在舞池中回旋。徐碧城的舞技十分生涩,十步有七步踩到陈深的脚上,她觉得很窘迫,涨红了脸道歉。陈深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只是调侃着说:“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都没长进。”
徐碧城的脸彻底红透了。陈深所说的是她在汉中训练班的事情。那个时候,还没有脚下这样金碧辉煌的排场,有的只是一间简陋的教室,陈深负责教徐碧城跳舞。徐碧城也是如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地一次次踩到陈深的脚,又一次次地道歉。她在一个旋转时失去平衡,被陈深敏捷地抱在了怀里。
陈深当时笑得很坏,压低了声音说:“跳得不错。如果你被派去做一个色诱的女特务,这样的舞技会很管用。”羞得徐碧城推开陈深就跑。
那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午后,不着调的老师,不太聪明的学生,以及少年时不经意的怦然心动,单纯干净。这样的场景,让此时跟陈深相拥起舞的徐碧城万分地感慨。只是陈深仍旧是一脸的玩世不恭,而徐碧城却是又羞涩又心动。
与徐碧城这些小女儿心事不同的是,陈深的眼睛一直没有忘记观察周围。他瞥见苏三省走到舞池边,附耳跟一个男子说了句什么,随后这名男子便携一名女伴一起滑入了舞池。他还注意到,舞池中还有一对舞客的目光是特殊的,眼神总在若有若无地瞄向旁人。这些都让陈深有所警觉。
随着场上舞曲的渐渐悠扬,舞厅内的灯光也逐渐暗了下来。陈深与唐山海交会了一下目光。唐山海立即会意,带着柳美娜一个漂亮的旋转,舞到了陈深和徐碧城身旁。
柳美娜与徐碧城打了个照面。柳美娜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