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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沉默。
“嗨呀,原来顽石竟也有开窍一日!”卢信猛一拍大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顾东章向他摊开一只手。
卢信:“干嘛?”
“贺礼呢?”
卢信吐吐舌头,决定顾左右而言他:“据说那美人独闯虎『穴』,是为救父,莫非顾兄是去救那未来老丈人的么?”
顾东章淡淡道:“是祖母让去的。”
卢信大惊,这厮平时一声不吭,难道进展如此之快,两家连亲事都说上了?
“看来小弟我不日便能喝到顾兄的喜酒了!”
听他提起姚家,顾东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搁下画笔,转身走到外间。不多时又回来,手上便多了一枚桃形香囊。
定情信物?还拿来给他展示一下,喂狗粮呢?!卢信一张脸黑了半截。
“你拿去,帮我还给济民医馆那位大小姐。”说完便往前一抛,那香囊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稳稳落在卢信的手心里。
咦?这是吵架了?他拿着香囊反复翻看,绣得还是相当精致的嘛,干嘛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兄,这我……不大好说啊……”卢信讪讪地笑,这都是什么破差事?
顾东章重拾画笔,撂下一句:“你只需告诉她,无功不受禄。”
自那日姚思茹“治好”刺史夫人吴氏的病后,郭刺史命人将她完完好好地送回医馆。没过多久,又释放了姚济民,还差人送了些“慰问金”来,以示诚意。姚家上下自然是雨过天晴,喜不自胜,连何氏和思君的伤病也很快痊愈了。
时至年关将临,姚济民请人将新宅修缮完毕,搬家大业也开始提上日程。
起先是各屋各人先整理收拾自己的物件,分批依次捎去葫芦街的新宅,然后再合力搬运锅碗瓢盆以及大件家俬之类的东西,最后再将仓库里的『药』材一应打包运送过去。
俗话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姚家这回被吴氏母女坑得不轻,竟一时生出些同仇敌忾的情绪来,就连平时好吃懒做的林氏也没闲住。全家齐心合力,遂将搬家诸事都打理得妥妥当当。
这一日刚用过午饭,思茹问何氏要来新宅的钥匙,自告奋勇扛了两床被褥过去。因着年关将至,城里城外外出办年货的人都不少,回程时见路上行人不多,已觉有些古怪。直至自家医馆门口,嘈杂声渐起,才发觉原来人『潮』都聚到了这里。
那处人头攒动,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围还有些个矮的踮着脚跳起来往里看。
论常理,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医馆生意的淡季,大家都觉着赶在新年前后看病十分不吉利,能熬便尽量熬过这个把月。难道风俗易转,今年流行到医馆里来办年货了?
“真惨啊,啧啧,真惨啊。”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借过,借过。”思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群掰出条窄缝来,躬身钻了进去。
只见一男子约莫五六十岁,衣衫褴褛的,拄着一根竹棍儿站在医馆门前痛哭流涕。仔细一看,他只有一只脚落在地上,另一条裤腿里半截都是空的,那条空『荡』『荡』的裤管便如破絮一般在寒风中摇曳。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女子,穿的也是粗布麻衣,只比那断腿老汉稍稍整洁一些,满脸亦是悲愤。
“我爹爹被他们害成这样,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
一时群情激奋,叫骂声不断。
“家父以济世为怀,不慕名利,不攀权贵,这些年来诸位街坊都是看在眼里的。”思君刚刚痊愈,细细柔柔的嗓音几乎淹没在鼎沸人声中,“只是家父今日出诊未归,这位老伯又有伤在身,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先进来喝口热茶,咱们坐下慢慢说。”
“医者无术,光有医德有什么用?!”说话的人头戴方巾,看上去像是个读过书的。
“对!姚大夫不出来赔礼道歉,说什么都没用!”人堆里也有围观群众大声应和。
何氏叉着腰出来撑场面:“赔什么礼,道什么歉,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家害的,你们就信啊?前儿个刺史府的人还赖上我家老爷呢,回头怎么样,还不是他们没理?你们一个个,听风就是雨,我且问问,陶伯,你认识这个人么?”
陶伯颤巍巍走出来,回道:“不认得呀,夫人,他们血口喷人。”
何氏又道:“听到没有,我家账房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他自己断了条腿就随便找家医馆赖上,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
那年轻女人一听,立即哭喊道:“他胡说,我爹爹就是在这个医馆瞧的病!他被害得好苦哇……”
“你们家账房当然替你们说话!”
“就是!”
“叫姓姚的出来!”
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
思茹趁着他们义愤填膺地沉溺于咒骂之时,悄然走到思君后面,扯扯她的袖子:“到底怎么回事?”
思君知道是她,略一低头,低声道:“这老伯说他前阵子上山砍柴被捕兽夹弄伤了腿,后来找爹看的伤。可是用过我们家的『药』之后,就开始生烂疮,直到整条小腿全烂了,不得已只能锯断保命。”
“爹和长顺哥呢?”
“一大早就被州府叫到乡下去看诊,听说还非要长顺哥一起去,一时半刻恐怕还回不来。”
又是刺史府?还有完没完?思茹隐隐觉得这事没准儿又是吴氏那对母女造的妖。
正想着,人堆里又冒出来一个老『妇』:“照我说啊,这黑心医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媳『妇』儿八成也是给他们害死的!”
众人一听,当即静了静,听她往下说。
“去年我那媳『妇』儿生下小阿『毛』之后,身子骨不大结实,总有些头疼脑热。我儿子寻思着就给找个大夫,就是这个姓姚的,后来吃了他们家『药』,前前后后得吃了大半年吧,一点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老『妇』边说边擦着泪,“今年刚开春人就没了……我那可怜的媳『妇』儿哟……”
那读书人咬牙切齿:“庸医当真可恨!”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不如我们把黑店给砸了吧!”
吃瓜群众的正义感一旦被煽动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谁也不管这些人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唯有一片叫好声此起彼伏。
“砸了!”“砸!”
第16章 误人的香囊()
思茹冷眼旁观,越看越不对劲。这帮人像是约好的一样,有人卖惨,有人捧哏,有人添油加醋,有人振臂高呼,再加上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群众,就差几个武林高手挺身而出了。
果不其然,很快人群中便走出一名七尺壮汉,手中拎着一只狼牙大棒,喘着粗气道:“跟我把这黑店给砸了!”
“好!”“好!”
周围一呼百应,大声称快,又有几个贩夫走卒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跟在壮汉身后助势。
陶伯颤声道:“诸位好汉,使不得啊,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也不知最近是招了哪个小鬼的眼,糟心事一桩连着一桩,日子就一刻没得安宁。何氏气不过,袖子一撸,抄起秤杆子就要冲上去大干一场。
思茹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使了个眼『色』:“娘,别急。”接着将何氏拖到身后,自己反倒上前了两步。
领头的壮汉一见她浑不怕得站出来,心里莫名虚了三分:“济民医馆欺人太甚,别以为派个小娘们儿来我们就不敢动手!”
思茹不怒反笑:“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要讲讲王法的,即便不讲王法,咱们也得讲个道理。”
壮汉朝她挥舞着狼牙棒:“庸医害人,这就是道理!”
思茹面带笑容,视若无睹地从“道理”下穿过,走到那断腿老汉身边,弯腰看了眼那晃『荡』的裤腿,徐徐道:“老伯,金鸡独立了这么久,不累吗?这条腿值多少钱?”
“什,什么钱?”老汉脸『色』一变,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要赔钱是吗?小老儿我靠着这条腿打猎劈柴过日子的,多少钱也换不回来!”
先前声称姚济民医死了她儿媳的『妇』人也凑上来,擤了把鼻涕:“就是,我媳『妇』儿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们拿什么赔?!”
人群再度躁动起来。
思茹负手绕着那老汉打起转来,边走边盯着那条宽裤腿,目光一闪,朗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既然这位老伯要我们赔他的一条腿,我们若是赔了,此事可否就此了了?”
“呸!”一人啐道,“小丫头唬谁呢,腿断了还能赔的?”
少见多怪,她“神医姚思茹”连“垂死之人”都能一针治好,何况区区一条小腿?
“敢问老伯,这腿是何时锯断的呀?”
扶着老汉的女人抢着回道:“上个月。”
思茹笑笑:“恢复得挺快嘛。”她若无其事地走到老汉身后,“能否给小女看下伤口?”
老汉身子一僵:“这不成,冷,天冷得很。”
思茹冷笑一声,回身对着众人道:“今日请街坊们在此做个见证,只消这位老伯将裤腿卷起来,『露』出截断之处,小女自有办法让老伯的腿重新长出来。倘若小女食言,该骂的骂,该打的打,甚至把我家医馆的屋顶掀了也成,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失笑,断腿重生犹如天方夜谭,凭谁会信?不过有热闹可以看,他们也不想错过,于是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继续围观。
只有那书生模样的道:“姑娘所言太过荒诞,莫要当众欺辱一个老人家!”
思茹不理他,朗声问:“就没人想见识下断腿重生之术吗?”
“说什么大话呢!”
“让我们见识见识!”
“老人家,您让这姑娘试下又何妨?”
“她若是敢骗人,我们就砸了她家医馆!”
老汉被众人围住,一时进退两难,明明是寒风彻骨,他却急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