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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敢骗人,我们就砸了她家医馆!”
老汉被众人围住,一时进退两难,明明是寒风彻骨,他却急得脑门直冒汗。只听那老汉的“女儿”叫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爹,我们回家!”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架着老汉转身要走。
“慢着!”
思茹横跨一步拦住他们,笑道:“腿还没续上呢,大姐急着把老伯带走做甚么?”
一看那二人欲仓惶逃窜,围观者中也有人明白了几分,高喊着:“老人家别走,卷起来让我们瞧瞧呀。”当即要出手留住他,几人一稍推搡,那独腿老汉便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
还有好事者直接上来便要卷他的裤子,那裤腿相当肥大,没几下就卷到了膝盖以上。众人一看,瞬时倒抽了口气,顿时真相大白。只见那老汉的小腿向后叠起,被一圈圈布条紧紧地绑在大腿上面,唯独脚踝绑在左腚下凸起了一块,正好被松垮的棉衣遮住。一旦裤腿完全放下,任谁也看不出这人腿脚完好无损。
剧情突然反转,那可怜巴巴的老汉瞬间化为众矢之的,情状惨不忍睹。
思茹暗笑,我们那的乞丐都是这么骗钱的,这种老把戏也好意思拿出来秀。她正要得意地往回走,忽闻人群中一阵『骚』动,回头一看,方才那几个煽风点火的老『妇』、书生、壮汉等一溜烟地全跑了,只余那老汉匍匐在地上,被众人骂得一个劲地磕头。
“……”好大的手笔,竟请来这么多托儿。
谁知那诈骗团伙刚逃到街角,就被一根玉骨扇挡住了去路。
祈州的冬天,西北风就够人喝一壶,还拿把扇子到处逛街的,不是基佬就是『骚』包。
思茹追上去:“不知这位兄台是……”一见那人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立刻想起来那日在寿宴上遇到的,“卢二公子?”
卢信示意仆从将这几人扣住,然后手腕一抖,玉骨扇啪地一声合上。
“姑娘好眼力,正是本公子。”他见姚思茹生得容貌极妍,居然和那画中“水妖”有几分相似,遂问道,“姑娘莫非是那姚家的……”
“姚家二姐儿。”
卢信恍然点点头。
“这些人……”
卢信敲着扇子,耸肩道:“小姐且安心,这些人欠了我家的债,不巧被本公子遇上,正好抓回去给家父下酒。”
祈州巨贾吃人不吐骨头?思茹浑身打了个哆嗦,抖抖鸡皮疙瘩,回头指着自家医馆门口:“那还有一个,你收不收?”
卢信颔首:“正合本公子之意。”
只见他随行家仆向她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几人乃是西城恶霸,干的净是那招摇撞骗的活计,前几天还到我家酒楼合演了一出戏,骗去不少钱。这回给我们抓到,老爷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思茹喃喃着:“原来是惯犯……”
“陈大忠,你今天又扮的什么呢?看看你这个怪样子,哪里像个读书人?”那家仆一把扯去“书生”头上的方巾,撕掉那两撇小胡子,卸下他的书篓,那“书生”顿时形容猥琐起来,摇身一变成了市井模样。
陈大忠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各位老爷们,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还请各位给卢大老爷求求情,饶小的一命吧。”说完便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巴掌声就跟放鞭炮似的叭叭响个不停。
那家仆哼了一声:“在我们卢家鼻子底下接连犯事,你们胆子也忒大了些!”
陈大忠似乎是他们的头儿,哀嚎道:“小的们也不敢啊,刚想去城外躲几天,这不遇上贵人,啊呸,是歹人,给了我们一袋子钱,叫我们来济民医馆也依样闹一场……人家有权有势,小的们也得罪不起啊……”
卢信挑眉:“什么贵人?比我们家还有钱?”
思茹汗颜,这富二代当的……好生肆无忌惮……
陈大忠顿了片刻,又哭起来:“小的们不敢说呀……”
“得得得,你跟我爹说去。”卢信再次抖开扇面,对身侧仆从道,“走,带本公子去会会姚家那位大小姐。”
思茹心里一沉:“你找我姐干嘛?”不会连你也看上小白莲了吧?那顾小侯爷竞争压力很大啊。
卢信摇摇扇子:“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本公子也是很为难的。”
兄台,西北风还不够你喝的?你冷不冷啊?
扇子精端着“祈州第一有钱人”的架子走进医馆。
此时人群已散去,何氏见一翩翩贵公子上门拜访,十分不扭捏地上前迎接:“哎呀,这位公子是……?”
“卢家二少。”这厮一说话就要摇几下扇子,思茹帮他回答,实在不想他再扇出一阵冷风。
何氏看看她,又看看卢信,脸上满是不信。
思茹轻轻瞪了她一眼,娘,你想多了。
卢信忽然眼前一亮,目光扫过何氏身后:“这位……便是姚大小姐吧?”姚家姐妹美名在外,他已经排除了一个,剩下一个想必不会错。
何氏皱了皱眉,转身便走。
姚思君局促地屈身行礼:“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卢信默叹,果真是个水做的美人,顾小侯爷的眼光着实是高!只是如此这般我见犹怜的女子,若知自己的情郎托他将“定情信物”归还,岂不是要伤感至极?何况小两口吵吵架拌拌嘴,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念及此处,卢信另作了主意,打算将顾东章那句“无功不受禄”的赌气话给瞒下。
他从袖中拿出香囊,交到思君手上:“此乃小侯爷托本公子代为转交,还望小姐收下。”
思君怔怔看着那枚香囊,正是自己昔日所赠情物,可是顾东章不仅不收,还托人归还……原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觉便眼眶红了一圈。
卢信一见美人泪盈于睫,叫人顿生怜惜之心,当即道:“小姐莫急,小侯爷还有几句话让本公子代为转告。”
在陌生男子面前情绪失控,思君已觉不妥,慌忙用绢子擦了擦眼角:“公子但说无妨。”
卢信刻意清了清嗓子,压着极低的声音正『色』道:“小侯爷说,两家长辈既已定下姻缘,小姐便只管放心。他还说来日正式下聘时,这枚香囊就是信物,以此为证,那个……天地可鉴,他定不会负了小姐!”他胡扯一通,到最后实在有点编不下去了。
思茹静静听着,倏然一惊:两家这么快就说好亲事了?何氏上次不还说,姚老爹不肯出头提起这门婚约的么?
好在顾东章要娶的人是姚思君,她心中一块大石可算是落地了。
第17章 隔墙有耳()
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之事。
卢信这几句话虽然编得匪夷所思,思君听到心里却是又惊又喜,将那一干疑『惑』暂且抛诸脑后,一双水眸里似有漫天星辉:“公子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本公子何必骗你?”卢信避开她的灼灼目光,指了指那香囊道,“若非顾兄所托,这信物又是从何而来?”
思君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时也想不出卢信欺骗她的理由,只当做她一腔痴心得天怜见,越想越觉得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思茹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问:“卢公子,那小侯爷有没有说何时会请媒人来下定?”
卢信扶额,支支吾吾道:“这……本公子也不清楚啊,他们侯府嘛,皇亲贵胄的,规矩比较多……”
思茹道:“既然如此,小侯爷为何自己不来?”
“呃……那个……”卢信绞尽脑汁,扇柄一下一下敲在手心,喟叹道,“因为顾兄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别扭得很。嘿嘿,其实小姐看看本公子,虽不说才高八斗,也算得上家财万贯、仪表堂堂,竟为他人作嫁衣裳,干起这红娘的差使来,当真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此人脸皮之厚,难怪会跟顾东章臭味相投。
卢信见二女似乎被他糊弄过去了,便感慨自己煞费心机成就一段姻缘,终于功德圆满,那玉骨扇又不由自主地徐徐展开:“对了,听说你们医馆马上要搬去葫芦街了,那边是我们卢家的地盘。往后再遇上这种宵小之辈,只要报上本公子的名号,任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寻衅滋事的。”
思君微微一福:“多谢公子照拂。”
卢信摇摇手指头:“小姐客气,以后本公子还得尊称小姐一声——嫂夫人。”
思君脸烧地快要滴出血来,连忙背过身去。
卢信绷不住笑意,作一长揖:“小生就此拜别,望嫂夫人保重。”
正值除旧迎新之时,一边加紧备置年货,一边搬新家、扫门闾、去尘秽,何氏身为一家主母,里里外外忙得焦头烂额。思茹好多天想找她问问卢信所说的那桩亲事,都找不到个好时机。
但何氏素来是个包不住心事的人,倘若侯府当真为思君来提亲,她不可能毫无反应,至少也得把“不争气的女儿”拖出来骂一顿解气,莫非是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若不是耽搁,又或是卢家二公子在说谎?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热衷于把姚思君和顾东章凑成一对?
思茹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又不好把这些疑虑告诉思君,只得静观其变。
腊月三十那日天气很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积雪一点一点开始融化。
随着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声,油灯亮起,搬来新宅子之后的第一顿年夜饭开席在即。姚家上下十来口人,老的少的,包括陶伯都聚在一起,场面颇为喜庆。
再看那大方桌上的菜『色』,荤的有酱肘子、豉汁鲤鱼、腊鸭煲、粉蒸排骨、香茶烤鸡,素的有小葱拌豆腐、腌窝瓜、油泼腐竹、萝卜羊肉汤,十几个大小碗碟,『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欲滴。尤其等绣儿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