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不是……”
“不是便收下。”晚荷将锦盒往她面前一推,袖子刚好扫进了旁边的『药』罐里,“哎呀。”
她那烟绿水袖被褐『色』的『药』汁一浸染,脏污污的一片。
“没烫着吧?”思茹拉起那截袖子,“要不去后面洗一洗吧?时间一久就洗不掉了。”
“行。”晚荷跟着她进了姚家院子里。
思茹去井边的陶缸里舀了几瓢水,帮她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衣裳。”她起身告辞。
这时,前院东面那间厢房,“咔”地一声,有人将窗户合上了。
晚荷路经那厢房,鼻尖闻到一股『药』味,便问:“府上有人病了?”
“没有,是个腿脚不大方便的病人。我爹看他可怜,就留他将养几日。”
“哦。”晚荷微微一抬眼,没再多言。
这一日,何长顺直到天黑后还没回来。姚济民将林氏狠狠骂了一通,又想何长顺好歹也是个二十好几的小伙子了,出去散散心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没怎么太放在心上。
绣儿却拧得很,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非要出去找一找。
她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告示。
“你们看!你们看!”绣儿神『色』匆匆,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人,是不是我们家里住的那位!”她往前院东厢房的方向指了一指。
思茹丢下碗筷,抢上前去看了一眼,脸『色』一沉。
绣儿不识字,只认得那人像,又急问:“是不是?是不是!他好像是个通缉犯呢……”
思茹指着那张告示,截口打断她:“你从哪里得来的?”
绣儿道:“我在城门口看见的,发现我们那个长得特别像……特别像他……所以就揭了来给你们看看。”
那告示上不止有塔厉的画像,还写着他与龙骧将军暗中勾结犯下军械案一事。
姚济民细细打量着那画像,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难怪……”林氏嘀咕,“我早时就听人说,那个什么……将军被七王爷抓了,哎呀呀,原来跟西凉人是一伙的呢。”
思茹想起曾在辛城见过的那位老将军,听说还是昔日老安阳侯的部下,战功累累,他有什么理由与塔厉勾结?又为何一夜之间竟畏罪自尽?
塔厉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出现在西北道大营?
就算当日大军围困西凉王城时,龙骧将军将塔厉救出来,为什么要带他回大齐呢?
如今东窗事发,龙骧将军被捕,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心里闪过无数疑问,却不得而解。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家居然窝藏了一个钦犯!
“你揭榜时,可还有别人看见?”
绣儿结舌:“我……我没注意。”
姚济民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把这个人移送州府。”
“不行。”思茹果断否决。
若按官府告示的说法,龙骧将军作为军械案主谋之一业已自尽,此时塔厉就是至关重要的证人。更何况塔厉手中还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兵器图纸,怎么能随便交给郭华那种小人?
军械案案情复杂,牵涉甚广,她不信任郭华,也不怎么相信这张告示。
然而这会儿顾东章去了京城已有一月,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如果尚未归来,眼下便只有乐平郡主可以信任。
姚济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思茹说:“爹,你出来一下。”
二人去了一间空屋子,关上房门,她将这一年在西凉的见闻与自己那些疑虑一一道出,随后低声道:“爹,这个人我们肯定不能留,但也不能交给那个狗官。”
姚济民因为思君的事,恨极了郭华,私心里也是不信任他的,于是问:“你是说,刺史他……可能也犯案了?”
“不好说,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思茹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建议把他送去侯府,交给乐平郡主。”
姚济民沉思了好一会儿,道:“好,我去给他绑起来,你马上带着他去找郡主。”
“为了避开官府的耳目,我们可能需要一辆马车。”思茹暗自盘算。
“爹去给你们叫一辆来。”
“爹,这件事关系重大,也不能告诉别人。”
“好。”
当夜,一辆马车从姚宅缓缓而出。
塔厉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嘴里塞了坨抹布,软绵绵地躺在马车的榻上。
“原来你就是塔厉。”思茹静静地看着他。
塔厉的父亲是张国师,母亲是西凉的公主,因此他只有一半西凉人的血统,在外貌上还是与大齐人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也是当初姚济民在河边捡到他,却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同寻常的原因。
“塔厉,你为何要走?”
今夜姚济民去找他时,他已经准备要趁夜离开,却不料被抓了个正着。
“你知不知道,现在官府在全城悬赏千金缉拿你。你只要一『露』面,必死无疑。”
塔厉不吭声。
“你是该死,不过不能死在郭华手上。”思茹轻声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死在西凉王的手上。”
“不过我做不了这个决定,所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塔厉终于有点反应,挣扎着滚了一滚。
“你别『乱』动,惊动了州府巡夜的人,我可保不住你。”思茹摁住他,然后面无表情地问,“对了,龙骧将军与你是什么关系?”
塔厉怔了一怔,眼角竟有一丝笑意,那笑里有几分滑稽,还有几分怨毒,像这黑夜一般神秘莫测。
“等会儿去了侯府……”她顿住了。
马车突然停下。
思茹掀开帘子:“车夫?怎么不走了?”
只见车夫倒在一边,不知死活。他身侧有一蒙面黑衣人,看身形却是个高挑的女子。
她牵着缰绳,忽然便笑了。
第82章 秘密()
“这么晚了; 姚二姑娘是要上哪儿去?”
这嗓音与平时那种娇媚的模样完全不搭; 可思茹还是立马分辨出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晚荷。
何况还有那样一对摄人心魄的眼睛。
思茹注意到她的右手,手中一柄尺长的短剑; 锋刃处寒光凛冽。
竟然还是个会用剑的高手!
思茹想起第一次见到晚荷,同样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那时晚荷被一个叫赵鹏飞的歹人挟持; 柔弱得不堪一击; 只能唯唯诺诺地听命于他,后来“不慎”从竹棚上失足跌落下来; 又“不慎”摔落了夜明珠,才给了当时那些官兵以机会,将赵鹏飞一举击杀。
她到现在才明白; 晚荷留在祈州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会是你?
话到嘴边,思茹终究咽了下去。
此时若问了这样的话; 便让对方认为自己已然措手不及; 自然就在局势上落了下乘。
“你在我家外面守了一日一夜; 也是辛苦了。”她冲人一笑,淡然开口。
晚荷没料想她还笑得出来; 便怀疑自己是否中了埋伏。她静下来听了一听; 周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依稀还有更夫在敲着沉闷的三更锣,在她耳里格外清晰。
居然被个闺阁里的小姑娘唬得疑神疑鬼,晚荷笑叹着摇了摇头:“若是你们不出来,我也得再去府上叨扰一番; 如此正好清静一些,免得连累贵府上下十余口人。”
姚家十余口人……思茹往马车里退了一步,微微有些踉跄,不自觉地捏紧了车帘稳了稳心神。
她开门见山:“你是来找塔厉的么?”
晚荷笑言:“不然呢?”
“你是谁的人?”思茹冷冷地问道,“你不是郭华的人?”
倘若晚荷是郭华的手下,完全可以将此事通知官府,大张旗鼓地将他们缉拿归案,不必一人前来。
“郭华那种蠢货,小心思还特别多,如何能值得主上信任?”晚荷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骄傲之『色』,“缉拿塔厉之事,主上不过借郭华放出些风声而已,他还是最信任我的。”
“主上?龙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么?”思茹继续试探。
晚荷晃了晃手中的短剑,剑尖绕出一段锋芒,令人不敢『逼』视。她笑道:“别问那么多,姚二姑娘。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只要姑娘肯乖乖交出塔厉,此事便可作罢。可若有人知道得太多,我便留不得她的『性』命了。”
思茹几乎已经确定,龙骧将军是含冤致死的,军械案幕后其实另有其人!
而晚荷和郭华,都是在为“那个人”办事。
可他是谁呢?
塔厉如今已经失势,“那个人”为何又要追着塔厉不放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塔厉始终没有松口,他们还没找到张国师所绘的那些兵器图纸……
“如何?”晚荷向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她背后那个五花大绑的人身上,“交出塔厉,咱们便相安无事。”
思茹不为所动。
“还想等救兵?别想了,小侯爷去了京城,姑娘还能倚仗谁来救你们?”
思茹冷笑:“他已经回来了,你不知道么?我这就是带塔厉去找他的。”
“哦?”晚荷『露』出一丝诧异,“那为何还要你亲自将人送去?”
思茹与她对视了半晌,心中灵机一动,倏然转身,弯腰去取走了塔厉口中的抹布。
“塔厉,你看到了么?他们要杀你,原本只有我能保你『性』命。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不会武功,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不如你将秘密都告诉我,若是我能活过今晚,来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没了塞口之物,塔厉大喘了几口粗气,却依旧缄默不语。
“哦,我忘了……”思茹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又用西凉话叽里咕噜了一段。
其实塔厉听得懂中原话,思茹的西凉话也远没有好到可以不带喘气地说这么长一串。
“塔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