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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良和淡淡道,“岂敢?外祖想看孩子,下马移步便是,但您手下的人得原地待命。”
梁老将军高兴,大手一挥,索性随了他的意。
见了孩子,梁老越发高兴,他左右瞧了瞧那黑漆漆的山洞,皱眉道,“你媳妇身子骨弱,住在这地方可不行。外祖命人在附近辟块空地,支几顶军帐,你看如何?”
既是为了桩儿。男人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躬身行礼道,“全凭外祖安排。”
梁老乐滋滋地去忙活了,他非但支起了军帐,还引了水,砌了石灶,没多久便青烟袅袅。
等贺桩起来,外头已是一派人烟,张守义瞧着,高兴道,“在下那贼窝倒烧的真是时候,否则怎敢劳烦梁老将军兴师动众?”
梁老将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想着曾外孙那红扑扑的小脸,笑着凑到卫良和身旁,问,“良和,孩子起名了么?”
孩子的名字,他本打算由祖母或者外祖父定夺的,不过想到凉州大义凛然的岳父,他敛着眉,正色道,“岳父曾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叫允阔。不过岳父既是因我而去,允阔是我名下的嫡长子,便该承着岳父大人的遗志,良和想着,允阔就是他的大名了,不知外祖意下如何?”
梁老将军也是听闻贺炜一事,叹了口气道,“贺先生当初既肯为了大义,甘愿舍去一身功名利禄,凉州一战又肯为了大盛而捐躯,老夫佩服!”
卫良和听他应允了,薄唇扬起一抹笑意,“还请外祖为女儿赐名。”
梁老将军想了想,“那孩子来的委实叫人意外。恍若上苍给予的恩赐,不若就叫尚恩吧?”
“尚恩?”男人低低念着,想着女儿长大了,长成桩儿那般国色天香,若真到了出嫁那日,还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儿,面色不由怪怪的。
梁老将军一见他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瞪着眼问,“怎么,你不乐意了?你的名字还是老夫起的!”
卫良和忙赔着笑,道,“良和不敢!您老消消气!”
贺桩是被饿醒的,鼻子嗅到喷香的饭菜,她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此时男人已换了干净的一身,他听觉极为灵敏,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他也没拆穿她,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旁,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把火盆移过去一些,只道,“饿不饿?”
贺桩张望着没见着孩子,不答反问,“孩子呢?”
“在外头歇着呢。”见她一急,心知她担心什么,忙握住她的小手,道,“放心,外头支了军帐,只待你醒了,便送你过去。”
“他们好不好?是不是饿了?”贺桩想着她身上没什么奶水,在山上孩子还能吃什么呀?
男人忙摁着她,柔声道,“放心,外祖送了几个乳娘来,那俩小家伙吃饱喝足正睡着呢。只不过尚恩咱们儿子的大名就叫允阔,女儿外祖起了名见尚恩,你喜欢么?”
“喜欢。”贺桩展颜一笑,又问,“尚恩怎么了?”
卫良和亲了亲她的手,道,“女儿随她娘,身子弱了些,不过并无大碍。来,先穿好衣裳,我抱你过去。”
孩子没事就好,贺桩放下心来,不过想到男人身上也有伤,蹙眉道,“你叫人抬我过去就好,你好好养伤。”
男人粗砺的拇指在她手背细细摩挲着,笑道,“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卫氏夫妇在山上住了三日。卫良和悉心照顾着她,事必躬亲,贺桩身子虽弱,不过年轻,恢复还算好的。
山上虽不缺吃穿,不过到底寒气重,卫良和思虑一番,还是打算带着贺桩回敬南王府。
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根本不过问朝堂之事,贺桩瞧着也觉奇怪。
是夜,她倚在夫君怀里,整个人慵懒温软,柔顺的青丝散在枕衿上,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她搅着他的衣袖,低声问道,“相公,咱们不回京都了么?”
男人正盯着睡熟的孩子,闻言回眸,“桩儿想回去?”
贺桩摇头,“相公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不过圣上才解了宸王兄的幽禁,你不打算回去匡扶他么?”
男人笑笑,躺回榻上,搂着她的腰身,淡淡道,“桩儿不必担心,宸王兄沉淀八载,深谋远虑已远超当年。若他这点小风小浪也挺不过去,就当我看错他了。”
其实他没说,圣上早知宸王秘密奔赴战场,此番,他主动上交虎符,又退居西南铭城,圣上若再不知趣地允宸王涉政,那他们唯有使出最后一招了。
京都朝政那蹚浑水,贺桩不想再去涉足,可当初既然回去,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长公主会轻易放过她么,还有知道她身世的太子?
她总觉背后还有什么阴谋,依偎在他怀里,道,“长公主和太子已经查到我的身世了,他们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况且,西北的兵力若是落到太子手里,那你和宸王兄不就功亏一篑么?”
“那咱们就更不必回去了。”男人笑笑。他深知贺桩容易想太多,索性也不瞒着她,坦言道,“你只管安心地养好身子,这些事我自有分寸。西北军是我和宸王当年一起带出来的,便是由太子管辖,也无妨!退一万步讲,他们当真被太子策反了,这儿不是还有铭军么?你想想。若真逼宫,禁军有一半由何辅统领,何辅在领兵这一块的才能并不输于我。太子未必赢得了。即便禁军势均力敌,你想想,西北和西南,哪一边离京都更近?”
贺桩一下惊愕,她根本没料到他走的是这一步棋,虽说明面上像是吃了亏,可若是牢牢抓住了西南这一方的势力,圣上非但奈何不了他,他们的小日子也过得清静。
她不由向他竖起大拇指,难得主动地凑上去献吻,这一吻浅尝辄止,男人哪里觉得够?
小两口自打沧州分别,男人便一直压抑着他体内的情愫,这会儿软玉在怀,清香萦绕鼻息之间,方才那香香软软的触觉还停留在唇角,他恍若尝着甜丝丝的淡酒,很淡很淡,却叫他蛰伏已久的情欲破壳而出
男人大掌控着她的后脑,逐开颜笑,“闯了祸这会儿还想跑?”
正说着,他却也不敢真的用力,卧房里亮着一盏灯,灯光昏黄,光线所及之处朦胧而暧昧。男人背光立在小榻之上,他的面孔隐没在阴影里,轮廓柔和,瞳孔黑暗幽深,贺桩一时竟不知动弹。
男人的动作并不急促,阴沉的目光始终落在贺桩柔美的容颜,男人的目光如钉子一般,在他目光的笼罩下,贺桩连挪动一下手指都觉羞赧。
男人的身体高大。宽厚,光裸的上身交横着旧疤,心口处还缠着绷带,但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不过贺桩仍旧不敢伸手推开他,生怕伤到他。
男人与她十指相扣,不厌其烦地柔柔地描摹着她的唇瓣,不在乎她紧闭的牙关,不停的在她的唇上。直到她的粉唇终于松开紧咬的牙关,口腔内的每一颗牙齿,舌头都被洗礼了一遍,被迫着与他唇齿纠缠,这样不知过去多久,转而在她清亮的眸子上流连。
脖颈处,胸部,腰的两侧男人越吻越动情,如野兽一样在她身上留下专属的印记,最后埋头逗弄着她身子最柔软之处。
贺桩只觉疼痛中的欢愉,凶猛而尖锐,隐秘的轻呼终于破喉而出。
那声轻微的呼喊似乎终于满足了男人,他起身重新覆盖上贺桩的身体上方,盯着身下女人的目光强悍专注的如在烙印,身体里针扎一样的疼痛让贺桩绷直了身体。
她身上的男人像山一样牢牢的禁锢着她,唯有可转动的脖子被拉出一条脆弱的弧线。
仰头间与男人的目光对上,强大的不容抗拒的气场被她全部接受到,那一刻如同被盖了章。被打了烙印精神和身体都僵硬着,男人却突然抱着她的身子不动了。
贺桩被他压得有些难受,轻轻闷哼着动了一下,却被他小声训斥了一句,“别乱动!”不过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却是轻了
男人头一回觉得,女子坐月子竟是这般难等
你当真舍得?()
贺桩见他忍得委实难受,不忍心道,“要不我去厢房睡?”
“说什么傻话?”男人登时冷下脸来,她身子还没养好呢。
就在这时,清莲端着贺桩的补膳进门,两碗。
卫良和已是很自觉地端起一碗,送到她手里,再端起一碗,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贺桩瞧着他那生怕被人瞧见的模样,只埋头在碗里,拼命忍着笑。
山上条件艰苦,贺桩不论如何劝他吃点滋补的东西,他死活不肯,只推说补给不足。
一回到敬南王府,他没了借口,贺桩便吩咐厨房做了双份补膳。不过起先卫良和也是不肯的,眉头皱得老高,“你们女人吃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吃来干什么?”
贺桩一听,登时不说话,闷头也不肯吃,清眸里蓄着泪珠,窝在金被里,模样分外委屈。
男人见她这般,连带着被子,一起拥着她,无奈道,“桩儿,我每日换药,身子恢复得飞快呢。”
“可你说过听我的。你都瘦了。”她闷着声,眼泪又要掉了。
卫良和最怕她掉泪,举起双手,算是败给她了,“快别哭了,我听你的便是。”
卫氏夫妇并一双儿女算是在敬南王府长住下去,贺桩养了整整一月,气色红润了不少,没长什么肉,反倒是卫良和,在关外打仗那会儿掉的肉全想回来了,索性他身子精壮结实,人也高挑,瞧着变化也不大。
小两口在铭城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京都的朝政却是又一番格局。
卫良和以退为进,宸王虽是以鬼魅面具人的身份血战沙场,不过皇帝也不好装傻,且他的确需要一个实力强劲的皇子与太子抗衡,特允宸王涉政。
太子有凉府和长公主扶持,不过宸王也有一个富可敌国的任家帮扶着,虽说任家没有直接在朝廷谋事,在文臣这一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