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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珊……”馨儿不安地唤道,那张瞬间苍白的脸,看得馨儿她心惊肉跳。冷不防手里的托盘被素珊夺去,见她高高扬起,馨儿惊道,“素珊,不可!”
这一砸,可就是冒犯天威啊!
素珊险险停住,手无力地垂下。不能砸,她不能给小姐增添无谓的麻烦,不能给那个人多一个折磨小姐的理由。
她不能,她要忍!
——心上有刃,是谓“忍”。
馨儿一把抱住即将坠地的两件孝服,托盘“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
此刻,煊王的马车已入了北国弥月境内。风卷起车窗上的布帘,飘进来几朵零星的雪花,数量虽小,每一朵却很大。
一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景玺缓缓睁眼,看到飘进来的雪花,微微弯起唇角,素来冷硬的面庞难得浮现温柔。
他接住一朵雪花,掌心的温度瞬间将雪绒花。他把手伸到窗边,飞进来的雪花掠过指尖,轻飘飘的,让他想起那人在他掌心写字的指尖,冰凉却柔和。
那天在昭清殿,他除了递交国书外,还确定了归期。太子。党虎视眈眈,几番暗害,他自然要还击。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像无边荒野一般空虚。
那晚,他无意信步到静思堂墙外。听力甚好的他听到木鱼声从里边传来,未曾思考便轻车熟路地翻进围墙。
依然没有灯火。
他推开那扇门,月光照射进去。
靖辞雪一身素服跪在灵位前敲着木鱼,并未因他的突然到访而停下。
“靖辞雪。”第一次,景玺唤她的名字,“本王三日后离开斓瓴。”
木鱼声未歇,眼前人的轮廓在黑暗中依旧恬静安然。
景玺在她身旁站了很久,思绪回到国宴那天,那女子仿佛踏月而来,翩跹起舞,就那么轻而易举迈进了他心里。
“本王来的那天,斓瓴国还在下雪。本王在马车上看到百姓们都撑伞行走在雪中,这场景在北方根本见不到。南方的雪果然和北方很不一样,它易碎易化。真正的鹅毛大雪是连绵成片、气势恢宏的,并不似这里的婉约凄凉。辞雪,我带你去北方吧……”
木鱼声终于一顿,只一会儿,声音继续响起,有条不紊。
那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他心上。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靖辞雪是斓瓴皇后,怎么可能跟他去北方?凭什么跟他去北方?昭清殿上,祁詺承的话还不够清楚么?“皇后娴雅淑德,断不会有废后一说”,可即便是废后,他又如何带的走靖辞雪?
可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去找素珊,留下了王令。
也许,靖辞雪一辈子都不会来封安。也许,他们就这么一辈子南北相隔。可是他忍不住,非抱着那么点希望。
临走前那晚,他在静思堂庭院里站了一夜,也听了一夜的木鱼声。月光如水,夜风习习,他的心很安静,仿佛回到了桑央谷,跟着伯熹仙人习武练剑学阵法,还有天边传来如天籁般的琴声。
彼时,他心中有着对弥月皇族深深的恨意,十五年光景,他学会的不仅是本事,还有是将恨深藏心底。此时,他手刃了一个陷害母妃的仇人却依然心中有恨。
“真冷!”马背上的顾青山捂手哈了口热气。
“青山大哥你皮糙肉厚,怎么也怕冷啊?”白宁肆无忌惮地嘲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厚厚的雪狐大氅,握马缰的手还缩在皮手套里。
“斓瓴国的春天已经来了,北方的春天不远矣!王爷,你说是吧?”白宁策马到马车旁。
风被白宁的身躯挡住,窗口的布帘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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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8。特异功能(2)()
与警花同居:逆天学生;第一卷 178。特异功能(2)
靖辞雪应该是全宫上下最早为先皇穿上孝服的人。茇阺畱尚
从琼林院回来后当晚,祁詺承就派人送来了一套孝服。月余来,她几乎每天都跪在灵位前敲打木鱼,默念诵经。好几次,祁詺承进来上香,在她身边跪下再站起,偶尔停留的时间较长,也只是对着灵位上的名字出神。
夜深,风凉。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宫人们鱼贯而入,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宫人们在供案上摆好水果香台,点燃白烛后退出房间。
期间,靖辞雪手中的木鱼声一直未停过。
屋外有人进来,脚步沉重。门又“咯吱”一声合上。
鼻尖萦绕着微淡的酒气。
祁詺承缓步踱到她身边,重重跪在蒲团上。他心中有恨有怨有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皇兄……”轻轻一声,已道尽辛酸苦涩。
木鱼声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响在耳边。
祁詺承突然一把拉起靖辞雪,双手死命地掐紧她瘦弱的胳膊。
木鱼声断,嘭的一声落地。
“朕就算灭了相府又如何?父皇回不来,皇兄回不来,朕做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靖辞雪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抹杀心中延绵不绝的恨!”他拼命地摇着靖辞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然而,靖辞雪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呵”,他冷笑,十指缓缓松开,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摇头后退。
靖辞雪因跪的太久而根本无法站稳,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打翻烛台。
眼看着烛台就要砸到靖辞雪手臂,祁詺承不假思索,飞快地打飞烛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靖辞雪力竭不支,晕了过去,滚烫的烛油飞溅出来在她手臂上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身下的裙摆被火星烫出好几个黑洞。烛火映衬下,她的脸苍白无血。
“靖辞雪,你该死!可朕要你和朕一样,苍茫天地,穷然孑身,要你饱尝无父母亲人孤独一人的滋味。朕受过的十分苦定要在你身上讨回七分!”
“来人。”
守在庭院里的亓官懿听到声音,进去时,他一眼便看到晕倒在供案旁的皇后。
此时,祁詺承早已平复心情,单手背在身后背对着他。
“送她回凡灵宫。”
“是。”亓官懿抱起皇后,走前特地回头看了眼他萧条的背影。
祁詺承握了握身前的手,手腕处一片火辣。他望向供案上灵位,艰难而又苦涩地弯起了唇角,无比自嘲。
他居然会救她?!
凡灵宫。
素珊抱膝坐在床上,毫无睡意。突然有声响从前殿传来,她匆忙下了床赶过去。看到亓官懿抱着一名女子飞快地穿过长廊,直奔皇后卧寝,他身后还跟着同样疾步而行的太医。
馨儿跑在最前边,推开门让亓官懿和太医进去。素珊赶到时,门正好啪的一声合上。她心急如焚地要往里闯,被馨儿拦下。
“素珊,你别急,有太医在娘娘不会有事的。”馨儿温声劝她。
素珊听后,知道自己强行闯进去反而打扰太医诊治,只好用力点头,强压忧虑。可她抓在馨儿手腕上的手,寸寸紧握,暴露她如焚的内心。
过了会,亓官懿最先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宁馨儿,转而对忧心忡忡的素珊说道:“皇后连日劳累,气血过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怎么会连日劳累呢?娘娘不是只是禁足吗?”素珊扬眉,冷声问他。
“先皇忌日将近,皇后有心为先皇诵经,已连续多日不曾合眼。”亓官懿轻描淡写地将皇后多日的辛劳一句带过。
“娘娘的腿……”
没料到素珊竟能一阵见血,亓官懿别开眼看向漆黑的庭院,幽幽开口:“血脉不畅,太医正在为皇后施针。”
“素珊……”见她久久不语,馨儿担忧地唤了一声。
素珊对她轻轻摇头,小姐就是太傻太执着。
亓官懿走后不久,太医也离开了。素珊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生怕惊动到床上的人。琼林宴上匆匆见过一面后,小姐益发清瘦了。下巴尖尖的,像被刀削过的一样。脸色苍白,嘴唇暗淡,看得她的心一拔一拔地疼。
“素珊,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我来守夜吧。”馨儿轻声道。
素珊摇头,手伸进被褥附在靖辞雪的膝盖上,揉了两下,再一路往下慢慢地捏到脚踝。馨儿暗自叹了口气,走出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
天光破晓。
馨儿端了碗红枣粥进来,见素珊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劝道:“素珊,我给你熬了粥,你过来喝点。你一夜没休息了,喝完粥就去睡会儿,不然身体会跨的。”
素珊还是摇头。
馨儿把碗搁在一边,坐到素珊面前,把她的手从被褥里拿出来握在掌心,语重心长道:“素珊你听我说。你不能倒下,娘娘不能没有你。快去把粥喝了,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好吗?”
素珊望着面前这张真诚的脸,良久,终于点头。
馨儿会心一笑,把粥端给她:“我保证,娘娘一醒来我就告诉你。”
……
待到靖辞雪醒来已经是中午。
素珊正拿着湿布给她擦手。早晨她听馨儿的话回去休息了几个时辰后又回到了这里,任凭馨儿怎么劝,她一步也不愿离开。
见小姐终于醒来,她裂开嘴笑,声未出,泪先留。
馨儿安静地离开房间,留下她们主仆二人说话。
“小姐,你这是何苦?”素珊哭道。
初初醒来的靖辞雪还有些虚弱,靠在床壁上听到素珊的哭声也很难过。这些日子,素珊受的苦远比她多。
她抬手,抹去素珊脸上的泪珠,比手势道:靖家有错,这是我该承受的。
“小姐你真傻!”素珊一把抱住她柔弱的身体,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泣不成声。靖家的错为什么要小姐一个人承担?
她轻轻拍着素珊的后背,依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苦笑。
这时,馨儿端来两碗汤药,一碗是素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