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现在……还生气。”蓝田轻轻地努努嘴。
蓝田每说一句话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所以庄望剑总是说上一大段才能听到蓝田的回答。庄望剑想,若是放在平时,蓝田定是会回千百句,如今让蓝田只能说上一句话,也实在是委屈了她——同时也是累坏了自己。
庄望剑说了很多很多,他发现在自己的回忆里,大多数都是自己得罪了蓝田的样子。蓝田做错事情的那些,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脑海里。
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装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蓝田就不会出去玩;如果不是他的忽视,蓝田就不会病的这样严重。
“田儿,这样絮絮叨叨的,真不像我,这样惜字如金,也不像你。一定是老天惩罚我太不爱惜你,所以让我尝尝我平日里对待你时你的滋味。”
庄望剑轻叹了一声,这时,听到蓝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庄望剑凑过耳朵去。
“甜的。”蓝田用沙哑的声音说。
庄望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蓝田的意思。
蓝田觉得,庄望剑这样对待她时,她感觉的味道,是甜的。
庄望剑在锦儿离世后,第一次感到了心如刀绞的味道。
弦儿离开时,他心痛;蓝田生病时,他心痛;蓝玉误会时,他心痛。他总是会心痛,可是那么多次心痛,都没有这一次来的剧烈。
他一直不知道,蓝田为什么总是粘着他,从初次相见开始。他沉默,不善表达,不会付出爱,不会关心人,从来不开玩笑,所以当年,锦儿没有选他。
后来锦儿愿意跟着他,他却还是不知道改进,所以一直到最后,他和锦儿之间还是横亘着一块大石。他不喜欢解释,不习惯主动,只想在远处看着。
有时候他想,蓝田即使只是个孩子,也会觉得他很无趣,也会渐渐地厌烦他,不想缠着他,可是,蓝田却像对父亲一样,一如既往地对待他。
他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可是蓝田的穷住不舍,让他觉得阳光灿烂。
一如当年锦儿的阳光。
他想,或许他可以和蓝玉一样爱着蓝田,成为蓝田的父亲一样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的决定,让他和蓝田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渐行渐远。
因着蓝田生病的缘故,木蓝府的调查进行的尤其快速,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大概了解了这场“瘟疫”。
平城的人中的毒被木蓝府的人称为一日逍遥散,大概是杜王庄最近研制出来的一种毒药,被下在平城的每个水井之中。
中了一日逍遥散的人,第一天几乎没有任何症状,毒却会扩散到人的全身,待到第二日,中毒之人会出现风寒的症状,并且病情迅速加剧。这种中毒症状和许多毒药都十分相似,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一日逍遥散还有一个特性就是,中毒之人第二天身上就不会被检测到一日逍遥散的成分,所以很难有人判断出是中毒。
杜王庄的毒,向来如此阴狠。此次为了木蓝府的人专门研制的一日逍遥散也不例外。
病因知道了之后,解药也迅速被研制出来,只是时间紧迫,还只能以汤药的形式熬制,不能做成丹药。这样也好,让平城的人以为是普通的瘟疫更好。
蓝玉分配人去散药,并且在水井中放入解药,自己则是带着药去喂蓝田。
“望剑,解药研制出来了!”蓝玉端着刚刚熬好的解药,准备给蓝田喂下,而庄望剑却是连蓝玉的脸都没有看过一下,夺过解药开始给蓝田喂下去。
“田儿,喝了这个药就不会难受了,这可是你爹爹找到的药方呢!”庄望剑一边说着,一边用小勺向蓝田嘴里递了一口药。
蓝田没有蓝玉想象中虚弱,甚至她还笑了笑,轻轻说了句:“爹爹这个时候……咳咳……倒是派上了用场。”
蓝玉看着细心喂药的庄望剑,突然发觉,其实也许他对蓝田也是有感情的,他并不是自己先前想的那样。虽然庄望剑抢了自己在蓝田面前好不容易得来的耀武扬威的机会,可是却也知道,这一段时间,庄望剑当真将蓝田照顾的很好很好。
蓝田喝下药之后,很快就不咳嗽了,身上的烧也退的极其快,看到蓝田睁开眼的一刹那,庄望剑一激动,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蓝玉这才想起,庄望剑身上还有着他血里面的毒呢,自己竟然就给忘记了,于是赶紧差人给庄望剑服下解药,并且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而自己也终于有了和心爱的女儿相处的时间。
“田儿,你终于醒了,吓死爹爹了。”蓝玉轻轻握着蓝田的手。
蓝田的眼神却是在搜寻的样子:“剑哥哥呢?我记得……我记得他一直在我身边的,难道是我在做梦?”
蓝玉顿时火大:“你这没良心的,爹爹为了你的病,熬得头发都白了,你这脑子里,却净想着那个人害你生病的家伙,爹爹的心都要碎了。”
“才不是才不是,剑哥哥才没有害我生病。”蓝田急着要辩解,结果说完了立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蓝玉看着蓝田面红耳赤的样子,立即笑了起来:“你的病还没有好呢,不要激动,你剑哥哥也染上了瘟疫,但是你放心,爹爹已经给他送了药,不久便会好起来了,你呀,就乖乖呆在这里就好。”
第28章 尸体()
蓝田听说庄望剑没事,立刻松了一口气,但是看蓝玉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立刻就不想再说话,于是背过脸去:“我要睡觉了,你们都出去吧——特别是这位白头发又多了的老头儿!”
见蓝田似乎是没事了的样子,蓝玉笑了笑,就和房里守着的几个人一起出去了。然后,吩咐完别的事情之后,向庄望剑的房间走去。
看到庄望剑即使在昏迷中也眉头紧锁的样子,蓝玉有些难受。
在他的记忆中,庄望剑一直都是一个遗世独立的人,他不懂得察言观色,也不喜欢和人相处,好像这世界上的人都与他无关一样。所以其实他没有发现蓝田生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那时他太紧张,所以胡乱怪罪。他知道,即使自己没说,庄望剑心中必定万分愧疚。
这个人,总是喜欢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过了一会,庄望剑慢慢醒了过来,看见蓝玉,立即问:“蓝兄,田儿如何了?”
蓝玉忍不住腹诽:“田儿醒来第一句是在找你,你醒来第一句也是在问田儿,你们果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庄望剑讪讪一笑:“我只是……太担心田儿,毕竟是因为我田儿才会如此性命堪忧。”
“放心,田儿没事,现在已然能够斗嘴了,精神着呢,你无须为她担心,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就行了,倒是你,这次贸然出去拿自己验证,倒是不像往日的你。”
其实庄望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时,当知道蓝田命不久矣,又有了一个能快速解答疑惑的方式时,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分析完利弊之后再出去,而是不顾一切地去寻找答案。
“其实我知道,渐渐地,你也开始将田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了吧。锦儿和逐兄的女儿,的确让人喜欢得紧呢。”
庄望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蓝玉的话。
只是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蓝玉是万万不允许蓝田再找借口偷懒了,甚至还在变本加厉的逼迫蓝田学习。庄望剑看着蓝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爱莫能助,只能看着蓝田被各种毒药典籍折磨。
在这一次的灾难过去之后,木蓝府也彻底成了平城百姓的救命恩人。虽然这次的“瘟疫”使平城大大受损,木蓝医馆的赚的钱却多了起来。
因为这次的灾难中,有的大夫背叛了大家,有的大夫将自己的药藏了起来,有的大夫拒绝看诊,只有木蓝医馆的大夫,能不顾生命危险的为大家看诊,并且找到了药方,不计报酬的给大家散药,让平城复活了过来,所以但凡是可以再木蓝医馆诊治的病,大家都愿意过来。
但是从此以后,平城的平静,似乎就这样被打破了。
友善医馆的小药童今早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药,未成想却大惊失色地跑回来,没有跑到医馆中,却是跑到了县衙直接报案。
“大大……大人,不好了,山上有好多尸体!”那药童已经吓得话都说不顺溜,说了好几遍,县令才大概听明白了意思。
药童今早上去采药的时候,在一个悬崖边发现了一种珍贵的药材,于是冒险去采,结果失足落下去,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的恶臭味让这个药童忍不住去看看,于是他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平城原本的县令因着“平息瘟疫有功”的原因被提调,新近来的卫德县令初看起来倒是一个很是体察百姓的官,听到这个,立马带了一群护卫和几名仵作上了山。
仵作随着卫县令一起看到那个刚刚被发现的填尸山洞,往里一看——即使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死人,也不免有些恶心。
这个山洞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因着地势险峻的关系,没有人会过来,那药童也不过是在采药时不小心坠落才发现的它。山洞中不时飘来阵阵恶臭,让来人头皮发麻。县令刚刚上任不久就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不少汗来。
既然发现了,就不能不处理。护卫们将尸体抬出来并且整理登记之后,发现竟有五十六人之多,而且经仵作检验,这些尸体只有三个是男子的,其他全是女子,而且死因似乎全都是精气耗尽,但是尸体的年份不同,有的已经是森森白骨,有的只是死了两三天的样子,但是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尸体已经是一阵恶臭。
卫县令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细汗,开始检查起尸体来。
“大人,您是文官出身,沾不得这些个脏东西,这些事情还是让小人来吧。”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