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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吧。您给我的印象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对维尔布瓦的爱情似乎是完完全全、
毫无保留的,既浪漫又狂热。您认为在您的女儿一旦知道维尔布瓦是个杀人犯时,会不
会出于爱情而做了他的同谋?请您别太急于回答这个问题。请您设想一下,您的女儿来
到她情夫的家里……请您原谅我不得不使用这个不幸的字眼儿,……当她了解到:她的
情夫为了能和她一起逃之夭夭并得到逃走所必需的钱款,不得不走上了杀人的道路。”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拉包梅莱耶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对您讲一件事情,警长,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
我刚才已经对您讲过,我是个鳏夫……我的妻子死了,这是真的!她三年前死在南美。
在那里,八年前,她跟了一个咖啡种植园主。在她离开我出走的时候,她从文具盒里拿
走了一万法郎……维瓦娜很象她的母亲……”
当他听到梅格雷长出一口气说“但愿她也是这么一个人”,浑身抖了一下。
“怎么讲?”
“因为,如果让·维尔布瓦对他的女伴无所顾忌的话,他就没有理由把她干掉了。
反之,比如说,在后备箱内发现了那具女尸。而您的女儿表示愤慨、甚至再讲些威胁他
的话……”
“我懂您的意思了,但我还不大明白那些记者们所描述的后来发生的事情。既然卡
车司机和货船驾驶员都听见了呼救声,那末两车相撞时,汽车里既不是空无一人;而维
尔布瓦和维瓦娜又没有丝毫理由分开,……因此是否今天……”
“从今天早上起,人们不断在给罗安河排水。但直到现在仍然一无所获。我可以请
您陪我到这对年轻人住的房间里去一下吗?”
这是间很普遍的房间,墙壁糊着印花纸,原是钢制的,镶有镜子的衣柜是桃花心木
做的。梳妆台上摆着几件东西:一把刮脸刀,一把剃须用的肥皂刷,两把牙刷,其中一
把是新的。
“您看到了吗?梅格雷指出道,“这个人携带了他的防身用品。但他们必须在半路
上停下来,给年轻姑娘买一把牙刷和这双放在床脚的旅行用拖鞋。我很希望能找到一件
证据来说明这就是您的女儿。”
“找到了!”做父亲的愁苦地说,指了指地毯上闪着微光的一件首饰。“维瓦娜总
是戴着她母亲的这对耳环。其中一只的搭袢不大好用了,她经常弄丢它,但是每次又都
会奇迹般地找回来。就是这一只!您现在还认为我仍有可能找到活着的女儿吗?”
梅格雷猜想,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维瓦娜·拉包梅莱耶小姐很可能已经成了谋杀胁
从犯。但是他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让公证人下决心回到凡尔赛去颇费了一番周折。由于雨仍然不停地下着,“淹死鬼
客栈”越来越象是一个作战司令部了。
记者们再也懒得在瓢泼大雨中追随那些正在河里搜寻打捞的货船驾驶员了,他们开
始带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玩起贝洛特来。宪兵上尉把自己的汽车交给警长支配,但警
长始终没有用过,而且,他的那些看来毫无条理的活动,对于不了解他工作方法的人来
说,实在难以产生信心。
因此,看见他钻进了电话间,记者们都以为获得新材料的机会来了。出于职业的需
要,他们毫无顾忌、毫不迟疑地拥向电话间的门口。
谁也没想到梅格雷是给巴黎的气象台打电话。他先让对方告诉他最近几天的天气预
报,然后又着重问了几个细节。
“您是说昨晚八点左右没有月亮吗?今晚也是同样情况?您在讲什么?月亮将在零
点十三分升起?……谢谢您……”
当他走出电话间,显得格外满意。他甚至还调皮地对记者们嚷道:
“先生们,好消息:咱们起码还有三天的好雨呢。”
随后,人们看见他和皮耶芒上尉进行了一番长谈,然后皮耶芒离开了这里,整个白
天都没再露面。
有个人发现客栈里有葡萄汽酒,要了一瓶,一会儿所有的人就都争着要起来,大家
开始起劲地喝起来。莉莉不停地在桌子中间穿梭行走。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向她伸胳膊,
她佯装生气地将他们一一推开。
四点半钟,夜幕降临了。人们结束了在罗安河上的的工作,到了这时候,再也别指
望捞到什么尸体了。如果有,也早就顺水流进塞纳河了。
为了扫清道路,一辆拖车把从河里捞上来的小轿条拖到了蒙塔尔奇,在那里听候警
察局的安排。
六点钟了,有个记者把老板叫来,对他说:
“晚饭你给我们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
“什么也没有!”
吃惊最小的可不是老板,他用眼睛搜寻着,看看是哪个人胆敢替他答话,而且这句
回答和他的生意经完全背道而驰。答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梅格雷。他一边说一边心平气
和地向人们走过来。
“先生们,我明确要求你们今晚不要在这里用饭。但我不禁止你们在十点左右回到
这里来睡觉,如果你们高兴回来的话。不过,从七点至八点,我强烈希望这里只留下昨
天晚上在这里的那些人。”
“是搞现场复演吗?”一个调皮鬼叫道。
“不是!现在我警告你们,赖在附近不走,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因为你们什么也不
会看见。相反,如过你们放聪明点儿,倒有可能在明天早上为你们的报社写上一篇漂亮
的报导。”
“几点?”
“就定在十一点以前吧,……我知道,在蒙塔尔奇有一家大钟饭馆,饭菜很好。你
们都到那儿去吧!对老板说,是我请你们到那儿去的,你们将受到非常殷勤的招待。等
我和你们再见面时;……”
“您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我另有约会了。……但我不会搞得很迟的……现在该是你们决定去留的时候了。
如过有人想捣鬼,我保证他一丁点儿消息也捞不到,。。。。先生们,回头见!祝你们胃口
好!”
当这些记者走了以后,梅格雷觉得连呼吸也比原来畅快些了。他瞧着怒气冲冲的老
板说道:
“算了吧!你已经在酒上大赚了一笔,就别在饭食上打主意了吧!他们不是从一大
早就开始喝吗?”
“他们本来还可以继续不断地喝下去的!”
“听我说,至关紧要的是,从七点到十点,留在客栈里的每个人都应该在昨天晚上
的位置上,灯火也象昨天一样……”
“这倒不难办。”
人们好象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卡车司机约瑟夫·勒管。他惊讶不已地观察着梅格雷,
最后终于开了腔:
“那我呢?”
“你吗,带我到尼姆尔去。”
“坐卡车去?”
“我的天,为什么不呢?”
“随您便吧!如果这样对您有用的话……”
于是,梅格雷警长坐上发着地狱般喧嚣的十吨卡举离开了“淹死鬼客栈”。
3
“我把您送到什么地方下车?”
一路上,依然大雨如注。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卡车间或与一些亮着拐弯指示灯的小
轿车穿插而行。雨刷有规律地嚓嚓作响,在黑暗中,象是一只长了毛的大蜜蜂。
“你不用让我下车,老朋友!”
司机诧异地瞧了瞧他的同伴,还以为是在同他开玩笑。
“那怎么呢?转回巴黎去?”
“不。等我看一下表……”
在一片漆黑中,他不得不打着打火机,时针正指在七点三十分上。
“好吧,你就在遇到的第一家饮料快售店前面停车好了,我们还有时间……”
横穿人行道时,梅格雷将大衣领竖了起来。在勒管的陪同下,他十分随便地将胳膊
肘支在咖啡店的柜台上。卡车司机对梅格雷态度的这种突然改变,感到十分惊奇。
这倒并非因为后者变得对他越来越具有威胁性了,也并非是后者在以另一种方式来
表现他的坏情绪。
事实恰恰相反,梅格雷十分冷静。甚至有几次,他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笑意。看
来他对自己信心十足。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问他笑什么,他会十分乐意地告诉你:
“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他一边品尝着饮料的滋味,一边看着手表。付过帐后,他宣布说:“上路吧!”
“去哪儿?”
“先到卡德琳娜大妈那儿去吃碗饭,就象你昨天做的一样。你看,雨还是下得那么
大。我们正好在同一时刻……”
只有三辆卡车停在外表十分简朴的客栈门前。但在客栈里面,那些跑公路的人们很
容易找到他们可口的小菜。老板娘亲自招待顾客,她有个十四岁的女儿给她搭下手。
“哟,你怎么又来了?”看见勒管进来,她吃了一惊。
勒管在和其他司机一一握过手后,和警长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咱们还吃昨天你在这里吃过的东西,好吗?”梅格雷提议道。
“这儿可没有三十六道菜,大家都是当天起上什么就吃什么,……您瞧,酸果烤小
牛肉片……”
“噢,这可是我爱吃的……”
在这几分钟里,难道在这个大块头司机身上没有出现某种态度上的变化吗?他的情
绪变得不象先前那样爽快了。他瞟了几眼他的对话者,大概他正满腹狐疑,摸不透这位
警长肚子里究竟搞的什么鬼。
“卡德琳娜,”快点吧!我们这些人是没有多少时间的……”
“你总是这么讲,可说完了,还得呆上一刻钟喝完你的咖啡。”
小牛肉片烤得好极了,咖啡也比小铺里的味道来得纯正。梅格雷不时地从口袋里掏
出表来看看,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等着其他的司机离开这里。
那帮人终于在喝完一杯马尔克酒后站起身来,一会儿就听见了马达的嗡嗡声。
“给我也来点马尔克酒。”梅格雷吩咐道。
接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