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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人终于在喝完一杯马尔克酒后站起身来,一会儿就听见了马达的嗡嗡声。
“给我也来点马尔克酒。”梅格雷吩咐道。
接着又对勒管说:
“昨晚就是这样过来的吧,是不是?”
“是这样的,……快到出发的时间了,……在昨天这个时候,我已经接到了电
话……”
“出发!”“还回到那里去吗?”
“和昨天完全一样……这让你讨厌吗?”
“我?干吗让我讨厌呢?反正我什么也没有隐瞒。”
就在这个时候,卡德琳娜走过来,问司机:
“你说说,我托咐的事,你跟贝努瓦谈了吗?”
“当然谈了,一切都谈妥了。”
一坐到车上,梅格雷就问他:
“贝努瓦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在蒙塔尔奇经营一个加油站。我总在他那里加油。卡德琳娜
大妈也想让人在她这里搞个加油站,她要我对贝努瓦说……”
“雨下得真大啊?”
“甚至比昨天还大些,……您想想吧,在这种鬼天气还不得不整夜地跑车……”
“咱们开得不太快点儿了吗?”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梅格雷点上他的烟斗。
“我们这些人,”勒管嘟嚷着说,“人们老是对我们大叫大嚷,因为我们总在路中
央行车。车身大,动作不灵活。要是让那些开小车的人试着来开开咱这种庞然大物……”
突然,紧跟着一声骂,一个紧急刹车使得梅格雷差点将头撞上前风挡。
“他妈的!……”约瑟夫·勒管叫道。
他瞧了瞧他的同伴,双眉紧锁的埋怨道:
“是您让人把车停在这儿的吧?”
确实,就在让·维尔布瓦的车子昨天被撞的那个地方,停着一辆车。这是一辆灰颜
色的车,与那辆一模一样!天,下着大雨!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汽车呢,也同样灯火
全熄!但是卡车却在离小轿车三米多的地方刹住了!
有一小会儿,司机脸上露出一股怒气,但他克制住了,只是抱怨道:
“您应该事先通知我一下,万一我没能及时看见它呢?”
“不过,咱们那会儿正聊着天……”
“那后来呢?”
“昨天你是一个人开车……你一定是全神贯注吧?”
勒管边耸耸肩,边问道:
“您现在还想做什么?”
“咱们马上下车,……在这里下……等一下,……我要做个实验,……你现在喊几
声救命……”
“我?”
“因为昨天在这里喊叫的人不在场,得有个人代替啊。”
勒管很不情愿地喊了几声,嗅出了其中必有圈套。
但最使他担心的,还是当他听见了脚步声和看见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走动的时候。
“过来!”梅格雷对新来的人喊道。
来人是“美丽的德莱斯”号货船的驾驶员,这是梅格雷让宪兵队把他叫来的,事先
谁也没有告诉。
“怎么样?”
“不敢说十分有把握……但我觉得差不多是一样的。”
“什么?”勒管嘀咕道。
“我不知道这是谁喊的,但我可以说这声音和昨天的差不多。”
这一回,大块头司机可差一点就沉不住气了。他对那个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这
出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的驾驶员简直很得牙根发痒。
“你上车去吧!”
有人走近。在这以前,这人一直站在旁边。
“一切都很好!”梅格雷对那人低声说,“其余的,走着瞧吧!”
他在勒管旁边坐下,而勒管也不再想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了。
“现在我还干什么?”
“象昨天一样!”
“去蒙塔尔奇?”
“象昨天一样!”
“随您的便吧!我真不明白您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但如果您认为我卷进了这件事
情的话……”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淹死鬼客栈”的对面。客栈的四个窗户全亮着灯,其中一
个还挂着珐琅制的电话号码盘。
“这么说,昨天你脑子里就没有闪过在这里停下来打电话的念头吗?”
“既然我已经对您说过……”
“继续往前开!”
一阵难堪的沉默。这一个紧皱双眉,憋着一肚子火,每个动作都卯足了劲儿。那一
个呢,正在昏暗的角落里悠闲地抽着烟斗。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蒙塔尔奇。突然,警长指出:
“你开过去了……”
“开过什么去了?”
“宪兵队……”
“您呀,老是找些罗嗦事!……”
他想倒车,因为宪兵队在后面五十公尺的地方。
“不!不用倒回去!”梅格雷反对道,“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准确地做你昨晚做过的事。”
“但是我去了……”
“你没有马上去宪兵队,……证据是,时间不对头,……贝努瓦的加油站在哪儿?”
“就在这条街的第二个拐角那儿。”
“开到那儿去!”
“去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照我对你说的做吧。”
这是个极普通的加油站。附设在一家卖自行车的铺子前面。车铺里没有灯光,但是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铺子后面有个厨房,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卡车刚一停下,从厨房里就走出来一个男人。这人显然是听见了马达声和煞车声。
“要多少升?”他连眼皮都没抬一抬就问。
过了会儿,当他认出是勒管时,看了他一眼,就盘问起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以为……”
“给我加五十升!”
梅格雷仍旧呆在他的角落里,车铺老板没有看见他。贝努瓦以为他是独自和他的同
伴在一起,正想再说什么,但勒管已经觉察到危险就在眼前,急忙开了腔:
“喂,警长先生,您要求做的就是这些吗?”
“啊,有人陪着你?”
“有个警察局的人要进行现场复演,这是他说的……我可是什么也不明白……总是
找小人物的麻烦呗,而对……”
梅格雷跳下车,走进车铺里,这使车铺老板大吃一惊。
梅格雷直奔店铺后面,向老板的妻子身边走去。
“勒管想问一问那件事是怎么安排的……”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
她疑惑地瞧了瞧他,扒到窗玻璃上往外望了望,说:
“他来了吗,勒管?”
“他正加油呢。”
“没有人找他的麻烦吧?”
因为吃不准这个头戴圆帽的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她感到不安地向门口走了两步。
外面不大亮,很不容易看清一个人的面孔。
“说说吧,保尔……”她向门外叫道。
保尔是她的丈夫,手里正拿着油管,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是勒管在那儿吗?”她又问了一句。
梅格雷十分沉静地装着烟斗,借着车铺背风把烟斗点着了,这一下把自行车的镀镍
的车把全照亮了。
“你过来吗,保尔?”
这时,警长清晰地听见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问另一个:
“咱们怎么办?”
他警惕地握住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准备一旦必要,立即就隔着衣服开枪。街上空荡
荡的,一丝亮光也没有。勒管是属于那种能把对方一拳就撂倒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呢,你?”
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门口,冷得紧抱着双肩。约瑟夫·勒管沉重地从车座上下来,在
人行道上迟疑不决地踱了两步。
“咱们到里面来谈谈好吗?”梅格雷将了他一军。
车铺老板挂上他的油管嘴子。尚未下定决心的勒管慢腾腾地拧着油箱嘴。
最后还是他,一边向车铺门口走去,一边对梅格雷嘟嚷道:
“本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您请吧,警长先生。”
4
这是地地道道的小手工业者的住所,靠里面立着个雕花橡木柜,桌上铺着一块方格
漆布,那些花瓶和摆设全是露天市场上搞来的,颜色不是大红的,就是浅紫的,让人一
看就觉得庸俗不堪。
“您请坐吧,”那女人机械地擦拭着梅格雷面前的桌子,小声说道。
贝努瓦从柜橱里取出一瓶酒、四只杯子,一言不发地把每个杯子都斟满了,勒管侧
着身子颓然坐下,两只胳膊支在椅背上。
“您怀疑些什么呢?”他盯着梅格雷的眼睛劈头问道。
“有两点理由使我对一些事倩产生了怀疑:首先是,有人听见了呼救声,但只有男
人的,这是相当令人不解的。因为在出事地点还有位年轻姑娘,如果她也落水的话,她
水性不错,是完全可以在水面支持一阵喊救命的……另外一点,在发生了这种车祸后,
不会有人舍弃近在咫尺的电话不用,反而继续开车走二十公里才去通知宪兵队……而当
时客栈的窗户全亮着灯……这使人不能不想到……”
“当然啦,这是他要那么做的……”勒管表示同意。
“那显然他是坐在卡车里的喽?”
这时候再想后退已经太晚了。再说,两上男人业已打定主意,那女人也显出一块石
头落了地的样子。
她建议道:
“最好还是和盘托出吧!犯不着为两张一千法郎的票子就……”
“让约瑟夫讲吧……”她丈夫插嘴道。
这时勒管已经喝完了他那杯酒,开始讲起来:
“咱们就当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和今晚一样吧。……您没有搞错……尽管天下着雨,
我的雨刷也不怎么好用,但我的眼睛却很好使,车闸也灵,完全能避免撞上停在路上的
车子……我是在离那小车一米半的地方停住车的。。当时我还以为那车子出了故障。我从
车座上下来,想帮他一把……但我看见那人神色慌张。他问我是否想挣两千法郎……”
“如果你能帮他把小轿车推进河里的括?”梅格雷插进一句。
“如果只是要推的话,他自已就完全可以用手把车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