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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呻吟还在断断续续地从门缝中逸出,那声音微有些嘶哑。
“那小子被入得不行了!我得过去听听!”年轻刀手兴奋得直哆嗦,口中嘟囔着,一个箭步蹿近屋门……
“嘭!!”一声闷响从内传来,似乎连整个屋子也跟着晃了两下!恰好他刚刚靠近墙壁,顿遭一股无形之力震开!
钢刀甩飞,直直插进一旁的树干。人也倒栽出去出两丈,屁股落地,痛得他得龇牙咧嘴。
屋内传来白玉堂的声音:
“滚——开!”
“我,不要——”
“你可怜!!”
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周,没事儿吧?这壁根儿可不好听吧?”甄三瞥着他的狼狈相,忍不住偷笑。
唤作小周的年轻刀手骂骂咧咧地从泥地上爬起来,一手拍着裤子,一手伸了去拔插在树干上的刀子:“妈的,什么事儿!老子吃乌云罩了脑门儿了!尽走的背气儿!”
甄三笑得快要岔气:“老弟,还听不?穆尔达大人果然不同凡响,这吃个野食儿还老大的动静。”
小周拔了刀,掉头又往门边蹿去:“老子还非听不可了!”
他贴门听了听,未见动静,便反手把刀子插回鞘里,舔了舔指头,戳破门上薄纸,整个人趴在门扇上窥看。
“嘿!我说三哥哎!箭在弦上啦……”小周看得眉飞色舞。
甄三心中泛痒着实好奇,也忍不住凑上前去:“让我瞅瞅,也让我瞅瞅!”
“等会儿!等我瞅着这箭发喽……快点儿进去啊,这还在磨蹭个啥呢!哎,这会子,就算是打雷也停不住啊……”
这厢小周刚刚嘟哝完打雷二字,便听得身后雷鸣般的一声巨响!
两人骇得愣了一愣,方才回头,只见院墙上赫然崩塌出一块巨大的缺口,地上尽是碎砖,滚滚烟尘之中,渐渐显出一条高大的黑影。
对方明明只有孤身一人,两名刀手却觉得乌云盖顶,连天色也骤然间一黑。
墨色斗篷飘曳,不待烟尘散尽,那人已如一只巨大的蝙蝠般掠过,直扑屋门!
“保护大人!”甄三已经惊呆,小周虽惊骇,但还未有忘记职责,一边高呼,一边伸手拔刀。
但,他的手指刚刚触到刀柄,那人已掠至他身边!身形一错间,小周瞥见对方的眼睛——
这双眼中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惟有地狱般的绝寒!
——这个人绝对什么都干得出来……
小周的身体瞬间僵直,他微张着口,保持着将要拔刀的姿态,如遭了定身法一般,满面惊怖,动弹不得。
就在他惊呆刹那,那人五指伸开,一掌拍出,只听“轰隆”一声,连屋门带着半面屋墙顿给击至爆碎!
碎屑纷落。
纷落碎屑的那端,迎接这片遮天殃云的,是一道杀气腾腾的刀光!
穆尔达不愧是草原第一猛士,这个猛兽般的男人于任何时候都未曾放松警觉。自他听到第一声不寻常的响动后,便已取刀在手,埋伏在门后。
谁料刀光临面,那人竟然不闪不避,只是举起左臂,轻描淡写地一挡!
“当”地一声——百炼好刀砍在血肉之臂上,竟爆出一声金铁震鸣!
——天!这是条什么样的手臂!?
震骇之间,穆尔达一眼瞥去,只见那臂膀上纹着一头张牙舞爪的——
火麒麟!
这单枪匹马直闯他宅院的男人,赫然便是蜀中第一大帮会,云怒堂的龙首——云!
云在举臂挡刀的瞬间,亦向着穆尔达一瞥。
——他腹部有一块不小的红印,口角仍留血迹,看来曾受重击。
麒麟臂蓦然翻转!就在穆尔达犹自惊讶它的刀枪不入之时,猛然一掌轰中他腹部的红印!
穆尔达宽厚的身躯再次被击得倒飞出去,将那本已有些摇摇欲坠的墙壁彻底撞碎。他呻吟一声,喷出一大蓬鲜血,就再也没爬起来。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记忆中,挨上他一记左掌而能不当场毙命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云瞥了穆尔达一眼,确信他已失去攻击的能力后,便拾起他落在地上的佩刀,缓缓步至床前。
赤条条的躯体便令他冷眉一皱,没有多看,挥刀割断布条,一把将白玉堂拖起。
一拖之下,却觉他浑身绵软没有半分力气,便一掌印在他背门,缓缓贯入真气。
这一口真气贯入,白玉堂即低低呻吟起来。不料他尚未醒转,便迫不及待地紧紧抱住一旁那副冰冷的身躯,脸颊乱蹭额头乱拱,直如八爪怪鱼一般死死缠住,口中呢呢喃喃不知说些什么,怎么看都是一副急色模样。
云两眼骤寒,用力将之扯开,斜目往他胯间一瞥,便知不对。一探他腕脉,却又不似中毒,只得回手向床上抽下一张被褥,草草将人裹了,挟至委顿于墙角的穆尔达面前。待要逼问,却发现他已人事不省,四外一望,刚好看见先前那两名黑衫刀手正丧魂落魄地往院墙上的缺口逃去。
小周眼看就要跨过那缺口,却忽觉后领子上一紧,整个人不由自主转了半个圈儿,正好对上了一双他刚刚才暗自祈祷再也不要让他遇上的眼睛!
“解药。”云一手揪着他,一手挟制着仍在胡乱挣动的白玉堂,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小周连忙赔笑点头,若不是领子被人揪着,还要忙不迭哈腰。他瞧了一眼浑身发红的白玉堂,带着诡秘的笑容小声道:“爷,这种药啊……按照惯例,只消您享用了他……这也不算委屈了您,他这小模样挺好的,总比我强点儿吧?您呀,何必放着到口的肉不食?索性就酒下肴呗……”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啪”,连着两记清脆的响声——第一声是白玉堂掉在了地上,第二声是小周的脸歪向一边,一颗门牙从他嘴里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
小周左脸上迅速肿起五道鲜艳的红痕,哪敢再胡说,哀嚎道:“这、这是咱们主公密制的龙阳散,专为找乐子时候用的,哪有什么解药……”
话犹未完,又是“啪”地一声,小周吐出一颗白亮亮的臼齿,右脸也肿了起来。
小周慌忙拱手求饶:“爷,真的没有解药啊!”
“啪”——这一回,却是鼻梁骨折断的声音,小周口鼻喷血,直惊得魂飞天外!
他终于赶得及在云下一拳挥出之前歇斯底里地喊道:“冷水!冷水一浸就能解了!不用解药——”
“药”字在音尾上已转了哭腔,他抱头哭号,再也不敢看云一眼。
只听那个冰冷的声音毫无抑扬地发问:“方才房中的事——”
“你全看见?”
小周连忙答道:“看见!全看见了!爷想听哪段我保证能学给您听!”
这话堪堪出口,他便看见了云那双无限森寒的眼睛内,忽然闪现的一道——
凶光!
直吓得他体若筛糠:“爷,我全说了……真的全说了!您……您还想要怎么样?”
云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抹冷酷的邪笑:
“灭口。”
五、还刀(下)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独自莫凭栏
五、还刀(下)
他这一生曾在各样的境况下醒来过。
有过鸟语花香风月无边,亦有血雨腥风霜雪洗地。
其中最坏的状况,自然是孤身一人,一身泥水和伤口地躺在陌生的野地里,眼睛一睁,就觉得饥肠辘辘,可惜周围几十里,连个长熟的野果都找不到。
所以这一次他醒来时的感觉绝对不能算作很糟糕。
白玉堂醒来的时候,正值黄昏。
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舒适的床上,幽暗天光从敞开的窗外照入,投射在床边。
窗外乱云汹涌,闷热的气息笼罩了整座小城,又是暴雨的前兆。
床边坐着一个瘦瘦的半大男孩,满脸汗水,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为他打扇。
一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那少年立刻惊喜地叫起来:“恩公醒了!爹!爹!恩公醒了!”
然后便欢叫着跑出门去了。
白玉堂本来便觉脑袋重得像灌了铅,被少年一喊,思维顿时更加昏乱。他茫茫然坐起,甩开薄被,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一套非常宽大的灰色亵衣。
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衣服……
他用仍然发软的手,抓起衣襟看了看。
这确实不是自己的衣服!
酒醉之前,酒醉之后,点点滴滴……回忆如窗外半天的流云,骤然聚拢一处——
和……穆尔达在……潋滟晴澜喝酒……为了一只海东青……赌酒……赌酒……
赌酒之后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像是要回应什么一般,窗外的天隆隆低鸣。那遥远的声音,似从深渊中传来的声声嘲笑,萦绕在低云压迫的城内。
白玉堂慢慢抬起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满面恍惚。
——浑身上下那种异样的酸痛,是怎么回事?
记忆蓦地鲜明起来,满眼前晃着的都是穆尔达的脸……褐色的,□的,淫亵的肌肉……
——天!难道……
急急扯开自己的衣襟,赫见点点红痕满布在胸腹之上!再瞧真点,还有些淤青的斑点,似乎正是指痕……
——啊!这些是……
身体是如此诚实,早已把最不愿回味的感觉一一记下。
那些——令人窒息的热……沉重的压迫……疼痛难耐的吻……还有如洪水般的……欲望……
电光划过,屋内乍明乍暗。
白玉堂坐在床上,把头埋在手肘内,深深蜷缩着。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乍现一丝灰色的死意,渐渐扩散,愈陷愈深。
双掌一分,气息如刀劈破空气,雕刻精细的梨木床顿时碎成了木屑,四面飞溅。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