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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张东荪、戴季陶中途退出后,沈仲九、刘大白等人也提出不能接受党纲,他们是无政府主义者,主张人类不应该有一切政治的组织,他们反对清朝的封建君主的政治,也反对西欧的民主政治。
夏日的一天, 李大钊和张申府在北大西斋学生宿舍“亢慕义斋”(德文共产主义直译音)讨论陈独秀的来信。陈独秀在考虑党章时,对叫“社会党”还是叫“共产党”拿不定主意。维经斯基的意思,各国共产党名称不一致,不必强求。于是陈独秀写信征求北方同志的意见。李大钊认为,俄国以前叫社会民主工党,现在已改为共产党了,还是叫共产党吧。
社会主义青年团(1)
1920年7月14—18日,4天的直皖战争速战速决,曹锟和张作霖的直奉联军战胜了段祺瑞的皖军,段祺瑞被迫下野。直皖战争结束的第二天,维经斯基、陈独秀等人在上海举行了“最积极的中国人会议”,这是酝酿中国共产党成立的第一次各革命团体的联合会议。
7月19日的会议后,上海成立了革命局,由维经斯基和陈独秀、李汉俊等4位中国革命者组成。下设出版部、宣传报道部和组织部三个部。李汉俊负责出版部,刊印了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米宁的《共产党员是些什么人》等小册子。
宣传报道部由杨明斋负责,为中国31家报纸提供消息。他的消息来源,主要是翻译俄国远东报纸和苏联的一些重要报纸上的消息,此外,就是刚成立的革命局成员提供的材料。
8月初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鲁迅因大热,加上家人一个个闹病,休息了几天。5号午前去山本医院取药,回来后静下心来,开始写小说《风波》。《新潮》的傅斯年也来催过稿,但鲁迅还是打算寄给《新青年》。5月1日陈独秀出“劳动节专号”,向二弟约译托尔斯泰泛劳动主义。鲁迅没有写,他认为旧状无以维持,但转变也是一塌糊涂而已,既非官吏所希望之现状,也非新学家鼓吹的新式。但有一点是明白的,鲁迅并不反对介绍俄国思潮到国内。
立秋头一天是周六,鲁迅将抄好的《风波》寄给陈仲甫,这次他没有请二弟转寄,是自己到铭伯先生家去,顺路到邮驿的。
8月22日,发行2000份的《劳动界》周报出版,这是工会成立后做的一项重要工作。因为对象主要是工人,周报很便宜,一分钱一份。上海的工人生活费在增加,而工资在减少,工人的贫困化促使了自发的罢工次数增多,为上海工人运动的开展创造了条件。
在《劳动界》创刊的同一天,根据陈独秀的建议,俞秀松、罗亦农等人在陈独秀家中成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他们以个人名义承租渔阳里6号楼房一幢,作为活动场所。在这之前,维经斯基给俄共中央西伯局东方民族处的信中,谈到了在这个月内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前,维经斯基、杨明斋来到陈独秀家,谈了一晚上。
收到鲁迅寄来的小说《风波》后,陈独秀评价说:“豫才的小说,我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很有结集重新出版的价值。”鲁迅写到:“九斤老太早已做过八十大寿,仍然不平而且健康。六斤的双丫角,已经变成一支大辫子了;伊虽然新近裹脚,却还能帮同七斤嫂做事,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打算用在《新青年》上么?”张国焘问。“嗯”,陈独秀点了一下头。“你对近来编的《新青年》有什么看法?”张国焘说:“谈政治多,革命色彩更浓了。”
青年团成立后,俞秀松主持团的工作,陈独秀和李达、李汉俊、陈望道等上海党小组发起人也参加了团组织。任弼时、肖劲光、任作民、王一飞、柯庆施、刘少奇、卜士奇、彭述之等人作为第一批团员,参加了青年团各项活动。
陈独秀编《新青年》8卷1号时,群益书社的陈氏兄弟请汪孟邹转告陈独秀,因“五一”劳动节专号太厚,这一期《新青年》要加价。陈独秀一听,生气地说:“加什么价,去年我在北京,就讲订数少,不想发行。不发行好了,我自己发行。
”汪孟邹胆子小,说:“怕不好,合同没有到期,群益会诉讼。”“不怕!北京吴总监的牢都坐了,还怕他们诉讼,让他们诉讼好了。是他们先加价,先违背合约。”陈独秀大声说。
这时陈望道来坐。汪孟邹又劝了几句告辞走了。陈独秀怒气冲天,说:“群益书社想加价,我打算自己发行《新青年》,你来得正好。将《新青年》办成上海共产党发起组机关刊物如何?”陈独秀见到陈望道,火气顿时消了下去。
陈望道提醒陈独秀说:“《新青年》这样公开宣传共产党,会不会有麻烦?”陈独秀想了一下,说:“先开辟一个专栏,介绍马克思著作。”陈独秀的活动,引起了共产国际的注意,9月,维经斯基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时提到,上海“杂志《新青年》(是月刊,由北京大学教授陈独秀博士出版)”。但他不知道,陈独秀其实没有博士学位。
9月中旬,胡适在北大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说到新文化运动、共产主义时说:“我自己是赌咒不干的,我也不希望你们北大同学加入。”胡适主张,要搞新文化运动,只要做两件事,一是“普及”,二是“提高”。怎么提高呢?那就是少讲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陈独秀要谈政治,胡适不谈政治,陈胡二人一南一北公开摆起了擂台。
秋天,张申府到上海,和陈独秀谈到发起共产党的事。回北京后,张申府和李大钊吸收张国焘入党。此后,又吸收了罗章龙、刘仁静、张太雷、邓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缪伯英、范鸿、李骏等人入党,建立了共产党北京支部。北京共产党小组开第一次会议时,黄凌霜等人是无政府主义者,他们说开会不拘形式,结果决定不设会议主席,不作会议记录。讨论工作分配时,黄凌霜提出,“各项职务不必用什么确定的名义”。张国焘问,“那工作怎么分配呢?”“先定下哪些事该做,然后由各人自由分担。”李大钊提出,此事以后再交换意见。
社会主义青年团(2)
因小组成员大都没有工作,李大钊每月从他个人薪俸中拿出80元作活动经费。
广州政府阁员(1)
1920年11月22日,张申府经上海去法国讲学,抽时间到渔阳里2号和陈独秀话别。
谈到黄凌霜等人中途退出北京党组织,陈独秀说:“不要紧的。上海这边,无政府主义者也退出了。”最近,陈独秀四处联系发展建党事宜:湖南找了第一师范附小主事毛泽东和何叔衡;山东找了齐鲁书社的王乐平,此君转荐办《励新》杂志的王烬美、邓恩铭;湖北李汉俊推荐了董必武、刘伯垂来上海,陈独秀又请刘伯垂去找董必武。
次日晚上7时,上海一品香饭馆前门前窄窄的路面上来了不少文弱教书匠,他们都是在沪的北大同人,相约在这里为蔡元培饯行。因为是送蔡校长,高君曼也去了。
见到陈独秀、马寅初等人,穿着旧式棉袍的蔡元培忙上前拉手,说:“又惊动大家了。”蔡元培剃去了山羊胡子,分头也改成头发后梳。和蔡元培同来的有罗文干、汤尔和、张申府等人。陈独秀应付地和汤尔和拉拉手,寒暄了几句。
菜上桌后,陈独秀代表东道讲话,说蔡先生之精神力用之于对付反对者三分之二,用之于整理校务者,仅三分之一耳。闲谈时,陈独秀对蔡元培说:“见到9月15日的《时事新报》,我就知曹锟、张作霖上台是换汤不换药,老蔡呆不住了。”
夏末秋初,曹锟、张作霖在中央公园宴请各部总次长及军警长官。张作霖突然问:“诸公可曾听说北京有个姓蔡的闹得很凶么?”曹锟应道,“是不是那个男女同校的姓蔡的?”张作霖说:“可不是。”曹锟转身对王怀庆说:“老弟何不看管他起来。”
11月24日,蔡元培、汤尔和、陈大齐、刘清扬、张申府等离申赴法,陈独秀登上拖轮,一直将他们送上停泊在吴淞口的法国“高尔基号”海轮上。
送走张申府,陈独秀回到寓所写了两封信,一封致罗素,一封致张东荪。陈独秀对罗素很失望:“罗素主张中国不必提倡社会主义,这不是误中国人么?”他在信中说:“倘是别人弄错了,你最好是声明一下,免得贻误中国人,并免得进步的中国人对你失望。”陈独秀给罗素面子,也是给胡适、张申府的面子。
给张东荪写信时,陈独秀从一堆旧报纸中找出11月6日《时事新报》,上面有张东荪《由内地旅行而得之又一教训》一文。张东荪夏天退出发起共产党后,这次借罗素来华演讲,挑起了这场社会主义的论战。陈独秀这封信写了几天,写了五六千字,写信的口气也比致罗素的信强硬,提出中国非铲除资本主义生产制,采用社会主义生产制不可。12月1日,陈独秀将鲁迅译的《幸福》登在《新青年》8卷4号上,同时开辟了一组《关于社会主义的讨论》的文章,陈独秀写的《复张东荪先生的信》也刊在其中。
12月上旬,林伯渠带着李大钊的推荐信拜访陈独秀。李大钊在信中说,祖涵是老同盟会员,现在是孙中山大元帅府参议,愿意加入C。P,希望陈独秀和他本人作林伯渠的入党介绍人。陈独秀高兴地说:“我们的组织刚刚成立,特别需要发展好的党员,你是孙先生多年的同志,能加入我们的共产党,这说明我们的事业是有希望的。”和林伯渠一番诚恳交谈后,陈独秀彻底打消了顾虑,对于孙中山的左右追随者,陈独秀在日本即有一种成见,有好评的并不多。
陈独秀建议林伯渠作秘密党员,这也是吸取戴季陶的教训。几个月前,戴季陶就以曾宣誓效忠孙中山为由,拒绝参与发起共产党。林伯渠十分赞成。1914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