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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向自己道歉,陈乐在心中,有说出来的愿望。
年底,郑超麟爱人刘静贞来说:“老托派了一个国际代表格拉斯,想见你。
法朗克·格拉斯是美籍加拿大人,美国托派负责人之一,化名李福仁任上海《达美晚报》编辑。
陈独秀说:“还是不来的好,我一个囚犯,能做什么?不如多找别的人谈谈。
我的意见,都写在文章上了。
说着,陈独秀将《对区白两篇文章的批评》等文章交给了刘静贞。
“区白”是彭述之化名,陈独秀不同意他以“倒蒋”口号代替“打倒国民党”口号。
当时,陈其昌、赵济、蒋振东挤走了任曙,成立了托派新临委。
格拉斯来了后,支持刘仁静,从北京调来斯朝生、胡文华等人,陈独秀知道后,说:“看来我不见他是对的。
托洛茨基和格拉斯保持密切接触,1934年1月29日,托洛茨基给他写信说:“目前,我正在写一本关于列宁的书,其中将用大量的篇幅谈到列宁这个人物及其思想在东方所发生的影响。
1934年1月30日上午8时,胡适离开北平去南京,参加基金会第八次董事会。
这中间,胡适去了一趟上海,10日从上海回来,在南京又呆了一天,和张慰慈、刘英士一起在益州吃了午饭,然后去地方法院看陈独秀。
这天是腊月二十七日,身穿黑色长棉袄的陈独秀,正在写文章,反驳彭述之乱抄革命文件,避而不提革命的中心问题。
见到客人,陈独秀高兴地说:“你们怎么到一起了?”
张慰慈放下手中的礼品袋,说:“我和英士一起看适之。
看着胡适,陈独秀说:“好!好!富态了!”
胡适说:“你也不错……大家都附和说“不错”,其实,陈独秀老多了。
胡适怪陈独秀说:“你专心于学术多好,偏要当政党领袖,结果……陈独秀说:“你跟着蒋介石……
只作一些研究,也不会被人鄙视的。
见两人争论,张慰慈、刘英士忙把话叉开。
陈独秀于是换了话题说:“我准备写自传,已给汪原放去信。
胡适笑着说:“好啊!我是最希望你写传记的。
陈独秀说:“我的东西怕不好出。
叶楚怆处,你帮我说说话?”
叶楚怆是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
胡适说:“你放手写,不必先求早出版。
如果此时为了求出版,委曲求全,反而写得不真实。
如果不真实,不如不写。
放手写,就是为后人留真相。
陈独秀说:“你说得对!我就先尽管写,不管出版的事。
回到北大,胡适和朋友说:“我真羡慕陈仲子,匍匐食残李时,有许多闲暇著述。
陈仲子若脱离苦厄,肯定不能安心著作。
言谈中,胡适深以为自己不如陈独秀苦中之乐。
胡适走后,牢狱要陈独秀写字。
陈独秀说:“隔几日吧。
将牢狱打发走了。
以前给他们写了不少,一个人家里怎么只挂一个人的字呢?后来才听说,他们是把自己的字拿出去卖钱。
夏天,刘半农去内蒙调查方言,不幸感染上回归热,回北京死了。
北大为刘半农举行追悼会时,胡适做了一副挽联:守常惨死,独秀幽囚,新青年旧伙如今又弱一个;拼命精神,打油风趣,老朋友之中无人不念半农。
当时李小峰请鲁迅写篇文章纪念他,8月1日鲁迅写了《怀刘半农君》:“他到北京,恐怕是在《新青年》投稿之后,由蔡孑民先生或陈独秀先生去请来的,到了之后,当然更是《新青年》里的一个战士。
他活泼,勇敢,很打了几次大仗……
鲁迅:佩服陈胡(2)
《新青年》每出一期,就开一次编辑会,商定下一期的稿件。
其时最惹我注意的是陈独秀和胡适之。
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
’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
半农却是令人不觉其有‘武库’的一个人,所以我佩服陈胡,却亲近半农。
头一年12月31日夜,鲁迅写《南腔北调·〈守常全集〉题记》,回忆李大钊,也提到陈独秀:“我最初看见守常先生的时候,是在独秀先生邀去商量怎样进行《新青年》的集会上,这样就算认识了。
这一年春天,鲁迅写《集外集·自传》,还说:“1918年‘文学革命’运动起,我始用‘鲁迅’的笔名作小说,登在《新青年》上,以后就时时作些短篇小说和短评。
7月21日,国民党最高法院公布,改判陈独秀为有期徒刑8年。
减刑后,陈独秀增加了风花秋月的兴趣,他突然想找4个朋友各写一幅字,拼成一小屏挂在墙上,朝夕相对消愁解闷。
他最先想到的是章士钊。
刘静贞(吴静如)常到狱中探视陈独秀,陈独秀托她转信给汪原放,再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与此同时,陈独秀每日继续写文字学考证文字。
秋季,陈独秀完成了《老子考略》一文,他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老子考略》或出版,或待价而沽,他请章士钊定。
他计划写《道家概况》、《孙子与儒家》、《古代的中国》等,出版一层,靠章律师帮忙。
此外,他打算写《我的回忆录》。
接到陈独秀的信,章士钊冬天给他写了一首诗,自己裱好了寄来。
诗云:“三十年前楚两生,君时扪虱我谈兵。
伯先京口长轰酒,子谷香山苦嗜物。
昌寿里过梅福里,力山声朵溥泉声。
红叶聚散原如此,野马风棂目尽迎。
汪孟邹来看陈独秀,说:“行严的诗有些像你的‘存殁六绝句’,尽谈人世沧桑,读起来有些悲凉。
陈独秀说:“倒合我现在的心境。
士钊和曼殊不同,不爱文艺,而致力于政法,是个十足的官迷。
苏曼殊1918年5月3日在上海广慈医院逝世,那年才35岁。
临终前,苏曼殊还在柳亚子、包天笑面前提到陈独秀。
汪孟邹说:“你现在闲居斗室,可还写诗?”“写了一些。
说着,陈独秀从书架中抽出《金粉泪》诗。
其一云:“放弃燕云战马豪,胡儿醉梦倚天骄。
此身犹未成衰骨,梦里寒霜夜渡辽。
其二云:“要人玩耍新生活,贪吏难招死国魂。
家园兴亡都不管,满城争看放风筝。
汪孟邹连看了几首,没有看懂要害,见陈独秀在一些诗后作了简短的注脚。
讽刺一些党国要人蒋介石、杨永泰、邵元冲、戴传贤、吴敬恒、何应钦、陈公博、李石曾、张人杰、汪兆铭、孙科、胡汉民、陈济堂、陈立夫等人。
汪孟邹不敢看了,忙说:“你给我拿去,让原放看看罢。
陈独秀说:“拿去吧,不要传出去。
陈独秀知道,这些诗摆在这儿,不是好事。
临走,汪孟邹说:“年关过了,书店急待要些钱周转进书。
陈独秀答应找找柏文蔚想办法。
汪孟邹要仲翁注意身体。
两年狱中生活,陈独秀的胃病加重了。
原以为只是胃肠炎,结果一查,是12指肠及胃溃疡,血压也升高了。
要忆囹圄(1)
陈仲子陈独秀减刑后,狱方同意只判了5年的濮德治和罗世凡两人轮流照看陈独秀。
两人捕前都是托派中央常委。
罗世凡问陈独秀:“习惯吗?”陈独秀和蔼地说:“可以,还可以。
这是陈独秀的口头禅。
濮德治一次见陈独秀写字,说:“你的字我很喜欢,狂草、郑板桥体,都有功夫,很像你的为人。
他和陈独秀是亲戚,陈独秀母亲姓查,和濮母亲是堂姐妹。
查氏比濮德治母亲大20多岁,陈独秀比濮德治大20岁。
按辈分,他们是老表,实际上濮德治把陈独秀看成长辈。
谈到琴棋书画,陈独秀来了精神,说:“我的嗣父昔凡带我到杭州曾子固家练了几个月的字。
濮德治说:“我也临过帖,总写不好字。
“临帖会流于笨拙,不临帖又有肉无骨,要达到书法妙境,既要天分,也要功夫,才会内劲外秀。
陈独秀说。
濮德治问:“你认为你的字如何?”陈独秀说:“差得远,许多年来我没有写字了。
1935年初,刘静贞带来了刘仁静起草的《临委紧要通知——关于召集上海代表大会》的材料,认为陈独秀、尹宽、刘伯庄、陈其昌等人建议参加宋庆龄、胡汉民、中国共产党发起的武装抗日大同盟是错误的。
陈独秀请刘静贞带话给陈其昌,叫他来一趟。
1月15日,陈其昌到狱中,他对陈独秀说:“李福仁、刘仁静背着我开了‘上海代表大会’,成立了临时中央常委,斯任书记,他们要我放弃意见,我坚决不同意。
陈独秀说:“不同意是对的,李福仁什么都不懂,是个毛手毛脚的小猴子。
” 李福仁骂陈独秀是老机会主义。
陈独秀写了一封信给陈其昌、尹宽、斯朝生,叫陈其昌带回去,上面说:“外国同志尚在中国鼓动分裂运动(望你们将我这句话明白告诉他!)……
分裂运动不是任何人可以儿戏的,特此提出警告。
到了2月,李福仁、刘仁静、斯朝生做出决定,开除了陈其昌、尹宽、陈独秀的托派党籍。
在此之前,他们写信对陈独秀提出警告,说陈独秀、陈其昌、尹宽是“彻头彻尾斯大林的国民党政策,是资产阶级在无产阶级队伍中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