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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们写信对陈独秀提出警告,说陈独秀、陈其昌、尹宽是“彻头彻尾斯大林的国民党政策,是资产阶级在无产阶级队伍中的说客”。
2月14日,胡适请段书贻转一封信给陈独秀,说《中国拼音文字》稿费已付账,要陈独秀修改后出版,并说商务还约了陈的其他著作。
同时将陈独秀的《中国拼音文字》手稿稿件退来。
陈独秀十分高兴,该书写于1928年,催过适之几次,几乎已无望了。
陈独秀回信说:“我拟写各书他们要么?不知是顺口应酬话,还是真话?”
他希望王云五开一个内容大致范围。
湖南军阀何键听说陈济棠、邹鲁反对胡适在广东演讲, 2月9日致广东当局电说:“胡适之造成的劫运,现在当然要转移了。
这是多么可喜的消息啊!”
陈独秀希望胡适写一篇纪实文字:“武人不足责,可叹者诸先知觉耳!”
“武人”指陈济棠等人,“诸先知觉”指邹鲁辈。
但陈独秀劝汪原放“不可冒昧邀胡”入股办书店,认为胡是喜拿主见、不易合作之人。
一次,濮德治问陈独秀:“你对蔡元培印象怎么样?听说他救过你好几次?”前年1月初,国民党南京市党部以“替反动张目”为名对蔡元培等人提出警告,指责他要求释放陈独秀“为清议所不直”。
民权保障同盟正式成立后,南京市党部通电全国警告宋庆龄、蔡元培“妄保反革命及共党要犯”,并对蔡、宋警告。
陈独秀说:“孑民是一个忠厚的长者,这一点很像李大钊,在大节上,蔡校长能坚持真理。
‘五四’运动时,他是带头辞职的。
陈独秀判刑后,汪孟邹重印《独秀文存》,请蔡元培写《前言》。
蔡元培说,“我很佩服他的毅力与责任心”。
夏天,美国记者伊罗生从中国到挪威奥斯陆见托洛茨基。
伊罗生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政治教授,1932年参加民权保障同盟用这个名字。
1921年4月到过中国。
曾任《中国论坛》主编。
托洛茨基认为,“刘仁静可怕地把不同意见夸大了……
我相信和陈独秀的分裂是不允许的”。
托洛茨基不知道,这时刘仁静已经被捕,关在苏州监狱。
听到老托的意见后,陈独秀写信给陈其昌等人,建议陈其昌、赵济、王文元3人成立托派临委。
大热天,陈独秀突然想起研究太平天国史,写信叫汪原放找材料。
听说写《太平天国广西起事史》的罗尔纲在胡适家中帮忙,陈独秀给汪原放写信说,“很希望罗尔纲到南京一谈”。
章希吕问胡适:“陈先生希望尔纲去南京,他准备去不?”胡适说:“仲甫是有政治偏见的,他研究不得太平天国,还是让尔纲努力研究吧!”
胡适记得陈独秀当年议论义和团,一会骂拳匪,一会为之“曲说强辩”,所以仲甫不能研究史学。
但胡适不全盘否定陈独秀。
这年“五四”前,胡适还说,“五四”运动,“是北京大学提倡的,譬如陈独秀、李大钊,都是北大的教授”。
要忆囹圄(2)
夏末秋初,胡适为亚东与求益书社重印《新青年》题词:“《新青年》是中国文学史和思想史上划分一个时代的刊物,最近20年中的文学运动和思想改革,差不多都是从这个刊物出发的。
与此同时,鲁迅也经常提到“五四”时期和《新青年》。
8月14日,他写《五论“文人相轻”——明术》说:“五四时代的所谓‘桐城谬种’和‘选学妖孽’,是指做‘载飞载鸣’的文章和抱住《文选》寻字汇的人们的,而某一种人确也是这一流,形容恰当,所以这名目的流传也较为永久。
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还留在大家的记忆里了。
春天,鲁迅写《且二·〈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说:“凡是关心现代中国文学的人,谁都知道《新青年》是提倡‘文学改良’,后来更进一步而号召‘文学革命’的发难者。
南社的柳亚子这年吟诗,也提到旧友陈独秀,其诗曰:“名扬画虎惜行严,孤愤佯犯有太炎,要忆囹圄陈仲子,曼殊朋友定谁贤?”
4句诗分别指章士钊、陈独秀、章太炎和苏曼殊。
柳亚子问苏曼殊生前最好的3位朋友中,谁最“贤”,一个“惜”,一个“佯”已排掉了两“章”,一个“忆”字表明,在柳亚子看来,曼殊最贤的朋友是被国民党关在狱中的陈独秀。
刘海粟说:你伟大(1)
1935年秋天,刚从欧洲回国的刘海粟见到蔡元培、杨杏佛等人,他们想去看陈独秀,又不便去,就委托刘海粟去。
蔡元培说:“你是无党派,你去吧!”
通过段锡朋的关系,刘海粟拎着礼品袋到南京狱中看陈独秀。
典狱长不认识刘海粟,刘拿出国民党教育部政务处长段锡朋写的条子。
典狱长忙客气地说:“我带你去!” 在一间单人牢房里,穿着一件酱色毛线衣的陈独秀正伏在桌上写文章,案前到处是摊开的书。
刘海粟紧紧握着陈独秀的手说:“你伟大!”留着短短胡髭的陈独秀面色看上去有些病容。
“你伟大,敢画模特儿,和封建势力斗。
陈独秀握紧刘的手。
典狱长见是刘海粟,凑着暄寒了几句,告辞了。
刘海粟说:“蔡元培、杨杏佛向你问好。
“谢谢,请你代我向他们问好。
提到蔡元培,陈独秀嗟哦了半晌。
见墙上挂着裱好的章士钊的诗,刘海粟问:“听说你闲居斗室,写了不少字?”陈独秀说:“许多年来我没有写字了。
刘海粟讲了一下自己在法国举办画展情况后,拿出一幅册页请陈独秀题签,说:“我去黄山,遇雨躲到文殊院,画了这幅古松图。
陈独秀没去过黄山,见画上树干龟裂、簇叶盘丫,满纸阴浓,赞叹道:“好松!好松!”说话功夫,陈独秀已题好款:“黄山孤山,不孤而孤,孤而不孤。
孤与不孤,各有其境,各有其图。
刘海粟点点头说:“好,有哲理。
陈独秀嘴上说:“差得远!”
想想提笔补了几个字:“此非调和折衷于孤与不孤之间也。
题奉海粟先生 独秀。
刘海粟见陈独秀行书流畅,请陈独秀写幅字作纪念。
陈独秀一时兴起,也不客气,大笔一挥道:“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
他指着对联,大声说:“蒋介石要我反省,他倒要反省。
刘海粟连连点头说:“好!我收下了。
这次见面,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
12月3日,托派中央临委开会讨论陈独秀的真正立场和托洛茨基关于陈独秀由国际书记处提名参加“第四国际”总理事会。
尹宽说:“陈独秀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假如我们考虑选他基于他的威望和影响力。
我们就欢迎他做候选人。
但是我们要判定他的政治意见,判定他是否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虽然如此,我们应当接受托洛茨基的陈独秀提名,因为他的威望和影响力。
李福仁提议:“本组织赞成托洛茨基的提议。
尹宽反对说:“我们接受托洛茨基的提议,但不承认陈独秀的政治领导。
李福仁说:“我们还不能说我们不接受陈独秀的政治领导……
我们不希望为了未来的工作先疏远了陈独秀。
投票结果,4票赞成,3票反对托洛茨基的提名。
尹宽反对说:“如果委员会举行投票,那让全体同志们批准。
12月下旬,胡适给汤尔和写信,怪他1919年3月26日夜,和蔡元培、沈尹默、马叙伦私下讨论开除陈独秀文科学长,从而导致陈独秀后来左倾。
12月28日,汤尔和回信说,当时所以反对陈独秀,是因为他与北大的学生同嫖一个妓女……
引起愤怒,一时学校社会都盛传这件事。
故陈独秀不能再作大学师表。
见了汤尔和的信,胡适连连摇头。
自己当时就诧怪:小报所记,道路所传,都是无稽之谈,为什么学界领袖视为事实呢?视为铁证呢?不错,嫖妓是陈独秀与夏浮筠都干的事,但说陈独秀“挖伤某妓之下体”,是谁见来?既然没有亲眼所见,根据在哪里呢?现在想来,不是很可笑吗?显然,当时外人借此攻击陈,目的是攻击北大新思潮几个领袖的一种手段,而汤尔和竟不察。
汤尔和觉得,以陈独秀当年的浪漫行为,放在大学,终嫌不类。
这就是自己的头巾见解,至今犹自以为不错。
此外,当时陈独秀即便不分道扬镳,以后接二连三的大刺激,胡适等人自由主义立场就不动摇了么?第二天,汤尔和回信道:“为功为孽,兄自知之,无待弟之解释也。
1936年1月1日,胡适出席千家驹和杨梨音女士的婚礼,并作证婚人。
第二天夜里,胡适给汤尔和写了回信。
不错,没有1919年的事,陈独秀也必然会脱钩而去的。
但若没有3月26日夜的事,蔡、汤两先生就不会给人感到,他们因“头巾见解”和“小报流言”而放逐了一个有主张的“不羁之才”。
胡适不主张大学教授不妨嫖妓,也不主张政治领袖不妨嫖妓。
在社会上有领袖地位的任何人,在西洋叫“公人”,都应该注意自己的行为。
另一方面,胡适也不赞成任何人利用某人的隐私做攻击手段。
当年沈尹默、马叙伦等人,就犯了此病。
事实证明,当年攻击陈独秀的人,后来都变成了“老摩登”……
1936年夏天,托派陈其昌化名陈仲山给鲁迅写信,并寄去托派刊物《斗争》、《火花》,想拉鲁迅支持他们反对毛泽东等提出的建立抗日联合战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