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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望了一眼握拳的手,不相信凯斯会有种动手。“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
么要离婚?”
“没有说得很清楚。”
他双手放到后脑勺,双眼看着天花板。“她怪我,因为她必须替我一个女朋友
安排堕胎手术。从那时起,情况就越来越糟。”
凯斯真的大吃一惊。他终于知道莎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摇摇头,他起身走
到门边,望着门外的花园。“要不是我确定自己打不赢你,我一定把你拖到外头去
痛扁一顿。你实在很贱,杰克。老天!”他说,“你竟然有脸要莎拉拿掉你的孩子,
我实在不敢相信真有这么贱的人,她是你太太,可不是什么见钱眼开没良心的密医
啊,我的老天!难怪她要跟你离婚,你还有没有人性?”
“显然没有。”杰克冷冷地答道。
“我警告过她,要她别嫁给你,”他转过身来,用摇晃的手指对着他——因为
他不够胆对杰克举起拳头——说,“我早知道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告诉她会有
什么结果,告诉她你是什么样的人,告诉她你始乱终弃过多少女孩子。但是,我想
不到会发生这种事,真的想不到。你怎么做得出来?”他几乎快哭出来,“妈的,
换作是我,根本不会不要孩子,而你竟然要自己的太太来当刽子手。你实在太过分
了,你知道吗,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痞子!”
“这样说吧,我也同意你的看法。”
“如果我办得到,你将不会在离婚后拿到一毛钱,”他愤怒地说,
“你该知道,我会回去提醒她,要她在打官司的时候提出这点。”
“全靠你喽。”
凯斯不解地眯起眼,问:“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呢——史莫勒——就是要你回去一五一十地转述这段对话,”他的
表情令人不解,“现在,趁我还没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之前,拜托你快滚。莎拉要
交什么朋友,当然是她家的事,但我必须说,我始终不懂,为什么她身边总是引来
一些小家子气的专横男人,都以为她很脆弱。”他拿起一卷录音带,放回录音机里,
按下“开始”键。这回,是理查德·罗德尼·班尼特的《我绝不离开》。
不管我去哪儿,
我绝不离开你……
我绝不离开……
杰克闭起眼睛。“滚吧,”他低声说,“趁我还没扭断你的手。还有,别忘了
提起那个睡袋,这点很重要。”
道根夫妇这对令人讨厌的夫妻,一整个下午都待在草坪上,道根很快便睡着了,
薇兰则在一旁聒噪个不停。她像只发疯的小乌,小脑袋瓜东张西望,仿佛提防着捕
食者的出现,所以她根本连瞧也没瞧道根一眼,也完全没发现自己说的话,道根一
句也没听进去。我想,这不能怪他,她的脑袋像三岁小孩般空空如也,年龄一点也
没让她长进。当年薇兰写信给我说他们已打定主意要在凡特威养老,要我把房子卖
给他们,到现在,究竟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我也说不上来。“我们真的好想回家。”
这是她当时的感情说法。当然,对我来说,卖房子的钱来得正是时候——乔安娜那
栋公寓的售价是笔惊人的开销,还有鲁思的学费也是——不过,还是和邻居保持距
离比较妥当,否则很容易演变成过度亲密。上个礼拜,薇兰一时冲动,用“亲爱的”
称呼我,但在我告诉她这事儿时,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双手猛槌胸口,像个村妇
般地呼天抢地。老实说,那一幕还真恶心,我想,她可能已经老糊涂了。
当然,道根是截然不同的类型,脑子还很清楚——即使真的因为比较少动脑筋
而变得略微迟钝。和薇兰相处了40年的他,如果真的变笨,一点也不会意外。我常
在想,对于过去,他们有多少记忆7 我担心,薇兰哪天会对乔安娜和鲁思透露一些
不该讲的事情。我门之间有太多秘密。
最近,我回头看了早期的日记,发现自己曾因为少许的失落感,在她结婚的前
一个星期,告诉她这段婚姻不会持久。如果这可怜的女人有点幽默感,应该要一笑
置之……
九
隔天中午,看到莎拉出现在自家门口,乔安娜显得有些意外。她露出最迷人的
微笑,退后一步,邀请对方入内。“我正在看报纸。”她说,仿佛莎拉问了个问题。
她带路走到客厅,说:“请坐,如果你是来找杰克的话,他在外面。”
她的态度,倒是完全不同于凯斯所描述的前一天下午的情况,莎拉心想,乔安
娜心里究竟打什么主意。她不认为这和凯斯一再提起的嗑药毛病有关,反倒觉得她
只是基于好奇。这很自然,她是玛蒂尔达的女儿,而玛蒂尔达总是凡事好奇。
莎拉摇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乔安娜坐回椅子上,没有回答。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间客厅,”莎拉缓缓说,“真的好舒适。你母亲习惯坐在
那边。”她指向落地窗前一张高背椅,“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把她的头发照得闪闪
发光,你长得满像她的,不过我想这点你已经知道。”
乔安娜用异常不动声色的眼神盯着她。
“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她?”
乔安娜依然没有回答,而莎拉本来以为她会愿意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她的沉默
像一道墙堵在两人之间。“我希望,”她说,“我们可以试着找出共识。”她停顿
了一下,但对方还是没有响应。“因为,坦白说我不喜欢任由律师摆布,如果我们
可以谈出个结果,便可把钱的问题搞定,从此一了百了。”她淡淡地微笑,“他们
把血吸干,只留下骨头给我们,你希望这样吗?”
乔安娜将脸转向窗户,凝视着窗外。“你老公在我这里,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
吗?布莱尼医生?”
终于打破沉默了,莎拉松了口气,虽然莎拉绝不希望以这种方式作为开场白。
她循着她的眼光望去。“我生不生气,和这事情没什么关系。如果把杰克也扯进来,
那就什么都谈不成了。不管我说什么,他总是习惯趁机揩油,所以,如果可能,我
希望把他排除在外。”
“你相信,他跟我妈上过床吗?”
莎拉心里叹息。“这很重要吗?”
“是的。”
“那么,答案是不,我不认为他们上过床。不管他怎么坏,他从来不会占人便
宜。”
“可能是她开口要求的。”
“我不相信,玛蒂尔达是正经的人。”
乔安娜皱着眉转过头来。“我想你该知道,她脱光衣服给他当模特儿吧?我在
她桌上找到一张他的素描,我告诉你,那是非常露骨的,你能说那叫‘正经’?她
老到可以当他妈了。”
“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解释。假如,你认为女人裸体就是一种下贱或淫荡,那
么是的,你可以说玛蒂尔达太不成体统了,”她耸耸肩,“不过,这种危险的想法,
应该是过去黑暗时代以及某些极端保守宗教的产物。换一个角度来说,假如你把裸
体——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当作是一种大自然的作品,和地球上的任何东西一样
美丽和特别,那么,裸体让画家作画,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她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可以让他兴奋。”她的语气非常坚定,使得莎拉开
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乔安娜对她母亲的偏见太深,已经听不进任何正面
的说法。不过,这句话中的攻击性,激得她想替杰克辩护。
“杰克看过太多裸女,不会这么轻易受裸体挑逗,”她说,“只有在你心里想
要时,裸体才会煽情。要不然,你也可以说,每次男病人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时,我
也会兴奋。”
“那不同,你是医生。”
莎拉摇摇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我不想再跟你争这个了,只会浪费我们的
时间。”她用手指梳拨了一下头发,“不管怎样,痛风已经够你妈受的了,有这种
病痛在身,她根本不会想和一个小她三十几岁的壮硕男人性交。拉斯勒太太,了解
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如果她这辈子在性方面很开放,或者是非常喜欢男人,情况可
能完全改观,但是,你母亲两者都不是。她曾告诉我,这年头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
离婚,就是因为基于性而建立起来的关系注定要失败。性高潮的愉悦太短暂,支撑
不了其他时间的无趣和失望。”
乔安娜又转过头去看着花园。“那她干吗把衣服脱光?”看来,这对她而言真
的很重要。她是因为嫉妒,莎拉心想,还是为了继续鄙视玛蒂尔达?
“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不管怎样,她对艺术有很浓的兴趣,也为了艺术
而协助杰克探索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我看不出她有别的动机。”
乔安娜正在思考,没有人说话。“她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是很喜欢她吗?”
莎拉双手在双膝之间交握,眼睛瞪着地毯。“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很气
她立了这样的遗嘱,这时候很难客观地看待她。”
“既然这样,你就告诉大家,你不要这些遗产,全都留给我和鲁思。”
“相信我,我也希望可以这么容易。如果我真的拒绝接受,你就得去和那些麻
烦的慈善机关争夺,而我真的不相信这会提高你得到遗产的几率。除非,你可以证
明玛蒂尔达并不希望这是她最后的遗嘱。”她抬头,和乔安娜凝视着她的无神眼光
相对。
“你实在是个奇怪的女人,布莱尼医生,”她缓缓地说,“你一定知道,对我
而言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证明我妈是遭人杀害的,而你就是凶手。毕竟,这种推论
言之成理:你知道那份遗嘱只是想激怒我和鲁思,所以你趁我妈还没来得及修改遗
嘱前,就快手快脚地把她杀了。只要你被定罪,天下绝不会有法官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