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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游戏,好处就在于人们永远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韩闯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榨干,黎湛终于停了下来。
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韩闯模糊地听到黎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记住,亲眼看到的东西不见得就是真的。不要太相信我父亲,如果你需要帮助,钱永胜或新叔比他更可靠。”
没有力气去问为什么,韩闯只是下意识地想摇头。
“回答我,说你听进去了!”黎湛捧住韩闯的脸,强迫他睁开眼。
“听到了!”不耐烦地甩开黎湛的手,韩闯现在只想倒头大睡。
这时,他感觉一个温软的东西碰了碰他的唇。好半天,韩闯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今晚黎湛给他的唯一一个亲吻,轻得就像小鸟的羽毛,风中的薄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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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韩闯从睡梦中醒来,只看见医生不停穿梭的身影。
“黎湛呢?”
医生被韩闯的声音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劲来,回答道:“走了。”
“什么时候?”韩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裸在被单之外的身体,确定没留下任何激|情痕迹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道。”医生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他拿走了我的墨镜。”
“该死!”韩闯低咒了一声。
“没关系,只是一副墨镜而已。”医生连声安慰韩闯。
有些好笑地看了医生一眼,韩闯不客气地说道:“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
医生听话离开,韩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腰酸背痛不说,黎湛昨晚留在他体内的Jing液滑了出来,黏黏的感觉让他直想骂人。再看床单上那大片的湿痕,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该死的黎湛,居然完全不知道善后,该死的!
草草清理了一番,韩闯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家的小别墅。
客厅内,韩昆坐在沙发上,似已等候多时。
“黎湛走了?”韩昆问。
韩闯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叔叔。
“你既然这么看重他,为什么还要挖空心思逼他走?”韩昆又问。
慢步走到另一张沙发旁,韩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调整好姿势才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一再对我强调黎湛的优点,为什么想杀他的时候还是毫不留情?”
“你接收了韩家的事业,就不再是一个人。留着黎湛,事情总有曝光的一天,我不能让所有人都看我们韩家的笑话。孰轻孰重,难道还要我教你?”
“哼,黎湛爱上我是个笑话,那我喜欢男人算不算是笑话?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之前派去跟在我身边的人,我可是个个都记着。”韩闯看着叔叔,字字犀利, “全世界喜欢男人的不止我一个,那些黑帮老大,有几个没试过新鲜的?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就是玩得再凶,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黎湛是我最好的朋友,动谁我都不会动他。如果你为了这点事想对他不利,那就等着韩家后继无人好了。”
“你威胁我?”韩昆抬起眉头,面色凝重。
他的确是早就知道韩闯与众不同的“爱好”,只是因为韩闯从来不花心思在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身上,所以韩昆也就没有出声,以免让原本就脆弱的叔侄关系雪上加霜。
可是黎湛却与那些人大不相同,他的身份太特殊,韩昆担心侄子会真的陷进去。玩玩也就算了,如果真的跟男人弄出什么山盟海誓来,那要如何收场?就算韩家是黑道世家,也绝不能传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
“我是在跟你谈条件,叔叔!”
韩闯这声“叔叔”,韩昆足足等了十五年,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听见了,可是居然在这种场合下冒了出来。
韩昆终于明白过来,韩闯对黎湛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回想起昨夜侄儿为了救下已然昏迷的黎湛,不惜以自残相要挟,再看今日,他要如何相信这一切只是黎湛的一厢情愿?
“好,我就跟你谈条件。如果黎湛再出现在你面前,他就非死不可!”
“他不会再出现了。”
“还有其他的那些,玩归玩,别拿上台面,不然我一样不会放过。”
“其他的?!”韩闯看着叔叔,心底一阵恶寒。与他交往的男人,走得近的只有秦晓顺一个,不会是连他都不打算放过吧?
韩昆没有回答韩闯的疑问,只是吃力地从沙发换坐到轮椅上,慢慢离开了客厅。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韩闯也没能松下一口气。现在好,不光是黎湛那边要疏远,连秦晓顺也不能走太近,这让韩闯更加痛恨起家中的黑道背景来。
(9)
市郊水库旁,黎湛扫了扫石阶上的尘土,坐了上去。
“韩昆要杀你?为什么?”被帽子遮去大半张脸的黎衡,对儿子所说的话完全无法相信。
“韩昆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也许,他觉得我对韩闯是个威胁,谁知道!”黎湛不听韩闯的安排,特意避开钱永胜,为的就是有机会再与父亲单独谈一次。既然不能继续留在韩闯的身边,他就一定要尽力为他多筑一层保护的屏障。
“你看,我就说韩家那些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想踢走就踢走,想杀掉就杀掉,就算你为他做牛做马,拼死卖命也讨不到一点好。亏你还一直把韩昆当老大,那么忠心……”
黎衡有些激动,一番话虽然是在说黎湛,可更像是在说自己,“对了,韩昆既然要杀你,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黎湛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感觉眼角的伤处有些刺痛,“是韩闯,他救的我。”
“我猜也是他,那傻小子……”黎衡冷冷地笑了笑,稍稍抬起了帽沿。
黎湛不满父亲对韩闯的轻蔑,打断道:“别以为他真的傻,如果他一旦对你起了疑心,说不定会比昆叔手还狠。”
黎衡双眼一瞪,问道:“疑心?他为什么会起疑心?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说他最崇拜的那个人,其实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吗?你伤害了他最亲的人,却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如果你不是我的父亲,你以为……”黎湛抬起头,透过墨镜盯着父亲阴郁异常的面孔,硬生生地打住了话头。
黎衡拿下帽子,露出有些花白的头发,与儿子对视了片刻之后,语带凶恶地说道:“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你父亲,那就不要做蠢事。如果韩闯知道当年的事,你以为他还会把你当朋友吗?”
无法看透儿子面无表情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心思,黎衡停顿了片刻,放缓语气继续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当年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根本是无心的。现在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你又何必去增加韩闯的痛苦。何况,还有韩昆,如果这些事让他知道……你想看我死无全尸吗?”
有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
黎湛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与父亲面对面站着。
因为墨镜挡着,黎衡完全看不见儿子的眼睛,父子俩对峙着,沉默如同绳索勒住脖颈。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像我希望韩闯健康长命一样。昆叔太精明,如果你不想露马脚,就离韩闯远一点。”说完这一句,黎湛转身离开。
他只能做到这一步,父亲与韩闯就像手心和手背,他两个都想保护,无法偏帮任何一人。即使明明知道错的是父亲,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大义灭亲,永远都是说起来容易,只要一想到韩昆对待敌人的冷酷与残忍,黎湛就胆寒不已。
“你要去哪儿?”看着儿子的背影,黎衡松了一口气。儿子到底是儿子,就算没有亲厚的感情,血缘的牵绊也足以让他忠于自己的父亲。
黎湛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不过,不出三十分钟,一辆汽车拦在了他的面前,很快为他提供了可能的去处。
“昆叔不想再看见我了?”
“他只是不想你再出现在韩闯的面前。”
“说不定杀了我会更容易达到这个目的。”
“别说傻话,”李新拍了拍黎湛的后脑勺,就像父亲对儿子,“昆哥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而已。我跟他保证过了,一会让你离得远远的。”
“去哪儿?”
“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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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从漆黑的夜空中滑过,闪烁的红灯像异色的星子。
韩闯从床上爬起来,第N次走进厕所。拜黎湛留在他肚子里的东西所赐,他已经腹泻了整整一天,差点没把马桶坐穿。即使心里仍在咒骂,可韩闯还是忍不住拔通了钱永胜的电话。
“找到他没有?”
“没有,我问过美琪了,她也不知道阿湛在哪里。会不会是昆叔……”
“不可能,叔叔答应过不会伤他。”
“那我再找找,有消息就打电话给你。”
“好。”
挂上电话,韩闯再次躺回床上,难以成眠。
黎湛消失了,钱永胜代替他成了韩闯的贴身保镖。一个星期后,黎衡回到了广荣,帮助韩闯打理生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人都绝口不提黎湛,就像他从来不曾出现一般。
自从韩闯的腹泻治好之后,他也不再打听黎湛的下落。他相信黎湛是安全的,因为叔叔一定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韩闯依然每天泡酒吧、逛夜店,过得逍遥自在,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黎湛最后给他的那个亲吻。说不清原因,只是怀念。
为了达成父亲的心愿,韩闯开始有计划地缩减地下钱庄的生意,将钱投到正当的营生中去,逐步为漂白韩家做准备。关于这一点,黎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