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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叔打算把广荣交给韩闯,这也是我的要求。”
“你……”
“我有些累了,想换种日子过过。”
“你坐牢坐傻了吧?!辛辛苦苦才挣到今天的地位,兄弟们都服你了,凭什么让给那个吃白饭的大少爷呀!”
面对钱永胜的口没遮拦,黎湛立刻沉下脸,厉声说道:“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自知失言,钱永胜低下了头。跟在黎湛身边数年,他自然知道黎湛忌讳什么。关于韩家大少爷的坏话是一句都说不得的,虽然钱永胜一直有点瞧不起那只米虫,不过碍于黎湛的威严,他也只能三缄其口。
见钱永胜有所收敛,黎湛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韩闯是韩家唯一的继承人,广荣交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为韩家做事,就别再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祸从口出,知道吗?”
“知道。”
黎湛虽然看上去冷冷硬硬,不过向来很爱护属下。钱永胜要不是受他庇护,光是那个讲话不经大脑的习惯,就够他死上好几回了。所以,对于他的交待,钱永胜还是不敢怠慢的。
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黎湛转移了话题:“对了,新叔现在在哪儿?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他?”
“他啊!他现在在国外。”压力一减,钱永胜再次拿起筷子,继续自己未完的午餐。
“国外?”黎湛有些吃惊。李新是韩昆的左右手,轻易不会离韩昆半步,怎么会跑到国外去?
“还是那个韩大少爷,为了一宗官司去求新叔,新叔一时心软,坏了广安那边的规矩,结果被昆叔踢到国外去了。”
广安是韩家十年前成立的保全公司,主要是想让钱庄底下那些闲散的兄弟可以有个去处,也为韩家大批的手下找个正当聚集的理由。广安一直是由李新掌管,长时间下来在外界也颇有些名气,算是韩家可以拿得上台面的生意之一。
“什么官司?”黎湛还是一头雾水。
钱永胜抬头,说:“就是连氏的太子爷被绑架那案子,听说那个太子爷与绑架犯曾经有一腿,所以连家那边请了我们的人保护他,实际上是想把他跟那绑架犯给分开。我们的韩大少爷,正好做了那个绑架犯的辩护律师,所以硬是求着新叔让他们见了一面,结果被连家的老头发现了,害得广荣背了个破坏行规的恶名,昆叔一气之下就把新叔降了职。”
一提起绑架犯,黎湛马上想到了苏沛。那个温文的男人曾经与黎湛同一囚室,韩闯还托他照顾来着,莫非与这件事有关?
“那新叔怎么会去了国外?韩家在国外几时有了生意?”黎湛问。
“不知道,据说是韩大少爷搞出来的,具体我不太清楚。”
韩闯……黎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原想请新叔帮忙劝韩闯接手广荣,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回想起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黎湛就一个头两个大,少了新叔这个台阶,他要怎么去劝人呢?
可怜的黎湛,完全不知道他正在为怎么说服韩闯而烦恼的时候,韩闯早就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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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钱永胜一直闲聊到晚上十点,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黎湛有些撑不住了,索性到他家窝了一晚。
早晨回到何美琪家,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那情形应该是傻等了一夜,黎湛有些不忍,伸手将她抱进了卧房。
“你回来啦!”被惊动的何美琪,抬了抬惺忪的睡眼,下意识搂住了黎湛的脖子。
掰开何美琪的手腕,为她盖上薄被,黎湛轻声说了句:“睡在客厅很容易着凉的,下次不用等我了。”
“阿湛……”反手握住黎湛的指尖,何美琪的眼中闪出一丝惶恐。
黎湛怔了怔,旋即面无表情地问道:“有事吗?”
何美琪放开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想问你吃东西没有,厨房还有些点心,我给你热热。”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出去,你再睡会儿。”
快步离开何美琪的房间,黎湛没有再看她。
有些东西,不是日子久了就能得到升华。
黎湛不想看清何美琪眼中对他的爱恋,他一直希望他们是两不相欠的。他养着她,为她挡风遮雨;她守着他,为他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父亲揣测他对韩闯的感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回想初见何美琪时,她身上那股不输男人的英气与果敢,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都变成了小女人的娇柔婉约。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惜将自己改变得面目全非,这样到底值不值得?黎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力气去深思。没人有比他了解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所以他不想给何美琪任何机会。
韩闯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这么想着,黎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把昨天的那个吻划到恶作剧的一类。
(5)
睡足了十小时之后,黎湛离开何美琪家,打算再去找找韩闯。刚下楼,就见有人叫他。
“阿湛。”
熟悉的声音突然蹦到黎湛耳朵里,让他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黎湛应答,黎衡就打开了车门。
顺从地坐到了车上,黎湛问:“什么事。”
“韩闯已经答应接手广荣,韩昆要你去辅佐他,直到他站稳脚跟。”黎衡板着脸,眉宇间隐隐有几分煞气。
黎湛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而是直接问道:“那你呢?”
黎衡把视线定格在儿子的脸上,来来回回巡视了良久,似在衡量儿子的反应有几分真实,直到确定并无半点虚假之后,才说:“韩昆让我替李新看着广安。广安根本是李新的势力,我去了不等于被架空吗?搞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哼!”
黎湛一度希望韩昆对父亲有所防范,可是当他看到韩昆将父亲处心积虑得来的地位转眼变成泡影,黎湛的心里却又不觉得有丝毫的畅快。同情或者失落,复杂的感情让黎湛心里有些犯堵。
“韩闯什么时候答应的?我前天晚上见他的时候,他还一点都不愿意。”
“我昨天去见过他。”黎衡顿了顿,话里似乎有些后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黎湛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没有出声。
“还好他很听话,”黎衡也笑了,那是全然的得意,“你暂时待在他身边,在我回广荣之前,你就给我好好看着他。大少爷养尊处优的,你可要小心点,别让他累着。”
黎湛冷冷地看了一眼父亲,对他如此隐晦地要求自己架空韩闯,表现得极为不屑。
“就这些?”黎湛问。
黎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儿子许久,说:“阿湛,你始终是我儿子,对吗?”
“我没忘。”
“那就好。”
抬着沉重的双腿踏出汽车,黎湛已经没有再去找韩闯的必要了。四下张望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了何美琪的家,假装没有听她的询问,径直走进了客房,关上了门把自己扔在软柔的大床上,继续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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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比韩闯想像的要容易,大约是看他一直没做出什么成绩,所以老板巴不得他快点走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韩闯,以他的资历,顶多也就是给事务所的头牌律师打打杂,根本就没有发挥的机会。当然,他自己并不努力也是原因之一,对于这一点韩闯倒是从不避讳。
就像是预见到自己一定会走上叔叔这条路,他趁着年轻多混几天清闲日子,有何不可?
系上脖子的领带,左想右想还是扯了下来,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白领一族了,黑社会没有着装要求吧?太正式了看起来一定很怪,韩闯自嘲地笑笑,将领带甩到了沙发上。
全黑的古董车,身着灰黑唐装的韩昆早就端坐在内,不苟言笑的样子,十足的黑道大哥架式。韩闯一言不发地坐到他的身边,用全身的毛孔感受着狭窄空间里的压抑气氛。
全新的开始,另一段人生,是好是坏?
第一次踏进广荣,漫天盖地的黑白两色,居然让韩闯想起父亲的灵堂。来不及回忆幼时那段悲怆的过往,站在众人之首的黎湛就让他吃了一惊。
笔挺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严肃到让人生畏的脸。
这不是韩闯熟悉的黎湛。
黎湛应该是淡然随意的一个人,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从不会给人过于强势或刻板的观感。可是,现在的他居然像极了韩昆,不是身形或外貌,而是单纯的气质相近,远远的就能让人知道,他们是一类人,同样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视线后移,站在黎湛身后的钱永胜韩闯是认识的,再来那一长票人,韩闯也多多少少见过一两面。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是,这一回所有人都穿得人模狗样的,比白领还白领,比精英更像精英。
拉了拉领口微敞的果绿色衬衣,韩闯突然想怒吼,你们不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吗?!
“这是韩闯,从今天起广荣全部由他打理,黎湛将会从旁协助一段时间,日后另有安排。”
一句话确立韩闯的地位,并为黎湛将来的离去打下伏笔。韩昆的声音很冷,冻得韩闯打了个哆嗦
“是,昆哥。”众人的回答声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整齐划一。
不再废话,韩昆直接叫上黎湛,带着韩闯走进了代表广荣最高权威的房间。
真皮大班椅,坐上去不软不硬,可就是规模大了点,加宽几寸都能当床使了。韩闯站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继续心不在焉。
“阿湛,阿闯这边你多帮着点,别再辜负我的期望了。”少了大哥的威严,此时的韩昆更像个叔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