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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邓伟见方木瞅着自己手里的信封发愣。“怎么,你不看看么?”方木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信封。
邓伟见他不说话,也觉得无趣,就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转身说:“马凯一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他顿了一下,“他没有提出上诉。没什么意外的话,周四凌晨就执行死刑。”说完,冲方木点了点头,就拉开门走了。
午夜的天台一片静霭。头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黑黑的天幕。风很大,天台上的沙子被吹得在地上乱滚,好像轻轻的脚步声。方木站在天台边上,默默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校园,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马凯,已经被执行死刑了么?方木忽然感到自己也不知道马凯在他心中究竟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杀人狂,还是一个可怜可悲的病人。
毫无疑问,马凯有严重的精神障碍,但是,按照中国刑法的规定,马凯的精神障碍并没有影响他的辨认和控制能力,因此,他在法律上仍然是一个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人,必须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承担法律后果。
然而,此刻在方木眼前的,是马凯那双毫无生气的,写满了焦虑与绝望的眼睛。怎么?我在同情他吗?听着,那是一个杀人狂,你是一个正常人,你应该诅咒他下地狱!可是,我为什么又站在这里?方木一直在阳台上站到凌晨三点半,才掏出那封未曾看过的信,拿出点火机,点着了它。从此,你的一切,一了百了,在这世上,再无痕迹。早上七点三十五分,邓伟打电话吵醒了方木,告诉他:马凯已于今晨二点五十分被枪决,一枪毙命,没有痛苦。
放暑假了,方木回到了阔别数月的景城市。他发现这座城市正变得越来越陌生,方木常常会在自以为非常熟悉的地方迷路。城市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对他而言,不变的,也许只有在师大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返校前一天,他去了师大。俱乐部已经被改造成一座学生娱乐中心,而二舍在那场大火后也被重建成一座六层高的现代化学生公寓。方木在楼下的花坛旁坐了很久,那里曾经有一棵很老的槐树,现在是一些叫不出名的鲜花。他看着面前这座崭新的宿舍楼,心中怅然若失。离开师大的时候,方木意外地遇到了师大图书馆的肇老师,她提到了一件事:就在不久前,曾有人来师大调查过当年的惨案。也许是邓伟吧。哼,这么强的好奇心。方木看了一会儿,又走向二舍的大门。
11,未拆开的来信(2)
油漆斑驳的铁皮门已经被两扇钢化玻璃门取代,地上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进去,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值班室里,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拎着织了一半的毛衣探出头来。方木冲她点点头,径直上了台阶。她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方木,缩了回去。左转,上三楼。面前的走廊已是十分陌生。352寝室原来的位置现在是一个楼梯间。两侧的宿舍都被坚实的防盗门关得严严实实。方木站在走廊里有些手足无措。忽然,身后的一个宿舍开了门,一个赤裸上身,只穿着短裤、拖鞋的男生端着脸盆钻了出来,看见方木,好像吓了一跳,接着皱着眉头问:“同学,你找谁?”
方木看了看他,问道:“352寝室在哪里?”男生愣了一下:“352?三楼没有352宿舍,你瞧,”他指着两侧的宿舍门,“349、350、351、353,没有352寝室。”
“为什么?”方木问。
“不知道。不过我听上届师兄说,原来二舍的352寝室里死了很多人,后来重建的时候,就取消了这个寝室。”他看看方木,脸上是好奇的表情,“你是来找352寝室的人的?”方木没有回答他,转身下楼。一个寝室,一个数字,4个人,统统湮没在这栋冷硬坚固的楼里。只要推倒了,重建,就能永远封存一段记忆。如果真能这样,该多好啊。
回到青大后,方木一进寝室,就看见杜宇和女朋友张瑶腻在寝室里。他从包里掏出一瓶肉酱递给杜宇:“喏,我妈妈特意给你带的。”张瑶抢先接过来,“呵呵,我没收了,我也很爱吃你妈妈做的肉酱。”方木笑了笑,冲杜宇耸耸肩膀。张瑶打量着方木,“其实你笑的样子很帅的,有时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方木笑着摆了摆手。
去卫生间洗脸时,方木遇到了刘建军,他嘴里叼着一本篮球杂志,边系裤子边和方木打招呼,还问了一句曲伟强和他女朋友那件案子破了没有。方木表示不知道,刘建军叹了口气,就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回到寝室,方木很想给邓伟打个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弃了。
案子的确没破,方木在家里闲得难受的时候,市局经文保处却忙得焦头烂额。立案已经一个多月了,警方先后去了吉林省临江市(死者曲伟强户籍所在地)和黑龙江省鹤岗市(死者王倩户籍所在地)几次,前后排查了近千人,可是案件侦破还是毫无进展。最困扰警方的是:作案动机是什么?
现场迹象基本上排除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而从凶手的残忍手段来看,仇杀的可能性似乎很大,可是经过反复排查,两名死者都是在校的大学生,社会关系简单,没听说与人结怨。曲伟强的父母都是工人,王倩的父母分别是医生和教师,也可以基本上排除由于上一代人的恩怨,而遭致杀身之祸的可能。
如果是入室强奸杀人,疑问就更多了。首先,王倩左胸上插着的医用注射器是从哪里来的?又意味着什么?其次,为什么还要将死者曲伟强带到校园内的体育场,然后斩下他的双手?弃尸现场和案发现场相距足有1000米,凶手费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为什么?尽管这个案子中有这么多的问号,但是,警方非常肯定的是:凶手是一个相当冷静、聪明的人。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凶手作案的手法非常严谨,而且,他似乎对这种严谨非常满意,这就意味着,他再次犯案的可能性很大。这是一个让干警们高度紧张的预感。
12、 夺命医院(1)
三伏天得伤风是一件让人感到极不舒服的事情。一大早,唐玉娥边擦着鼻子便走进了青大校医院。这家医院还不错,离家近,环境好,费用也不高。姓曹的医生草草问了几句,就开了几支药让唐玉娥去处置室找护士打吊瓶。
小护士的手法干脆利落。唐玉娥一手高举着输液瓶,一边撇着嘴找观察室,还没走几米手就酸了。正为难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医生走了过来,一手接过唐玉娥高擎着的输液瓶,一手扶着她:“大姐,这边走。”
男医生带着唐玉娥去了第二观察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男医生帮她把输液瓶挂在钩子上,还从其他座位上给她拿了个软垫子,塞在她身下。“谢谢你。”男医生摆摆手,能看得出眼镜后面的双眼露出笑意。他把唐玉娥安顿好,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再回来时,男医生手里拿着一杯冰水,塞进唐玉娥手里:“喝杯水吧大姐,这屋里没有空调,天太热了,凉快凉快。”唐玉娥从来没在医院里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点受宠若惊,忙道谢道:“真谢谢你了。”男医生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15分钟后,男医生悄悄地推开观察室的门,唐玉娥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把她手中喝光的纸杯慢慢抽出来,塞进白大褂的衣袋里,然后从另一侧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器,顺着输液管把里面的液体打进了输液瓶里,接着,又把一本书塞进了唐玉娥拎来的布包里。做完这一切,他像来时那样,迅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观察室。
9点钟以后,校医院里的病人渐渐多起来。第二观察室里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输液的患者,没有人注意那个一直坐着打盹的中年妇女。直到一个陪着男朋友输液的女孩子推了推身边捂着肚子的男孩:“哎,你看那女的,这么半天了,她好像一点都没动。”男孩子回答:“睡着了吧。”女孩正正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凝神盯着对面的中年妇女,脸色越来越白:“不对,她好像……根本不呼吸!”女孩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大姐。”毫无反应。女孩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唐玉娥就僵直地向一边倒去。
邓伟皱着眉头从第二观察室里走出来时,门诊部主任正在对给唐玉娥输液的小护士大发雷霆。小护士背靠着桌子,抽抽搭搭地说打上吊瓶半个小时后,她去第一观察室找过唐玉娥,没见到人,就以为她输完液后自己拔了针头走了,也就没在意。见邓伟进来,主任挥挥手示意小护士闭嘴,还没等邓伟开口就抢先表了态:“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一切要等请示了领导之后再说。”
邓伟指示身边的同事去处置室把药房卖给唐玉娥的药瓶带回去检验,接着又要主任把唐玉娥的主治医师曹医生叫下来。曹医生在赶往处置室的途中被死者的家属截住痛打了一顿,要不是警察们听到外面乱作一团,急忙出去看看,曹医生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邓伟看看鼻青脸肿的曹医生和不停哭泣的小护士,又看看门外不断试图往里冲的死者家属,叹口气,挥挥手:“先带回去再说吧。”
检验结果出来了。曹医生开的药方和药房付的药品以及小护士的配制都毫无问题。唐玉娥的血液里发现了镇静剂的成分,但其死亡原因是海洛因中毒引发的脑水肿和呼吸衰竭。这个结果让警方大吃一惊,在仔细检验了现场提取的物证后,终于在输液管上发现了一个细细的针孔,怀疑有人用注射器将海洛因溶液注射进输液管后毒死了唐玉娥。
这还不是最让人感到疑惑的问题。在整理唐玉娥随身携带物品时,警方发现了一本日文原版色情漫画,内容涉及到同性恋、性虐待,画面不堪入目。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即使对这类东西有偏好,也应该在家里偷偷地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