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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七年的初春善留了丝寒意,只见菊堂的后院,一个年约九岁的翩翩少年,身长七尺左右,体格结实,黑发如檀,用一条巾帼绑在头上,犹如四月天里的桃花般亮眼的面容上,两支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美丽的单凤眼炯炯有神,如刀刻般的鼻子挺立着,粉白的肌肤上渗满了香汗,只着了件单衣,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单衣,他手执一把沉重如铅,剑身通红如火的鱼肠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一旁的亭子里流泻出飘渺如仙乐的音符,一双青葱玉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古琴低沉的音律引领着那个执剑的少年的招式,琴声时而变得急促,那少年的招式也变得快狠,琴声时而转为柔美,那少年的剑招也转为和缓,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顺着这双柔若无骨的手往上看,想着应该看到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却不想看到的是个一个年约七岁的幼童,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他身后坐着一位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又淡然如菊的少妇,手执白棋,面带微笑,她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戴狰狞面具的男子,手执黑棋,突然他的手微微一偏,那颗棋子便飞了出去,只见执剑的少年用剑身轻轻一挡,变把棋子打到地上,碎成四半。
琴声停了下来,美得塞过飞燕的幼童,轻启红唇,道,“大哥好剑术!”
少年擦了擦汗,走上亭子笑道,“子都的琴技也是越来越纯熟了,娘,干爹你们说是不是?”
孤独晟笑道,“这优美的乐声配了你那流畅的剑术,再配两个义子的美貌,自是人生一大赏心悦目的美事,更何况我的对面还坐了个绝世红颜,把牡丹和芙蓉都给比下去的西府海棠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怎么这顶高帽,兜来转去,最后反而到了我的头上。要说啊,子宇子都,两个都是人中之龙,望眼江山只怕无人能及了。让我这个做娘的都自愧不已呢!”
正说笑着,祖建和燕喜走了进来,自从他们成婚后,便是这般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祖建一脸兴奋的对我道,“我已经准备好马车和干粮了,明日子宇子都便可和我一起起程游遍天下,访遍名城古迹,顺便还可以去汴州看看爹娘和大娘。”
我点了点头,“恩,那子宇子都就麻烦祖建和燕喜代为照顾了!”
那两个小鬼头听了已是高兴得闹作一团,是啊区区一个菊堂怎么能困得住他们想要高飞的心,他们的壮志未酬怎么甘心于平淡,转头看到孤独晟笑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又转向祖建,叮咛道,“明日别忘了,把蒙田也带上。”
第18章
次日清晨,只见一辆简朴的马车载着几个少年的梦想踏出他的旅程,马车的上方跟着一只矫健的小雄鹰,出了钱塘郡后,马车一路向北,途经汴州,在章府停留了数日。
第三日,他们便辞了章丞相,章府门外,章氏的两鬓已略见斑白,拉着子都的手不肯放,这子都长得确实和当年的海棠八分神似,更添了章氏的思念,子都一脸温润的笑着道,“外婆放心,子都只要有得空闲便会常来汴州看您和外公,此次一别,还忘外婆多加珍重。”
章氏抹了抹泪,道,“好,好,下次带着你娘一起回来汴州。你和子宇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要多加防范,多加小心,事事都要听着你们舅舅点,千万别义气用事,特别是到了京城,那儿人多复杂,万事一个忍字方为上策,知道了吗?”
子都点了点头,章氏又拉过了子宇的手道,“子宇,外婆是看着你出生的,当年你娘为了生你是费尽她所有的精力,为了保你,她甚至拿自己的命去堵了一回,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你娘担心,子都比你小两岁,你要处处护着他点,知道了吗?还有尽量避开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子宇也点了点头,才九岁的子宇已高出了章氏一个头,章氏看着子宇这张完美无暇的年轻的脸,叹了口气,上天真是多作孽啊!
一行人又重新上了马车,一路上鸟语花香,官道两旁是万紫嫣红的桃花和梨花,破茧而出的蝴蝶如开屏的孔雀般四处流连于花丛中,只见子都看了看蝴蝶,一抹顽皮的笑闪过那娇好的姿容,坏坏的笑挂在嘴角,学着公子哥的语气道,“左边走,右边走,只是寻花问柳,蒙大哥,你说这些蝶儿是不是世间最风流的人儿啊!”
蒙田正要说什么,却不想子宇插了句,“我看这左右走不定的是你这个登徒子吧!蝶儿只怕也不屑和你齐名,小小年纪尽做些有的没的诗,我要和你割席而坐,划清界线。”
子都不痛不痒地道,“大哥,何以最近特别严肃,想来是离京城越来越近,离他的心头好也越来越近,紧张得连说笑也忘了吧!真的是,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了,恨不早生三百年,为青滕磨墨理纸。”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心头好,他是个乱世英雄,你又不是没听娘说过他的事迹,只有像他这样才能称作寡人,因为世间只有他这么一个如此有才能的人,算了,跟你这样不正经的人讲也讲不清,和你多费唇舌也是浪费。”子宇摇了摇头,撇头转向做在马车外驾车的祖建。
蒙田笑了笑,道,“子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最崇敬的人便是当今皇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譬如你的楠木古琴,譬如我的书卷,譬如子宇心中的英雄,每个人都愿意为自己的心爱之物做任何事,不是吗?”
子都用手搭上了坐在他身边的子宇的肩上,道,“大哥,就是经不起玩笑,尤其是说到了那位三箭射下猛虎的,文武双全的,既能出谋划策又能带兵领将的皇上的时候,大哥是比郡里的老秀才还要认真,半句玩笑开不得。”
子宇拍开了子都的手,并在肩膀上弹了弹灰尘,再转向祖建,子都面色不改,继续开心的和蒙田在那扯天扯地,有时候子宇实在听不下去子都的某些荒谬的理论,会忍不住加入话局损几句,最后还是无奈的摇头叹气。
几日后马车一路到了河南县,官道两边的春色截然而止,那些风花雪月似乎不曾存在般,路边有的是饿得走不动,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乞丐,有的久病未医,身上某些部位已呈腐烂,听说这里的县令是个出了名的贪官,黄河决堤,朝廷拨下来赈灾的库银他都是中饱私囊,任由百姓饿死街头,传染病肆虐,整个县里的百姓都是饿得皮包骨头,子宇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不禁火冒三丈,大骂这个父母官是个废物,恨不得冲进县令府里直接不他给拖了出来游街,子都也收起了原先那副掉儿郎当的模样,一脸沉思着,或许这一幕在他们兄弟两个的心里激起了万丈浪,在此之前,他们以为人人都是和钱塘郡的人一样,丰衣足食,闲着还会相约去乡间走走,吟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附风随雅,从来不曾体会过,路有冻死鬼的几个少年,一路沉默,不曾开口。
特别是子宇,他第一次深深的体会到,自己如若拥有权利对于造福百姓有多重要,权利用好了,便是福及百姓,用不好了便是祸国殃民,他心想到,那个英雄出少年的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看不到自己的子民在受苦受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皇,原来的你到底去了那里了!
祖建和燕喜把他们所有的干粮全部分给了路边的人,可是这远远不够,天色暗了下来,马车才缓慢的进了河南县城,一行人都是脸色沉重,找了家最好的客栈住了下来,祖建吩咐掌柜的明日做个二十斤馒头,却不想掌柜的面有难色的道,“客官,您有所不知,一两年前,您就是要二百斤馒头我也能给您做出来,现如今这天灾人祸不断,就是有钱也买不粮食啊。”
一旁的子宇碰的一声把剑放在掌柜的桌上,扔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在桌上道,“尽你所能去把能买的粮食都买回来,不够了再向我们要,把这些吃的做好后,分给外面那些没饭吃的。要是你敢学那个贪官,我的剑绝对不会和你客气丝毫。”
掌柜的也是个厚道人,听了世间竟有如此的好心人,一边收好了银子,一边连着鞠躬代县里的人谢过他们,只是大家都知道,这只能救急却解决不了根本,只是大家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祖建牵了马去马房,燕喜和子都跟着小二的上楼打点包袱,蒙田跟着子宇来到客栈外,走在这如死城般的县城里,来到一块空地上,突然他拔出了剑,通红的剑身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招招致命的挥舞着剑,仿佛剑和人已和为一,那若桃花般的粉面,此刻却邪气异常,像极了皇上发怒前的神情,不久只听到了一声温润的萧声响起,那剑式才渐渐缓和了下来,蒙田见他控制住情绪后,才放下了萧,道,“夫子,几年前和我讲了关于杨修的典故,我才学起了吹萧,这音律能洗涤人的心境,此话不假,只是靠着乐音才能控制情绪终究不是好事,如今我已学会自我控制,这方为上策。子宇,我们回客栈去,记住夫子的话,观棋人不语方为真君子,我们现在的身份便观棋人,不能去插手任何不关我们的事。”
子宇略微调整情绪后,才点了点头,随着蒙田回到客栈。次日,子宇大清早便起了身,带着店小二,出去分发粮物给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人,连着两日都是如此,整个河南县都传遍了观音现世在一个美少年身上,他不怕沾污自己的锦袍,抱着那些抢不食物的小孩,亲自喂食,几位在一边的老人,看得直流泪,哭着跪拜说是观音现世。
祖建催着子宇动身,子都出动了自己的三寸不烂金舌,费了好几个时辰才说服了子宇次日午后出发,往北继续前进。当夜这客栈住进了两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客官,那掌柜看到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