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受到欢迎,也就不会跑到爱尔兰这个被上帝遗弃的角落里来。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开始觉得厌烦了,我最恨别人使我厌烦。想
通了就捎个信来,斯佳丽,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我想要的东西,总
是能够得到。”芬顿大跨步向门口走去。
斯佳丽叫住了他,有一件事她必须知道。“你无法强迫世上每件事
都如你的意,卢克·芬顿,你有没有想过你娶来传种的太太可能只会生
女孩子,生不出儿子?”
卢克·芬顿转过身面对她。“你是个健康强壮的女人,我迟早会有
儿子。不过即使让你不幸而言中,你只能替我生女儿,她们之中的一个
还是可以嫁给一个愿意入赘的男人。那么就照样会有一个芬顿家的人继
承爵位并且传宗接代。如此我也就算尽责了。”
斯佳丽脸上挂着相同的冷漠。“你想得真周到,不是吗?假设我不
能生育呢?或者是你不可能有小孩?”
芬顿笑了笑。“我散布在欧洲各大城市的私生子可以证明我是正常
的男人,你若想羞辱我就找错人了。至于你,有猫咪可以证明。”他脸
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随即大步向斯佳丽走来。他的骤然逼近令斯佳
丽畏缩。
“算了吧!斯佳丽,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我
抛弃的是情妇,不会辜负太太的。现在我还不想碰你。我差点忘了你的
冠冕,我得先把它收好,等婚礼当天再拿出来。这是家传宝物。你迟早
会戴上它的。决定投降时,尽快通知我。我正要去都柏林整理屋子,准
备迎接城堡社交季。把信寄到美力恩广场,就能找到我。”他谦谦有礼
地弯腰行了个礼,便即大笑离去。
斯佳丽一直傲然高抬着头,等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才拔腿跑去用
力摔上书房门,并上了锁,确定了不会被下人偷看到后,便倒在厚实的
地毯上放声痛哭。她为什么样样事情都错得这样离谱?她怎能告诉自己
她可以爱一个心中没有爱的男人?现在她该怎么办?她的脑海中总是停
留着猫咪戴着冠冕走下楼梯,喜不自胜格格笑的那一幕。她该怎么办?
“瑞特!”斯佳丽肝肠寸断地哭唤,“瑞特!我们多需要你啊。”
第八十七章
斯佳丽未将她的羞愧之情流露出来,但在内心则严厉地谴责自己对
卢克·芬顿的一厢情愿。一人独处时,她就捡拾起好像尚未痊愈的伤疤
似的回忆,用它的疼痛惩罚自己。
她多蠢啊,竟然幻想一个幸福的家庭的生活,仅凭着那天早餐时猫
咪把蛋分在三个盘子里,就以为会有美好的未来。更可笑的是,她竟然
以为自己能使卢克爱她。这件事若传出去,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笑她荒
唐呢。
她开始幻想报复的情形:她要告诉爱尔兰的每个人,他曾向她求婚,
被她断然拒绝;她要写信给瑞特,他会立刻赶来宰了卢克·芬顿,因为
他居然敢说瑞特的女儿是私生女;她要在教堂圣殿前当芬顿的面嘲笑
他,告诉他她不能生育,娶了她他就是个大傻瓜;她要邀请他到家里来
吃饭,在他的食物里面下毒。。
仇恨的怒火在心中燃烧。斯佳丽将怨恨的矛头指向所有英国人,转
而重新热烈支持科拉姆的芬尼亚兄弟会。
“你的钱我用不着,斯佳丽亲爱的,”科拉姆告诉她。“现在的工
作主要在策划土地同盟的行动。你在新年那一天也听我们谈论过,你不
记得了吗?”
“再说一遍,科拉姆,一定有某些地方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她帮不上忙。唯有佃农才能加入土地同盟,等春季收租期才会采取
行动。每一处地产只有一个农人会缴纳租金,其他人拒付,如果地主撵
他们走,他们就全搬到付租金的那个人的小屋去住。
斯佳丽看不出道理何在,地主可以租给其他人。
啊!不,科拉姆说,土地同盟这时会加以干涉,它会强迫其他人不
能向地主承租,如此一来,没有农夫,地主将无租金可收,刚播种的农
作物无人照料。只有天才才会想出这个点子,他只遗憾这不是他想出来
的。
斯佳丽去找她的堂亲,说服他们加入土地同盟,并保证,他们若被
驱逐,可以到巴利哈拉来住。
每个奥哈拉家人无一例外地拒绝了这项提议。
斯佳丽向科拉姆诉苦。
“别为他人的短视而自责,斯佳丽亲爱的。你所做的正足以弥补他
们的缺点。你不就是个颇孚众望的奥哈拉族长吗?你难道不知道巴利哈
拉每户人家和特里姆半数的人都珍藏着都柏林报纸上有关奥哈拉族长的
剪报?报导说你已成为英国总督府里的一颗闪亮的爱尔兰明星,他们把
剪报和祈祷卡、圣人图片一起夹在《圣经》里。”
圣布丽吉德节下了一点小雨,斯佳丽在仪式上以无人可及的狂热念
出祈求一个丰收年的祈祷文,泪流满面地翻起第一块土。弗林神父洒圣
水祈福,圣杯在人们之间传递分饮。事后,农夫们各个低着头,静静地
离开。只有主能救他们,没人能忍受像去年的那样的年景。
斯佳丽回到大公馆,脱下沾满黄泥的靴子。等她整理好要带往都柏
林的东西后,便请猫咪到她房间喝可可。距她离开的日子已不满一周。
她并不想去——卢克·芬顿一定会在那里,教她如何去面对他?把下巴
抬得高高的,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的同胞也会希望她这么做。
斯佳丽在都柏林度过的第二个社交季节,甚至比第一次还风光。城
堡各项活动、五场小型舞会、总督在私人寓所举办宵夜的请柬,如雪片
般送至谢尔本旅馆套房。其中有一封封口的请柬,是所有的邀请中最令
人垂涎的:特准她的马车可由城堡后面的特别入口进入。她将不必在旦
姆街花几个小时排队,每次只能有四辆马车把客人送进城堡院子。
私人的聚会、晚宴请柬也不少,这些私人聚会据称比城堡动辄数百
人的活动有趣得多。斯佳丽笑了,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盛装打扮的猩
猩,她是吗?不,她不是,堆积如山的请柬可以证明。她是爱尔兰巴利
哈拉的奥哈拉族长,并为此感到骄傲。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卢克·芬顿
是否在都柏林已无关紧要。就让他去嘲笑吧!去睥睨一切吧!她可以无
所畏惧、坦荡荡地直视他,咒他下地狱。
她在请柬中分类、挑选,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受欢迎的感觉真好,
穿漂亮礼服在华丽的大厅中跳舞的感觉真好。因此,即使都柏林的社交
圈里全是英国人又怎么样呢?她现在已摸清上流社会里人们的微笑与愁
容,规则与犯规,荣誉与放逐,胜利与失败,全是游戏的一部分。没有
一项是重要的,没有一项和富丽堂皇的舞厅外的真实世界有任何关系。
但是游戏是为了玩而创造出来的,而她是个出色的玩家。毕竟能来都柏
林,她是满心欢喜的,她喜欢胜利的滋味。
斯佳丽很快便得知卢克·芬顿在都柏林出现,已引起各界的兴奋期
待和臆测。
“我的天!”梅·塔普罗说,“就连在伦敦人们也没别的话题可谈。
每个人都知道芬顿把都柏林视为三流的乡下地方。他的房子数十年来未
对外开放,这会儿他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我也想不通。”斯佳丽答道,暗地里却自鸣得意地想着,要是她
把真相告诉梅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似乎她每到一处,芬顿都会出现。斯佳丽以合礼而冷淡的态度和他
寒暄,对他眼中轻蔑自信的神情根本不加理会。第一次照面后,她每次
遇见他的目光,甚至不再有愤怒的情绪,他没有能力再伤害她了。
他本身也无法伤害她。可是每当她一瞥见那高大、黑发、穿丝绒或
花缎的背影,却发现不是瑞特而是芬顿时,就得一次次地承受那锥心的
痛苦。因为她总会在每个场合、每群人中寻觅瑞特。他去年曾在城堡出
现,怎么今年。。这一夜。。这个房间内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看到的总是芬顿,每去一个地方,四周人都在谈论他,甚至每天
的报纸都有他的消息。至少她该感谢他并未特别注意她;否则她难免受
流言波及。可是她向上苍祈祷,不要让她每天从每个人的口中听到他的
名字。
满城风雨逐渐归纳为两派:一是他整理被他忽略已久的房子,是为
了迎接威尔斯王子秘密的、非正式的拜访;一是他已坠入索菲娅·达德
利小姐的情网,她曾是五月伦敦社交季节的风云人物,这回在都柏林也
出尽了风头。那是世上最老掉牙的故事——一个年轻时行为放荡、喜好
女色,却不想被女人套住的男人,突然开窍了!——在他四十岁那年,
一头栽入美丽与天真无邪的陷阱里。
索菲娅·达德利小姐十七岁,头发如干草般的金黄,双眸如湛蓝色
的夏日晴空,白里透红的肌肤令陶瓷相形失色。至少街角卖的便士报里,
赞美她的人是这么写的。
事实上她是个美丽、害羞、被她野心勃勃的母亲控制得死死的女孩,
她常会因众人的注目和殷勤,而迷人地羞红了脸,斯佳丽常会遇见她,
她的私人客厅就在斯佳丽的隔壁,从她的家具和面对圣斯蒂芬绿地广场
的视野来看,那房间是二流的,可是从人们争相邀宠的程度来看,又是
一流的。这并不意味斯佳丽就此受到冷落。富有的、有一双迷人的绿眼
睛的寡妇,永远都会有人追求。
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斯佳丽心想,我的年纪比她大一倍,而且去年
我也已尝过众星拱月的滋味。可有时候当人们将索菲娅的名字与卢克·芬
顿连在一起时,她就很难保持沉默。无人不知已经有位公爵向索菲娅求
婚,可是大家都认为她和芬顿比较相配,而且得到的好处更多。公爵的
地位虽比伯爵高,芬顿却比公爵富有四十倍,英俊一百倍。“只要我一
点头,他就是我的。”斯佳丽很想这么说。到时候那些写赞美文章的人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