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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你的头,听那风吹
小圆舟驶向出口,驶向大海
追逐银色的鲱鱼
发出银光的鲱鱼和银色的海
它们很快将为我的爱人和我,发出银色光彩
听风吹出爱的旋律,听那风吹
枕着你的头,听那风吹
静默的气氛凝滞了片刻,随后蒂莫西睁开眼睛。“再唱一遍好不
好?”他昏然欲睡地说。
“哦!是的,小姐,请你再唱一遍。”
大家无不惊愕地抬起头望着站在附近的一个陌生年轻人,只见他那
一双肮脏粗糙的手在打补钉的夹克前抓着一顶破帽子。他看上去十二岁
左右,而下巴已长出短须。
“对不起,各位女士先生,”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闯入你
们的聚会,太过卤莽无礼。可是我母亲常常哼那首歌给我和妹妹听,每
当我听到这首歌,就唤起心中的感伤。”
“过来坐,孩子,”莫琳说。“篮子里剩下一块蛋糕没人吃,还有
一些乳酪和面包。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
小男孩跪在她身旁。“我叫丹尼·默里,女士。”他拉拉额前粘污
的黑发,然后在袖子上擦手,伸手接莫琳从餐篮里取出的面包。“我家
在康尼马拉。”他大咬一口面包。比利又拉起手风琴,小男孩的手垂至
身侧。
“乘着风的翅膀飞过。。”凯蒂唱着。饥饿的小男孩咽下面包,跟
着她唱。
“。。听那风吹。”他们反复唱了三遍后停下。丹尼·默里的黑眼
珠子亮如黑玉。
“继续吃你的面包,丹尼·默里,”莫琳说,粗鲁的声音充满感情。
“待会儿就用得着你的体力。我们正在烧茶,然后再听你唱歌,你天使
般的声音仿佛天赐。”没错!小男孩的爱尔兰男高音音色和杰拉尔德一
样纯净。
奥哈拉家人忙着摆放茶杯,那位饥饿的小男孩一个人静静地吃。
“我刚学会一首新歌,我想你们大概会喜欢,”小男孩对正在倒茶
的莫琳说。“那是从一艘停泊在费城的船上学来的。你们想听我唱吗?”
“歌名是什么,丹尼?也许我听过。”比利说。
“《我会带你回家》,听过吗?”
比利摇头。“我很乐意向你学学。”
丹尼·默里咧嘴一笑。“我很乐意唱给你们听。”他将头发甩向脑
后,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嘴巴,音符像闪亮的银丝从他嘴里吐出。
我会带你回故乡,凯思琳
横渡澎湃辽阔的大洋
到你心灵所系的地方
因为你是我美丽的新娘
朵朵玫瑰远离你的脸庞
我看着它们凋萎、消逝
你说话的声音满是感伤
泪水模糊了你爱的双眸
我会带你回家,凯思琳
到你不觉得心痛的地方
当山丘长出新绿
我就带你回故乡,凯思琳
斯佳丽跟着拍手喝采,这是一首动人的歌曲。
“实在太好听了,我都忘了学。”比利懊悔地说。“再唱一遍,丹
尼,好让我跟上旋律。”
“不!”凯思琳·奥哈拉倏地跳了起来。她的脸上布满泪痕。“我
不能再听,不能!”她用手掌擦拭眼睛。“对不起。”她抽咽道。“我
要离开一下。”她小心翼翼绕过熟睡的小孩,拔腿跑开。
“对不起!”小男孩说。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孩子,”科拉姆说道。“你唱得太好了,
我们都很喜欢,只是那位可怜的小女孩太想念爱尔兰,她的名字又碰巧
叫凯思琳。告诉我,你会不会唱《基德尔的小圆舟》?这一首是比利最
拿手的,若由你来唱,把他衬托得像个乐师,一定会是最佳搭档,更是
我们大家的耳福。”
优美的音乐不绝于耳,直到夕阳落入树林后方,微风带来寒意。然
后他们收拾东西回家。丹尼·默里谢绝了杰米的晚餐邀请,他得在天黑
之前赶回他的船。
“杰米,我在想该是带凯思琳跟我走的时候了,”科拉姆说。“我
以为来了这么久,她应该已经度过思乡的煎熬期,没想到她的心还不
定。”
斯佳丽差点将滚烫的水倒在手上而不是倒在茶壶里。“你要去哪里,
科拉姆?”
“回爱尔兰,亲爱的,我只是来这里拜访的。”
“可是主教还没改变他对塔拉的决定,而且我有其它事想跟你谈。”
“我又不是马上就要走,斯佳丽亲爱的,要谈事情有的是时间。以
你女性细腻的心思判断,你认为凯思琳应该回家乡吗?”“我不知道,
问莫琳吧,我们一回来,她就上楼去看凯思琳。”凯思琳回不回去,有
何差别?要紧的是科拉姆。他怎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说走就走?哦!
我为何要坐在那里跟那个肮脏的小癞痢头一起唱歌?我应该照原先计划
找科拉姆去散步的。
斯佳丽只捡盘中的乳酪吐司和马铃薯汤吃。她真想哭。
“噢——,”莫琳把厨房收拾干净后,放松地吐了一口大气。“我
这身老骨头今晚可得早早上床休息,在地上坐了大半天,背都坐僵了,
活像犁耙的把手。玛丽·凯特和海伦,你们也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学呢!”
斯佳丽也累得浑身酸痛。她在炉火前伸伸懒腰。“晚安,”她说。
“等我把这斗烟吸完,”科拉姆说。“杰米也在打哈欠,很快就会
离开。”
斯佳丽在科拉姆对面的位子坐下。
杰米拍拍她的头,走上楼。
科拉姆抽着烟斗。烟草的味道辣中带香。“在炉火旁边谈话最舒服,”
他停了半晌后说道。“有什么事让你烦心,斯佳丽?”
她深深叹口气。“我不知道要拿瑞特怎么办,科拉姆,我怕我会把
一切搞砸。”厨房微弱、暖和的光线是打开她心扉的最佳环境。此外,
在斯佳丽观念里,因为科拉姆是神父,她可以把一切心事说给神父听,
神父会替她保守秘密,不让她的家人知道,无异于在教堂告解室内忏悔。
斯佳丽开始娓娓叙述她的婚姻生活,告诉科拉姆真相。“我不爱他,
即使我爱他,至少我不知道。我爱的是另一个人。后来当我发觉我爱的
是瑞特时,他已经不再爱我了。那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不过我不相信,
科拉姆,上天不能这样捉弄我。”
“他离开你了?”
“是的,但是后来是我离开他。我现在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先让我理个头绪出来。。”科拉姆以无比的耐心,把斯佳丽错综
复杂的纠葛心结一一理清。当他弹掉烟斗中冷却已久的烟灰,把烟斗塞
回口袋时,已过深夜。
“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事,亲爱的,”他说。“有些人以为穿神职衣
服的人就不是男人,其实是错的。我能了解你丈夫的感受,甚至深深同
情他的遭遇。他所受的伤害一定比你深、比你重,斯佳丽,他现在一定
是内心交战不已,对于一个还算强壮的男人来说,这场战争的威力比什
么都大。他会来找你的。当他来找你时,你务必对他宽大为怀,别触着
他自我熬战的创伤。”
“什么时候呢,科拉姆?”
“什么时候我也没个准儿,不过我知道他会来。探寻的工作是他必
须作的,你无法为他做。他必须单独奋战,直到能面对他需要你的事实,
承认有你才是快乐的。”
“你肯定他会来?”
“肯定。现在我要上床休息,你也该回房去了。”
斯佳丽陷进她的枕头,努力抗拒沉重的眼皮。她要延长这个时刻,
享受科拉姆的肯定答复带给她的满足。瑞特会来——也许未如她所预期
的那么快,然而她可以等。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早晨,斯佳丽被凯思琳唤醒,心里老大不高兴。昨夜和科拉
姆谈得太晚,她很想多睡一会儿。
“我替你端了茶来。”凯思琳柔声说道。“莫琳问你今天早上要不
要跟她去市场?”
斯佳丽转过头去,重又闭上了眼睛。“不了,我想睡觉。”她感觉
出凯思琳的踌躇。这傻女孩为何还不走开,让她继续睡觉。“有什么事
吗,凯思琳?”
“对不起,斯佳丽,我在想你是不是该起来穿衣服了?莫琳说如果
你不去,就要我去,我不敢肯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
“玛丽·凯特可以帮我。”斯佳丽把脸埋在枕头里。
“哦!她早就上学去了,现在已经九点了。”
斯佳丽勉强张开双眼,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永远睡下去。“好吧!”
她叹气道,“把我的东西拿出来,我想穿那件有红蓝色格子的花呢衣裳。”
“哦!你穿那件看起来好美。”凯思琳快乐地说道。不论斯佳丽选
哪一件衣服穿,她都说同样的话。斯佳丽在她眼里是全天下最高雅、最
美丽的女人。
斯佳丽喝着茶,让凯思琳把头发在颈背上梳理成8 字形的发髻。瞧
瞧我这副鬼样,斯佳丽心想,眼下都出现淡淡的黑眼圈了。也许应该穿
粉红色衣服,跟肤色比较相衬。不过那件腰身较小,还得有劳凯思琳重
新束紧紧身褡,但是我实在已经受不了她的大惊小叫了。“很好,”她
在最后一根发夹插进头发后说,“你可以走了。”
“你还想再要杯茶吗?”
“不用,你走吧!”我想喝咖啡,斯佳丽心想。也许我应该去市场。。
不,我太累了,无法走来走去,挑拣东西。她在眼下扑着粉,又对着镜
子扮了个鬼脸,便下楼去吃早餐。
“我的天!”看见在厨房里看报的科拉姆时,斯佳丽很是意外,她
还以为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他说。科拉姆想带一些礼物回去给爱尔兰的
亲友,需要女人提供点意见。“男孩子以及他们的父亲的,我自己还应
付得来,小姐的东西我就没办法了。我对自己说,斯佳丽知道什么是美
国时下最流行的东西。”
科拉姆一脸困惑的表情,令斯佳丽发噱。“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
科拉姆,不过你得请我喝杯咖啡和布劳顿街面包店的面包卷。”她的倦
意荡然无存。“真不明白你为何叫我跟你出来,科拉姆!我建议的东西
你没有一样看中的。”斯佳丽悻悻地看着一大堆的儿童手套、花边手帕、
绣花丝袜、珠饰提袋、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