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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一样看中的。”斯佳丽悻悻地看着一大堆的儿童手套、花边手帕、
绣花丝袜、珠饰提袋、彩绘扇子和丝布、天鹅绒布、绸缎。当布店店员
拿出萨凡纳最时髦、抢手的货物时,科拉姆一概摇头拒绝。
“有劳了,请原谅。”他一边对笑容僵硬的店员说,一边伸出手臂
让斯佳丽挽。“也请你接受我的道歉,斯佳丽,是我没把我要的东西说
清楚。走!我请你吃东西去,然后我们再试一次。这时候喝杯咖啡,再
好不过了。”
原谅他让她白忙一场,一杯咖啡恐怕不够!斯佳丽故意不理会他伸
出的手臂,径自走出了布店。
当科拉姆提议去普拉斯基旅馆喝咖啡,她的怨气才稍为平息。占地
庞大的旅馆,格局装潢非常新潮,斯佳丽是第一次来。他们走进立有大
理石柱的华丽厅堂,在天鹅绒沙发上入座后,斯佳丽环顾四周,觉得满
意极了!当戴白手套的侍者端着银盘把咖啡送到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时,斯佳丽高兴地说道:“这真是太好了。”
“你这身高雅的穿着,处在一室的大理石柱和棕榈盆栽中,就好比
回到了家一般舒服自在。”科拉姆微笑道。“而这也正是我们不能做同
路人,只能交叉而过的原因。”他说爱尔兰人所过的生活,比斯佳丽所
知道、所能想像的更单纯、朴实。他们居住在乡间的农场里,附近根本
没有城市,只有一个村庄,里面有一座教堂、一个铁匠和一家附设邮车
驿站的酒店。唯一的杂货店设在酒店角落的一个房间里,可以在那里寄
信、买烟草和一些食物。售货马车会定时载来丝带、便宜的小饰品、针
包。人们平时以串门子为乐。
“庄园生活也是如此啊!”斯佳丽嚷道。“塔拉距琼斯博罗有五英
里,而那里也只有火车站和丁点大的饮食店。”
“啊!不一样的,斯佳丽,庄园有大庄屋,农场却只有简陋的白石
灰农舍。”
“你根本不晓得实际状况,科拉姆·奥哈拉!全克莱顿只有韦尔克
斯家的十二棵橡树庄园是真正的大庄屋,大部分居民一开始住的也是只
有两三个房间、一间厨房的房子,有必要的时候再加盖。”
科拉姆微笑认输。虽然如此,他仍坚持送家人的礼物不能是城市的
东西,送女孩棉布比送绸缎更合用,何况她们也没有机会用到彩扇。
斯佳丽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做了决定。“印花平布!我打赌她们一
定会喜欢印花平布。有各种鲜丽的花式,可做成漂亮的衣服,我们每天
穿的家居服就是印花平布的料子。”
“还有靴子,”科拉姆从口袋掏出厚厚一叠纸,把它展开。“我把
名字和尺码都写在这上面了。”
斯佳丽看见那一长串纸条,嘲弄道:“他们正望眼欲穿呢!科拉姆。”
“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句美国俗谚。”米斯郡男女老少的名字一定都在
科拉姆的单子上了,斯佳丽心想,就像尤拉莉姨妈常讲的,“如果你要
上街买东西,能不能麻烦你顺便帮我带一样回来?”然而不管给她买回
什么,她都会忘记给钱。斯佳丽可以肯定,科拉姆的爱尔兰亲友也都是
很健忘的。
“多告诉我一些爱尔兰的风土民情。”她说。咖啡壶里还有很多咖
啡。
“啊!那是一座罕见的美丽岛屿。”科拉姆开始柔声细述,轻快的
语调中,充满了对故乡的热爱——那绿色丘陵及城堡;那湍急的溪流、
溪畔的野花、溪里的游鱼;那芳香的树篱,在濛濛细雨中可漫步其间;
那到处流泻的音乐;那比他处更高更广的蓝天,那温和、热情如母亲之
吻的太阳。。
“听你的口气,你的思乡病简直跟凯思琳一样重啊。”
科拉姆自嘲了一番。“船开航的时候,我不会哭,这是真的。没有
人比我更喜欢美国了,来此地拜访是我最期待的事。但是当船驶回家乡,
我也不会掉一滴泪。”
“也许我会哭。如果凯思琳走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假使离不开凯思琳,那就跟我们一道回去探望家乡的亲人呀!”
“我不能这样做。”
“那将会是一趟完美的旅程。爱尔兰四季风景如画,尤其在春天,
它的娇嫩更教人心碎。”
“谢谢你,科拉姆,我需要的是女佣,不是心碎。”
“那我叫布里吉德来代替凯思琳好了,她一直想来美国。原本要来
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凯思琳,可是我们不得不把凯思琳送走。”
斯佳丽察觉背后必有隐情。“为什么要让那么甜美的姑娘离乡背
井?”
科拉姆微微一笑。“女人和她们的问题,在海洋两岸都是一样的。
追求她的那个男人无法获得我们家人的认可,因为那人不但是个军人,
还是个异教徒。”
“你是指新教徒。她爱不爱他?”
“他那身制服,就足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可怜的姑娘。希望她回家的时候,他还等着她。”
“感谢主的安排,他的部队已经调回英国,他不会再来烦她了。”
科拉姆的表情冷硬如石,斯佳丽只得住嘴。
“那张名单你要如何处理?”她原希望科拉姆会先开口说话,见希
望落空,便问道。“我们最好赶快把礼物买齐。你知道吗?科拉姆,你
要的东西杰米的店里都有。为什么不去他那里采购。”
“我不想让他为难,他一定不会赚我的钱,那对他不太有利。”
“老实说,科拉姆,你实在一点生意头脑都没有!就算杰米以成本
卖给你,但只要他货卖得愈多,就会愈得供应商的好感,下次订货时就
能得到更多的折扣。”她揶揄起科拉姆的无知。“我自己也开了店,所
以比你多懂一点。让我从头解释。。”
在前往杰米店铺的一路上,斯佳丽滔滔不绝。科拉姆显然也听出了
兴味,一直发问个不停。
“科拉姆!”两人一踏进店门,杰米的大嗓门便即隆隆响起。“我
们正在叨念着你呢!詹姆斯伯伯,科拉姆来了。”老先生两手抱满布匹,
从贮藏室走出来。
“我们才在说,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结果你真的出现了。”老詹
姆斯说。“你觉得哪一种颜色比较好?”他把布搁在柜台上,全都是绿
色系列布料。
“那一匹最漂亮。”斯佳丽说。
杰米和老詹姆斯坚持要科拉姆选。
斯佳丽甚感不悦,她已经告诉他们哪一匹最漂亮了。男人——哪怕
是科拉姆——懂什么?
“你要挂在哪里?”他问。
“窗户里外都要。”杰米说。
“我们就到窗边,借那里的亮光去看吧!”科拉姆说。他的样子看
起来就像是在挑选印钞票的颜色那般严肃。斯佳丽心里很是气闷,他们
干嘛如此小题大作呢?
杰米注意到斯佳丽正撅着嘴。“这是在圣帕特里克节时布置房子用
的,斯佳丽亲爱的,只有科拉姆能挑出最接近爱尔兰国花酢浆草颜色的
绿色,我和詹姆斯伯伯已经好久役见过酢浆草了。”
打从斯佳丽第一次和奥哈拉家亲人见面时起,就不断听他们提起圣
帕特里克节。“什么时候?”斯佳丽问,礼貌的成份多过兴趣。
三个人张大了口注视着她。
“你不知道?”老詹姆斯深表怀疑。
“知道就不会问了,不是吗?”
“明天,”杰米回答,“就是明天。斯佳丽亲爱的,你将度过一生
中最难忘的快乐时光。”
萨凡纳的爱尔兰人和其他世界各地的爱尔兰人一样,都在三月十七
日举行仪式,纪念爱尔兰的守护神圣帕特里克,而这个宗教节日同时也
具有世俗的意义。虽逢大斋期,但在这一天却不必斋戒,相反,倒有各
种酒食、音乐和舞蹈助兴。天主教学校及各公司行号一律放假,只有想
靠这一天大捞一笔的酒店例外。
在萨凡纳开发之初,就有爱尔兰移民了。贾斯珀绿党首先加入美国
独立战争,而圣帕特里克节一直都是他们的主要节日。但是自南方战败
后百业萧条的十年期间,全市开始加入了庆祝的行列。三月十七日成了
萨凡纳的春节,在这一天,每个人都是爱尔兰人。
每个广场都搭起布置得美轮美奂的亭子,出售各种食品、柠檬茶、
酒、咖啡和啤酒;变戏法和带狗表演杂耍的人,在街角引起人群围观;
小提琴手在市政厅台阶前及全市各户人家门前穿梭演奏;鲜花绽放的树
枝上系满随风飘展的绿丝带;脑筋动得快的人或妇女儿童,则扛着一箱
箱纸做或丝布做的酢浆草沿街叫卖,在每个广场都可看到他们的踪影。
布劳顿街上的商店窗口挂满绿色旗帜;街道两旁的灯柱间绿藤遮天,游
行路线上绿意盎然。
“游行?!”当斯佳丽得知有这项活动,兴奋地高声叫嚷。她摸摸
凯思琳为她别在头发上的绿丝带蔷薇。“弄好了吗?我看起来还可以
吧?!该出发了吗?”
出发了。先是去做早弥撒,然后是一整天的庆祝活动,一直要持续
到夜晚。“杰米说在公园里施放的烟火,灿烂夺目,准保教人看得头昏
眼花。”凯思琳说,她的脸上和眼睛里因兴奋而发亮。
斯佳丽的绿眸子突然倏地一亮,计上心来。“我打赌你住的村子里
一定没有游行和烟火,凯思琳,如果你离开了萨凡纳,一定会后悔的。”
女孩嫣然一笑。“我会把它永远记在心里,回去后在每一户人家的
壁炉前把它告诉给每一位乡亲。一旦回到家乡,见识过美国可是一件了
不起的事情。一旦回到家乡。”
斯佳丽放弃了说服她的念头,这个傻姑娘意志坚决,难以动摇。
整条布劳顿街都是穿绿戴绿的人。有一家人的打扮,更让斯佳丽捧
腹。梳洗干净的小孩戴着绿色蝴蝶结,披绿色围巾,帽子上还插着绿色
羽毛,和奥哈拉家人简直没两样,只不过他们全是黑人。“我不是告诉
过你,今天每一个人都是爱尔兰人吗?”杰米咧着嘴说。
莫琳用胳膊肘捅了斯佳丽一下,“连‘僵瓜’们也是全身绿。”她
边说边将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