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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今天每一个人都是爱尔兰人吗?”杰米咧着嘴说。
莫琳用胳膊肘捅了斯佳丽一下,“连‘僵瓜’们也是全身绿。”她
边说边将头朝附近的两个人那里伸了伸。斯佳丽引颈一看。天哪!竟是
她外祖父的苦瓜脸律师和一个肯定是他儿子的小男孩。他们两个人都系
着绿色领带。她好奇地往街道两端扫视,从笑逐颜开的人群中寻觅熟悉
的脸庞。玛丽·特尔费尔和一群女人站在一起,每人的帽子上都绑上了
绿色丝带。杰罗姆!可怜见的,他从哪儿找来的那件绿色外套啊?显然,
她外祖父不在这里。主啊!求求你,千万别让他出现,否则连阳光都要
被他吓跑了。还好,杰罗姆是跟一个扎绿色腰带的黑女人在一起。不得
了,有着一张风干桔子皮脸的老杰罗姆竟然也交得到女朋友!而且至少
还比他年轻二十岁。
一位街头小贩将柠檬茶和椰子糖饼先递给奥哈拉家嘴馋的小孩子
们,再分送给每一位大人。斯佳丽微笑着接过,当即咬了一口糖饼。她
居然在大街上吃东西!淑女是不该做这种事的,就算饿死也不可以。你
看到了吧!外公!斯佳丽对自己的叛逆行为沾沾自喜。新鲜、香甜的椰
子,入口即溶,斯佳丽乐得大快朵颐,但当她一眼瞥见特尔费尔小姐当
街轻咬夹在戴小山羊皮手套的拇指与食指间的小吃时,那种叛逆的乐趣
却已消失无踪。
“我还得说那个戴绿帽子的牛仔最棒,”玛丽·凯特坚不让步。“他
可以用一根绳子变出许多把戏,而且人长得又帅。”
“那是因为他对我们微笑,你才这么说,”海伦很是不屑地说道。
十岁女孩的想法还无法与十五岁女孩的罗曼蒂克梦幻产生共鸣。“最棒
的是那辆有矮妖精跳舞的花车。”
“那不是矮妖精,笨蛋!美国没有矮妖精。”
“他们围着一大袋黄金跳舞,除了矮妖精,谁会有一袋子黄金。”
“你真是幼稚,海伦,他们全是由男孩子化装成的,你没看见他们
的耳朵是假的?有个人的耳朵还掉了哪!”
莫琳赶紧出面调停,免得姐妹愈吵愈凶。“好壮丽的游行队伍,快
跟上来!女儿们,牵着小杰基。”
虽然以前大家并不认识,到了明天也依旧是陌生人,但在圣帕特里
克节这一天,人人携手共舞,同声欢唱。大家共享阳光、空气、音乐和
街道。
“太棒了,”斯佳丽在小吃摊吃着鸡腿时,大赞道。“太美了。”
她在查塔姆广场砖道上瞧着绿色粉笔画的酢浆草时,兴奋地大嚷。“美
极了!”她对着普拉斯基纪念碑上颈缠绿丝带的花岗石大老鹰惊呼。
“今天实在太棒、太美妙了!”斯佳丽忘情地高声喊着,整个人像
只花蝴蝶般地一直转着圈子,直到转累了,才喘吁吁地走到科拉姆旁边
刚空下来的长凳旁。“科拉姆,你瞧,我的靴底磨出洞来了。在我的家
乡,人们说舞会办得好不好,可以从舞鞋磨损的程度看出来。但是我磨
破的不是舞鞋,而是靴子,可见今天的舞会必定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
次了!”
“白天的节目的确很精彩,晚上还将放烟火。再不休息一下的话,
斯佳丽亲爱的,你会像你的靴子一样,磨出洞来的。快四点了,咱们回
屋里去歇会儿吧!”
“我不进去,我要再跳几只舞,再吃一点烤肉,再吃一些绿色冰淇
淋,尝尝马特和杰米喝的那种可怕的绿啤酒。”
“晚上也一样可以作那些事呀!你没注意到马特和杰米在一个多钟
头前就已经作罢了吗?”
“真没用!”斯佳丽批评道。“但我不会。你是奥哈拉家最优秀的
人,科拉姆,这是杰米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科拉姆笑看她绯红的脸颊和闪耀的绿眸。“他说‘除了你自己’,
斯佳丽。现在把脚抬高,我帮你把磨破的靴子脱掉。”他解开黑色小羊
皮淑女靴的带子,脱下靴子,倒掉里面的沙子、碎贝壳屑,然后拾起一
只丢弃的冰淇淋纸袋,折了几折铺在靴底。“这样你就能走回家了。我
想你家里还有别的靴子吧!”
“当然有啦。哦,这样的确舒服多了。谢谢你,科拉姆,你总有办
法。”
“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应该回家去喝杯茶,休息休息。”
斯佳丽确实累了,尽管她不愿承认,即便是对她自己。她与科拉姆
慢慢沿着德雷顿街走,不时对着迎面而来的笑容满面的人微笑答礼。“为
什么圣帕特里克会是爱尔兰的守护神呢?”她问。“他也是别地方的守
护神吗?”
科拉姆眨了眨眼,对她的无知甚感意外。“所有的圣徒都是世界上
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的圣徒。圣帕特里克之所以特别受到爱尔兰人的
尊敬,是因为他让我们摆脱了德鲁伊特的迷惑,为我们带来基督的教义;
他还驱走了爱尔兰所有的蛇,使爱尔兰变成没有蛇害的伊甸园。”
斯佳丽大笑。“这是你杜撰的故事。”
“绝对不是。全爱尔兰确实看不到一条蛇。”
“那太好了!我最讨厌蛇。”
“你真的应该跟我一起回家乡去看看,斯佳丽。你会喜欢那个古老
的国家。搭船到高尔韦只需两个星期又一天。”
“很快嘛!”
“确实是。风往爱尔兰的方向吹,就像云飘过天际一样快速地将思
乡的游子送回家。大船上挂满风帆,在海上翩翩滑舞,那景观真是壮丽。
白鸥一路护送大船离港,直到陆地几乎消失在视线之外,它们无法再伴
护了,才呱呱地叫着折回。之后海豚接替了白鸥的任务,有时喷着水柱
的大鲸也会浮出水面,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又带着帆的海上游伴。航
行真是一件愉快的事,那种自由自在,直让人有展翅高飞的冲动。”
“我懂,”斯佳丽说。“正是那么回事。令人感到自由自在。”
第四十六章
斯佳丽穿那件绿色波纹绸礼服参加晚上在福赛斯公园举行的庆祝活
动,就把凯思琳吓得发抖了;谁知她还坚持要穿那双又薄又软的摩洛哥
皮绿舞鞋,不穿靴子,更使这姑娘大惊失色。“斯佳丽,沙子和砖头都
很粗,会把你这双漂亮的鞋子底磨破的!”
“我要嘛。这是一生难得的机会,我要把鞋子磨破,我打算在一次
舞会中跳坏两双鞋子。请你只管替我梳头,凯思琳,拿绿丝绒带系着。
我要在跳舞的时候感觉到头发松散、飞舞。”她已小睡二十分钟,觉得
又有了精力,可以跳到天明了。
大家纷纷在喷泉外围的花岗石广场上婆娑起舞,泉水如闪耀的珠
宝,随着愉快、强劲的爱尔兰双人对舞曲节奏和悠扬柔美的民谣微微低
语。她和丹尼尔跳了一只爱尔兰双人对舞,小脚裹在雅致的舞鞋中,有
如一把跳跃于复杂舞步的绿色火焰。“你真令人不可思议,斯佳丽亲爱
的。”他高声喊道。两手抱着她纤腰,把斯佳丽高举至头顶,旋转、旋
转、旋转,两脚同时踩着宝思兰鼓连续不歇的节拍。斯佳丽伸展双臂仰
头面向明月,在喷泉的银色水气中旋转、旋转。
“那正是我今晚的感觉。”当第一支罗马烟火筒射入空中,迸散出
令月亮为之失色的缤纷五彩烟火时,斯佳丽对她的堂兄说。
到了星期三早上,斯佳丽两脚红肿瘀血,蹒跚跛行。凯思琳看到斯
佳丽的脚时失声惊呼。“别傻了!”斯佳丽说,“我玩得快活极了!”
等胸衣束紧了,她马上打发凯思琳下楼,她现在还不想谈圣帕特里克节
的所有乐事,她要先独自慢慢回味。反正今天不去市场,晚一点下楼吃
早餐无所谓。她只需脱下长袜,穿上便鞋,待在屋里就行了。
从三楼到楼下厨房,有好多级楼梯要走。斯佳丽平时跑惯了,从未
留意总共有几级,现在她要不小心翼翼放轻身体重量,那每踩一级都会
使她痛入骨髓。没关系!已经过足了舞瘾,在家待一天——或许两天—
—也是值得的。或许她可以叫凯蒂把乳牛关进牛棚。她一生最怕奶牛了。
一旦把牛关起来,她就可以到院子里坐坐。清新、芳香的春风自窗口吹
进,她闻了不由渴望走到门外。
到了。。就快到客厅了。走了大半,如果能再走快一点就好了,我
肚子好饿啊。
斯佳丽的右脚刚小心翼翼地踏到通往厨房的第一级台阶,煎鱼的味
道迎面扑来。该死!又回到不吃肉的斋戒期,她在心里嘀咕着。我真正
想吃的是肥肥厚厚的腌猪肉。
忽然,一点征兆也没有,她的胃部一阵抽紧,有东西溢上喉咙。斯
佳丽慌张地转身,东倒西歪地撑到窗边,拼命抓住帘子,头伸出窗外,
往院子里小木兰树的浓密绿叶吐出秽物。连续吐了几次,吐得全身虚弱,
泪水和黏汗满面,这才无依无靠地瘫倒在穿堂地板上。
她用手背擦嘴,但这个有气无力的手势抹不掉口内那股苦酸的腐
味。这时候只消喝杯水就没事了,她安慰自己道。不料胃部又是一阵抽
紧,她又哗啦哗啦地呕吐。
斯佳丽抱着肚子哭泣。昨天天热我一定是吃坏肚子了。我就要像条
狗一样死在这里了。她呼吸急促地喘着。如果能把这紧身褡松开就好了,
它们紧紧箍着她疼痛的胃,阻断她需要的空气。坚硬的鲸骨就像是残酷
的铁箍。
她长这么大,从来就不曾这么难受过。
斯佳丽听到家人的声音由楼下传来,莫琳询问她在哪里,凯思琳答
称她随时会下楼来。然后门砰的一声,她听到科拉姆的声音,也是在找
她。斯佳丽咬紧牙根,她得站起来,得下楼去。她决不让别人发现她昨
晚贪玩过度,病倒在地上,像婴儿一样哇哇哭叫。她用裙摆拭干脸上泪
水,勉强站了起来。
“她来了!”当斯佳丽出现在门口,科拉姆说。他快步迎上去。“可
怜的斯佳丽,你看起来仿佛走在碎玻璃上似的。来!我抱你坐下。”他
不等她开口,就一把抱起她朝莫琳赶快拿到炉边的椅子走去。
大伙儿顾不得吃早餐,忙成一团。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