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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是好,可是湘云打算送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多也就罢了,这嫡庶尊卑不一,送一样的礼,怎么也有些过不去。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湘云虽然心大,毕竟寄人篱下也有几分敏感,就有些不太高兴,“三妹妹这么小,这倒有几分商贾的风度,什么都斤斤计较,也不想想,若是那些寻常的东西,人家自己动手便是了,哪里拿得出手?”
宁云不由得笑了出来,但是眼底却有几分冷意,“那大姐姐打算送什么东西?如果打算送玉石之类的重礼,大姐姐请想,元春表姐惜春表妹是嫡出,迎春表姐探春表姐是庶出,平儿珍珠是丫鬟,这不仅仅尊卑不一,年纪齿序也不一样,那你打算怎么安排礼物?若都送一样的,那算是什么事?”
“我倒也不是稀罕钱,黄白之物不过是身外的东西,如果当真送玉石之类的合适,”宁云又加了一句,“我也赞同。”
湘云还是有几分老大不乐意,宁云看她那样子,是完全没听进去,只好摇头道:“你既然想好了,那就那么办吧,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下人送了,等哪日祖姑母请你做客,你一并带过去,这也妥当些。”
湘云支吾了一声,找了个由子便走了。
缤兰低声说:“姑娘怎么不劝劝大姑娘?”
她虽然是丫鬟,但是也听出几分不对劲来。
宁云也有几分不乐意,“由她去,反正只是我表姐,不出大格就好,若是出些岔子,一并连累了我们史家姑娘的名声,二伯母第一就不放过她。”
两人正说着,二夫人身边的月季打帘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她喜气盈盈的对宁云一行礼,道:“恭喜姑娘,三老爷来信了,说是西北大捷,不日就能回来,若是赶得快,还能在家里过个年呢。夫人请您赶紧梳妆,上前头去,圣上的旨意到了。”
“旨意?”宁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便追问了一句。
月季上前一个深蹲,欢欣之色溢于言表,“自然是老爷封侯的旨意。”
☆、第5章 贾家来客
史鼎凯旋归来的消息,顿时将太夫人这几日因和林家起纠纷的不痛快一扫而光,连带着她身边的嬷嬷看廊下偷懒的小丫鬟的眼神都柔和上了几分。
这是一门的显赫之事,自然二夫人也特意的回来了,三夫人更不必提,金凤东珠红宝石头面,连点翠首饰上的祖母绿都是指甲盖大小,穿着新裁出来的一品侯夫人的诰命服饰,显得神清气爽。
史府已经有了一个侯爷,再加史鼎一个,一门双侯,更算是天家荣宠。
虽然不及当日贾府,但是这圣旨上加上世袭罔替四个字,如今反而要比当日的金陵第一世家贾家还要显赫上几分。
传旨的黄门太监早就被请去了偏厅喝茶,太夫人林氏等人自去焚香,净身,更衣不提,就连宁云这些小孩子,也是好生打扮一番,不到半个时辰,一家人依照次序,都齐齐的跪在了正厅。
封侯加官的旨意一早传去了西北,传来史家的,是将王氏的三品淑人加封为一品夫人,赵氏的一品夫人又加赠了一个一品夫人名头,一品夫人林氏加封超品的敬宪侯夫人。
而且凯旋的消息正逢皇太后的千秋,皇帝也推恩到了子女,宁云和兰云各自领了一个无封地的虚衔五品县主的封号。
这自然是好事,整个史府都是喜气洋洋,又是年下,就连池子里的锦鲤,如果可能,怕都笑开了花。
宁云也跟着兰云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受了众人的祝贺,史府也是大摆了一日流水家宴,宴请史家诸房,又派人给出嫁的几个姑奶奶报喜,按照如今的局势看来,这史家可真的算是锦上添花之盛。
外人何等的羡慕。
但是宁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别扭,也说不上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
她看着王氏等人的笑脸,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多心了。
因为史府如今的模式,和当年的李府,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锦上添花的盛世,转眼大厦倾,群花谢,千载富贵如同南柯一梦。
她告诉自己,这里是大晋,汉家之朝,儒学风动;不是国朝,蛮夷南下,折士人之脊梁,灭士子清流之风气。
可惜即便是如此,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如同空中的阴云一样,始终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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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的消息素来传的快,翌日,贾府的王夫人便递了帖子,带着元春上门拜访,恭贺史鼎的高升。
而且王夫人和三夫人也是同族的姐妹,关系也是格外的近,走动的勤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也是应当的。
因为有客人要来,宁云早早的打扮了起来,也是一大早就到了三夫人的房里。
三夫人正在梳妆,有些好笑的跟女儿说道:“客人就算是来了,也不会是这么早吧,难得太太高兴,免了早晨的问安,你还不多睡上一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宁云笑着坐在三夫人起居的榻上,“娘,你又数落我。”
半个月相处下来,她和三夫人之间,早就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般的客气。
“小没良心的。”三夫人笑着说了一嘴,便吩咐下人支桌传膳。
吃完饭,净完手,正喝着茶,听人通报说是贾府的王夫人到了。
三夫人马上精神了起来,一叠声告诉下人快请。
若说是在王家,按姐妹次序,怕三夫人还要出门迎迎,但是如今三夫人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就是想出去迎王夫人进来,也有规矩限制,只能在正厅里坐着等等。
不一会儿的功夫,丫鬟悄声笑语打帘,这是王夫人和元春两人到了。
王夫人生的不算是花容月貌,却很端庄,和女儿站在一起,宁云的眼神完全都投向了元春。
元春长得像母亲,但是即便是家常打扮,也是难掩丽质,夸张些说,也真的称得上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句。
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把窗边的牡丹颜色都衬没了几分。
看见王夫人,三夫人明显透着高兴,几人见过家礼,三夫人忙让王夫人母女坐下,又唤来丫鬟看茶。
“明年开春大选,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三夫人来着元春坐在自己的旁边,元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王夫人合上茶碗,“别听你五姨混说,”她眼里透露出几分失望,对着三夫人轻轻的摇摇头,“现在不敢说一定能选进去当娘娘,就算是个昭仪贵人才人美人之辈,也是好的,哪怕是去当女史尚宫试读,也不枉费我这般心思。”
三夫人皱皱眉头,“这事,不能让……”她扬扬下巴,“跟着说和说和?”
王夫人摇头长叹了一声。
“依我家那个的意思,你也是知道的。”王夫人说着眼里有几分轻蔑,“他哪里听得进去我说的话?还没说什么,就嚷嚷他这个员外郎,是给我们王家当得。”
三夫人鄙夷的笑了笑。
“本来就是的一回事,被他一说倒是说的底气十足了,要不是我们王家明里暗里的提着,他还当什么员外郎?”
说着,她抚了抚元春的后颈,“听五姨的,选上是最好的,选不上,到时候五姨做主,给你配一门好亲事。”
王夫人无奈的低下头,自从贾珠死后,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都一直都是这副活死人的样子。
“珠儿去了,那个还小,除了眼下的这个,我还有什么依靠?她若是进不了宫,我也别活了。不必说赵氏先生了一个会抓尖卖乖的,此时肚子里头还有着一个,若生了儿子,我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他们是要把我活活逼死。”
“瞎说。”三夫人杏眼一瞪,“整天说些什么丧气话。”
王夫人只是自顾着垂泪,倒是元春代替她的母亲说了起来。
她的声音悦耳低沉,倒是有几分古琴的意韵在里头。
“五姨母,你有所不知。”元春悠悠说道,“母亲表面上看着光鲜,实际上心里头苦啊。”她摇摇头,耳坠子轻轻晃动,隐隐发出了叮咚的声音。
“且不说我弟弟还小,指望不上,我哥哥又没了,还好给嫂子留了个依靠,”元春闭了闭眼,扬起下巴。
“单论我家,老祖宗对二房抬举,但是对母亲却是又拉又打,大伯母见缝插针,直接跟老祖宗提议,竟然是把探春迎春和我们几个嫡女养在一起,一同起居,就是我父亲那里,也是偏爱探春三分,这什么意思,想必五姨也明白。”
“寻常人家,还分个嫡庶呢。”说到这里,元春毕竟年纪小,有几分愤愤不平。
三夫人冷笑,询问似的看了王夫人一眼,“看来刑氏越发长进了。”
宁云侧头皱了皱眉,缤兰马上伏低身子,跟宁云耳语道:“刑夫人是太太的一个表妹,贾府赦老爷的续弦,当日是太太从中间牵的线。”
宁云依旧是坐的直直的,意味分明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明摆是哭诉来了。
这是得了没趣没脸,找她母亲出头来了,若是找出头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想搭交情。
三夫人张张嘴,刚想把这事我帮你处理说出来,衣服的袖子却被宁云轻轻一拉。
王夫人瞥了宁云一眼。
宁云不搭理她,而是小声的跟三夫人说道,“娘,这毕竟是贾府的家事,祖母也说了,最近史府正好是在风口,就怕别人兴风作浪,有的没的出去混说一通,都告诉二伯母如果不是必要的事,娘家的事最近都不要管,若是你插手了,怕祖母会不高兴。”
元春眯眼打量宁云,刚想说什么,王夫人却对她投去了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
王夫人擦擦眼泪,平静的站起来,对着三夫人一曲膝,“宁云说的是,我这几日心绪甚烦,光顾着和你倒苦水,倒是忘了这茬子事,让五妹为难了,真真该打。”
三夫人本来就是好心人,得了宁云的提示,但仍然不忍心表姐吃亏,她走下座子,拉着王夫人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苦,且忍过这些天,开了春选了秀,一切就好了,别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