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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才你把什么东西摘掉了?”
“我的夹鼻眼镜。”
“再闹大一点,我就给你脑门一枪!这场面好像吓坏了那位美丽的夫人。她扑到我怀里,也不怕吵醒你。”
“那么她并不愿意发生命案?”
“要么她对沃吉拉尔街的事心有余悸,不愿再有类似的经历。”
“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还没有确切的想法,”维克多说,“我在她身上发现的一切都让我犹豫不决。现在她和我已算同伙了,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将她带到这里来,我就向自己的目标迈进了一步。我大概应该给她,或者说许诺给她一份所得。但做不到。我承认她可能杀了人,但这样一个女人会是盗贼吗?我不相信,给,把手镯拿回去,谢谢借你手镯的那位首饰店老板。”
拉尔莫那开起玩笑:“你真是诡计多端!”
“没办法。对付鲁宾这种人,就要用特别的手段。”
在剑桥旅馆,晚饭前,维克多接到拉尔莫那的电话:“注意,莫勒翁好像对英国人的躲藏地点有所了解,他们正在作准备。我会及时和你联系的。”
维克多心中急躁不安。他所选择的道路使他不得不步步小心,不然便会打草惊蛇。而莫勒翁却不会谨慎从事,他一发现线索,便会冲向对手。但一抓到英国人,处在危险中的鲁宾,可能还有亚历山大,都会逃走。这样维克多对整个案件便无能为力了。
难熬的两天过去了。报上一点也没提及拉尔莫那所发出的警告。但拉尔莫那又来电话说,虽然他没了解到新的情况,但一些蛛丝马迹肯定了他原来的预感。
毕密希一直没露面。他果在自己房间里,据说是扭伤了脚。
巴兹莱耶夫公主只在晚饭后在大厅里露过一次面。她全神贯注地读着画报,抽着香烟。她换了个座位,没和维克多打招呼。维克多也只是偷偷地观察着她。
她似乎无忧无虑。但她为什么要来呢?难道是告诉维克多虽然她没与他打招呼、没和他讲话,但她一直在那里,随时准备和他接触吗?她肯定没有料到形势对她紧迫的威胁,但她以女人的本能该感觉到自己以及她所爱的男人周围存在着危险。是什么力量使她仍留在旅馆里呢?英国人毕密希为什么也依然不走呢?为什么两个人不分开、又都不去找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呢?
也许她正在等待维克多那天晚上见到的英国人的同伴,那个人只能是亚森·鲁宾……
他正想走过去对她说:“快离开这里,情况很危险。”
但他又克制住了,因为她的反应会让他无以回答:“对谁很危险?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巴兹莱耶夫公主有什么可担忧的?英国人毕密希?我不认识。”
维克多也同样等着,不离开旅馆。这里的一切都预示着,如果对手不准备躲起来,如果莫勒翁警长追查到这里来,那么一场冲突就不可避免。他仔细地思考,不断地对整个过程加以分析,将自己所作的判断同他所了解的亚历山大性格言行进行核对。
他在房间里吃过早饭,走到阳台上,往下看到了局里一位同事非常熟悉的身影。另一位同事从相反方向走来。两人在一张凳子上坐下,面对着剑桥旅馆。他们背靠背,互相没有讲话,但眼睛一直盯着旅馆的前厅。马路对面坐着另外两位警探,远处还有两个。一共是六个人。包围开始了。
现在维克多陷入了两难境地:要么恢复风化组维克多的身分,举报英国人,从而直接或间接追查到亚森·鲁宾,但这可能暴露亚历山大的身分。要么……
“要么什么?”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不站在莫勒翁一边,便站在亚历山大一边对付莫勒翁。我出于什么动机要这样做呢?为了自己获得成功、亲自抓到亚森·鲁宾吗?”
其实有的时候最好不要过多思考,随自己的本能去做。他又向下看,见拉尔莫那也从附近一条街出来,闲逛着朝旅馆走来。
他来干什么呢?
经过同事坐的凳子前,拉尔莫那看看他们。三个人的头几乎很难察觉地互相点了点。
然后用同样闲逛的步子,拉尔莫那穿过人行道,走进旅馆。
维克多没有再犹豫,不管拉尔莫那来干什么,他都要和他谈谈。
他下了楼。
现在是吃茶点的时间。许多餐桌已被人占了,在大厅和宽大的走廊里许多人来来往往,维克多和拉尔莫那因此可以毫不引人注意地搭上话。
“怎么回事?”
“旅馆被包围了。”
“他们了解到什么?”
“他们肯定英国人那次从酒吧逃走后一直呆在这家旅馆里。”
“公主呢?”
“没她的事。”
“鲁宾呢?”
“也没他的事。”
“你来是为了通知我?”
“我在执勤。”
“算了吧!”
“这里缺人手。我在莫勒翁身边闲逛,他就打发我来了。”
他自己也来吗?”
“那不,正和门房讲话呢?”
“天哪!干得热火朝天的。”
“我们一共有12个人。你该离开这里,维克多,还来得及。”
“你疯了!”
“你会被审问的……如果他认出你是维克多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维克多装扮成秘鲁人,正在旅馆里进行侦探工作。你不要管我,去打听情况吧……”
拉尔莫那赶快去门厅同莫勒翁会合,和外面进来的另外一名警察一起陪上司走进经理办公室。
三分钟后,拉尔莫那又出来了,向维克多这边走来。他们简单说了几句话:“他们在查名册,记下所有独身住在此地的英国人的名字,甚至所有外国客人的名字。”
“为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鲁宾的同伙叫什么,再说他也不一定是英国人。”
“下面呢?”
问要么一个一个地叫来问话,要么到他们房间去检查证件。你很可能会被问到的。”
“我的证件没有问题,甚至过于规范了。如果有人想离开旅馆呢?”
“有六个人守着门。嫌疑犯将被带到经理办公室。一个人监听电话。一切都有条不紊,不会闹乱子的。”
“你呢?”
“旅馆后面靠蓬第厄街有一个专供职员和送货人用的出口,但客人有时也用。我负责看守此门。”
“给你的什么命令?”
“晚上6点以前不允许任何人离开,除非有莫勒翁用旅馆卡片签发的通行证。”
“你看我有多少时间可以行动呢?”
“你想行动?”
“对。”
“怎么行动?”
“别出声!”
两人迅速分了手。
维克多走进电梯。他已不再犹豫,甚至根本不去想自己会不会作出别的决定。
他对自己说:“就这样,只能是这样。我甚至惊奇地发现情况原来对我的计划是多么有利。只是需要赶快行动。我只有15分钟,顶多20分钟。”
走廊里亚历山大房间的门打开了,年轻的夫人走出房间,样子是要下去喝茶。
他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回房间。
她恼火地进行反抗,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旅馆被警察包围了。他们正在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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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旅馆里的战斗
亚历山大一边向后退,一边不停地反抗,想挣脱维克多那只让她恼怒的手。穿过过道,进入小客厅,维克多把身后的门关上了。她立即喊起来:“卑鄙!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我?……”
他慢声慢气重复着说:“警察包围了旅馆。”
她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反驳道:“那又怎么样?这与我无关。”
“他们抄下了所有英国客人的名字。这些人会被提审。”
“这与巴兹莱耶夫公主毫无关系。”
“这些英国人中有毕密希先生。”
她眨了一下眼睛,又坚决地说:
“我不认识华密希先生。”
“你认识,这个英国人也住在这一层,337房间。”
“我不认识他。”
“你认识他。”
“你在盯我的梢?”
“这是需要,为了帮助你,就像现在一样。”
“我不需要什么帮助,尤其是……”
“尤其是我的帮助,这是你想说的?”
“什么人的帮助我也不需要!”
“我求你了,不要逼我作无用的解释,我们时间太少了!不过10分钟,10分钟,你听到了吗?从现在开始10分钟后,两名警察就会闯进毕密希先生的房间,将他带到楼下经理室交给莫勒翁警长。”
她试图挤出笑容:“我为毕密希先生感到遗憾,他被指控什么?”
“他是从马伯夫街酒吧逃走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人是亚森·鲁宾。”
“他的情况很糟糕,”她依然平静地说,“如果你对这个人很同情,那么就给他打电话提醒他,他自己会见机行事的。”
“电话正有人监听。”
“那又怎么办呢!”她更加恼火地说,“你找他解决去!”
年轻女人的傲慢激怒了维克多。他冷冷地对她说:“你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夫人。八九分钟后两名警察就会敲响毕密希先生房间的门,一个将把他带到经理室,另一个则将待在房间里搜查。”
“随便他怎么样!”
“那么你呢?”
“我?”
她身体抖了一下。愤慨?生气?还是不安?
但她控制住了自己,说:“我怎么了?这个人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我的朋友。”
“可能不是,但你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请你不要否认。我知道……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多……自从那天你容忍了我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