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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自他身后的方向射来,照在少女身上。她的白裙和□在外的四肢上沾上了不少灰尘和沙土,黑发也毫不留惜的就散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这原本应该是脏兮兮又落拓的一幕,然而此刻,却反而显得少女细腻的肌肤洁白晶莹,纤细的四肢娇弱而可爱。再加上手腕颈间的金饰在阳光下闪烁的光彩,她看上去就好像一朵落在沙漠中的还带着露水的白色花朵一般,突兀,却又难以形容的优美。
夏哈特果然是最漂亮的——他这么想着,想到她对自己的那种纯然的善意和爱护,忍不住就骄傲了起来。
不仅是漂亮——夏哈特果然是最好的。
“恩奇都,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了傲慢的声音——但那傲慢之下的声色,却是会让知道这个人本性的人大吃一惊的柔和。可惜恩奇都不吃这套,他头也不回,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啧。”非常不爽的冷哼声,然而说话者居然真的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皱着眉,满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然后,在看到少女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是她…………”
“嗯。”友人的声音不算响,恩奇都也就没有再阻止他发言,转身对着吉尔伽美什笑了笑,他轻声解释,“我们打斗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个气息就是夏哈特。她一直很担心的,也是直到昨天才呼吸减弱睡了下去的,不要吵醒她。”
“……所以,你才一直不攻击这个方向?”王眯了眯眼睛,挑起了眉。
那是能让臣下心惊胆战立刻匍匐谢罪的表情,但对于友人却完全没有威慑力。相反的,恩奇都看到吉尔伽美什的反应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更深了一些,“你不是,也没攻击这个方向么?我发现了的东西,没道理你发现不了的。”
“……哼,那不过是本王的仁慈而已。”没错,只是这样而已。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少女达成了他的要求,所以他给了她应得的宽恕而已。“再说,这个女人就算被攻击到也不会死的。”
“对哦~”恩奇都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夏哈特被攻击到也不会死的啊。”
………………
………………
如果此时还没发现自己一时失言被抓住了把柄,吉尔伽美什就枉为乌鲁克之王了。感觉到恩奇都似笑非笑的眼神,吉尔伽美什满脸不爽的伸手抄了抄前发。如果是旁人敢这样看着自己的话,他早就命令侍卫将他的眼珠挖出来了,但是,这个是恩奇都。
这是他的朋友。
——被臣民看做暴君的任性的王者在面对自己承认的友人时,是个意外的非常宽容,甚至宽容得让人吃惊的家伙。
“……哼……”再次轻哼了一声,他瞥了恩奇都一眼,干脆双手环胸,勾起了嘴角,“好吧,本王的确是有点在意这个女人。并不希望那些攻击落到她身上。”既然是朋友,那大大方方承认又能怎么样,“毕竟本王可是答应了神殿,如果这个女人能成功将你带到本王面前,本王就赦免她的不敬之罪,让她重新回去当神。妓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面对另一个人用如此平等的口气交谈的感觉居然非常顺畅——甚至说是畅快也不为过。明明是被逼出来的回答,王承认了之后,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奇妙的很是愉快。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这就是母亲说的友人吗?想要更多的交谈,想要平等的对话,被反驳也没关系,被嘲弄也完全可以。因为,同样的,自己也会反驳回去,嘲弄回去。
就好像他们的战斗一样,没有虚伪没有掩饰没有畏惧没有崇敬没有压抑。没有任何虚幻的光环,只有最真实的你来我往。
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是吉尔伽美什,是神之子,是乌鲁克的王而违心的服从自己。
除父母之外,能够做到这点的,他是第二个。
嗯?第二个?
王的眉梢挑了一下,不自觉的看向了少女。他的眼神稍稍复杂了一点,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将少女定为了第一个“并不因为自己是王”而惧怕自己压抑本心服从自己命令的人——他曾以为的被迫服从,最后被证明,全部出于这个少女的自我意志。
——然而,是不同的。恩奇都与这个少女,是完全不同的。
——与其说是平等,不如说那个少女将自己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都甘之如饴的接受了下去。
她让他觉得,即使是在旁人看来的灾难,只要是自己所下的决定,在她看来,也会变成美酒与蜂蜜。她都能微笑着举杯将其将饮尽,没有一点勉强和不情愿,不剩一滴。
——如果自己命令她去死,她是不是也会心甘情愿的照做?
这个想法一瞬间划过王的脑海,然而即便是被臣民认为任性而残暴的王者也不会仅为了验证这种事情就下达如此的命令。更何况,吉尔伽美什拉回了自己偏移开去的思绪,重新将视线转向绿发的青年,他这位友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光看友人看着少女时的目光,就能知道这个少女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原本舒畅的心情中混入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无意识的避开了去思考烦躁的原因,转而接上了先前的话,“既然她的确做到了,那本王自然不会食言。”——他这么说着,就好像特意给友人做下保证一样。
然而,恩奇都却皱起了眉,摇了摇头,“夏哈特不会高兴的。她不想回神殿。她虽然没有说,但是我知道的,每次提到神殿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很不安。相反,如果说到王宫的话,她就会很高兴。我想比起神殿,她一定更想呆在王宫里。”
“呆在王宫里?”吉尔伽美什的眉梢再次挑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真的意外了,“她没有告诉过你她在王宫里做什么吗?”他这位坦诚却不是很通世事的朋友该不会以为这个少女在王宫里锦衣玉食吧?
王深切的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个少女具有把哪怕再艰苦的生活都看待得很幸福的才能……
可是,恩奇都的回答超过了他的预料。
“知道啊。我问过的,夏哈特就告诉我了。”恩奇都很自然的答道,“你让她去当奴隶了对吧。她说没有肉吃,每天都肚子很饿。”说到这里的时候,青年的目光已经是明显的谴责了。
不过王此时可不在意友人的谴责——就算是被谴责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反而来了兴趣,“你既然知道,你还觉得她比起神殿更喜欢王宫?喜欢当奴隶?”
“嗯。我是这么觉得的啊。”恩奇都点头,“因为夏哈特喜欢你啊——虽然她不让我说。回神殿的话,夏哈特不是要履行神。妓的责任,和那些男人们交。欢的吗?可是夏哈特说,她觉得这个是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那么,既然她喜欢的是你,她当然不想回去啊。”
听到这样的答案,就算是拥有神性血脉的王也不由得惊讶了。这种思考方式毫无疑问是连他都闻所未闻的。照恩奇都说的,这个少女原来不只会因为“自己想要拥抱她的理由不是爱情而是□”这种事情而伤心,甚至还“因为爱着自己所以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触碰她的身体”吗?
然而,她却因为自己的命令向自己的友人献身了——若非如此,恩奇都无法以如此的形象来到自己眼前。
哈?从友人的话语和自己的观察中拼凑出了少女的思考方式,王忍不住哑然失笑了,他此刻真是想要嘲笑这个少女到底对于她无法触及的遥远之物怀着怎样深切的执着,然而,脑海中忽然毫无征兆的浮现出的画面让他的脸上的嘲弄不屑冷然与傲慢还没出现就消失了。
那是,那日午后,少女用手背遮着双眼,如同呜咽一样的脆弱,却又如同随时会凋零的花瓣一样虚幻优美的微笑。
——“明明,明明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会喜欢我的啊……我,可是……”
——“还是,很喜欢他啊……”
——如果自己命令她去死,她是不是也会心甘情愿的照做?
这个答案,已经毫无悬念了。
“……愚蠢……”
“嗯,夏哈特的确挺笨拙的。”
“然而……因为这份无妄憧憬着遥不可及之物的愚蠢……”献祭一般无望却执着,明知得不到回报依旧炙热的燃烧着的感情——这感情的对象却是自己——即使在吉尔伽美什看来,被仰慕是与被畏惧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朵脆弱的花朵那份只希望绽放在他手中的固执与哀婉却也意外的,“……惹人怜爱起来了呢……”
他已见过少女哭泣的样子了,那她的眼睛只注视着自己一人,全心全意的将整颗心都捧到自己面前的样子呢——他忽然对此有了一点兴趣。
王的红眸深处掠过了些微的深色,他眯起了眼睛,走上前,弯腰伸手碰了碰熟睡中少女的脸颊。少女的眉因为这突然的骚扰皱了一下,但梦神依旧把持着她的灵魂,她并没有被吵醒。王弯了弯嘴角,忽然伸手一捞,把少女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少女依旧参差不齐的黑发因他的动作略略散了开来,露出了脸颊。她的眼睑颤动了一下,然而即便如此,也未醒来。吉尔伽美什难得耐心的任她无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她的手臂软软的搭在他的手臂上,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然后,似乎是已经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她原本即便在睡梦中依旧显得不安的眉宇舒展了开来。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臂弯里,她像是找到了保护的孩子一样,露出了淡淡的安心的微笑。
吉尔伽美什的眸底掠过了一丝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柔和,但那表情实在太浅淡,当他抱着少女转过身,看向没有阻止他动作的恩奇都时,那丝柔和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勾出的傲慢而张扬的弧度。
“吾友,这下,符合你的心意了吗?”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