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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开始在地板上一叠里搜寻起些干净衣服。“他妈的,我今天得买些衣服了。我的脸?哦,我摔倒了。又一次在他妈的地板上醒来,不是吗……”
雷蒙哈哈大笑,看到杰克恶狠狠剜他一眼时笑得更厉害了。“我一直在告诉你,杰克,床要舒服得多。特别是如果你有跟什么人分享它的话。说实在的,我的朋友,我真替你感到难过。我在走廊对面,一整晚膝头上总有一两个女人,而你却在这儿,独自一个儿,在地板上昏昏睡去。这似乎不太对啊。”他又斜睨来一眼,杰克冲他咧嘴一笑。
“对,好吧,或许什么时候那会改变的。过去几晚我那么烂醉如泥的,就算想要大概也起不来。操!”他诅咒一声,发现自己搜寻干净衣服的努力毫无收获。雷蒙又大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去洗你的澡吧。我会打电话叫下面给你送些穿的上来,它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的。之后我们就得出发了。今天我们有些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是吗?是什么?”
雷蒙一根手指摆摆。“不,不。这是个惊喜。去吧,不过不要耗太久了。”
杰克点点头,进了浴室。洗脸池旁有瓶半空的苏格兰威士忌,他灌下几大口,一面等着淋浴的水热起来。接着他随手把衣服脱到地板上,站了进去,火热的水洒上他新破皮的嘴唇,叫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一面擦洗着自己,他隐隐约约琢磨起他们今天可能要做什么,这么重要的。不管怎样,他不在乎。只要他可以有酒喝,之中或其后。他们跟那些沙特人的会议被改期了,那些人已经到了哥伦比亚,不想折回墨西哥,所以他们会下一周见面。这让杰克很高兴,他眼下不想不得不思考工作的事儿。
他知道自己变了,但却没去多想。他很高兴自己已经警告了米歇尔他这周大概不会联络,眼下他什么也不想掺和。他想要做的全部,就是喝个烂醉,酩酊大醉,接着埋头昏睡,等醒来时再来一遍。他发现自己喝醉时可以忍受在雷蒙和赫克特周围,毫无问题,大概是因为他头脑不清。什么也想不了。而他对此毫无所谓。
他们抵达的那天,他曾尝试着做正常的自己。飞机着陆时他醒来,而睁开眼睛他所见到的头一样东西便是查理的脸,自对座盯着他。他几乎当时当地就吐了出来。那时候他便下定决心尽可能快的开始喝酒——他本意只是那一晚。然而他发现自己酒醉昏迷后不会做梦——在飞机上,他有梦。尖叫,鲜血,利刃,锁链,死掉的孩子们还有,古怪的——特瑞,长久以来头一次的。甚至清醒过来后,他都还能看见那一切。
所以很简单,真的。不断的醉酒,不要任何正常的睡眠。部分的他知道自己稍后要为此付出代价——可又如何?他不在乎。那是那时,这是现在。他们只在这儿待一周左右,没什么工作要做——所以操它的。每晚灌个烂醉。不要去想。不要去记起。不要去梦。听起来不错。
而雷蒙表现得很怪异。只是因为他表现得不怪异。不知什么时候,屏障放下了,他们成了朋友,或者接近于吧。杰克发现只要谈话维持着肤浅,而自己肚子里有足够的酒精,他就几乎可以喜欢这些人。他忘记了他们干过什么——他们所有人——而只是闲聊瞎扯,等着招待端来更多的酒。
他又碰了碰自己的脸,注意到滑落他紧实的身体的水有些是淡红的。他的唇在流血。他看着手指上的血……于是看见他一链条抽上查理腰侧时那涌出的鲜血。听见那声声惨叫,嗅到肌肤烧灼的味道,当他用那同一条铁链将它烙烫。他竭尽全力才站住了,世界倾斜,他将额头靠上墙壁,寻求支撑,感觉到火热的水涌落他的脖颈。接着他步出淋浴,伸手抓向那瓶苏格兰威士忌。
那么这就是崩溃的感觉……这念头抽象模糊,他漠然的分析着它,毫无感觉,尽管他知道那是真的。他强迫自己望进镜子,那是自那件事发生后他就一直没做过的。他没有认出回望着他的那个男人,不过那没关系,因为不管他是谁,他也不那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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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六
当他们在城里下九流区段的一所老建筑前停下时,赫克特冲他咧嘴而笑,杰克回望着他。接着他瞟向雷蒙,那人也在笑。他们后头跟着一辆吉普,坐满了来自庄园的五个最高阶的家伙。这趟短途旅行他们也跟着来了——为了安全警卫,雷蒙说,不过他们也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花天酒地上了,所以这附近显然没什么威胁。查理本该是那五个中的一个的。他长饮一口自己的伏特加,直接就着瓶子。
“发生什么事了,伙计们?”
“来吧。”赫克特拍拍他的膝头,下了轿车,雷蒙在后头轻搡了他一下。
“出去,杰克!”
他叹口气,假装玩笑式的恼火了一下,不过还是下了车。他的目光扫视过这幢老旧的建筑——没啥迹象表明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是幢建筑。不过不管怎样,雷蒙上前捶起了门,与此同时吉普里的其他家伙下车站成一圈。
开门的是一位很老的男人。矮小,非常矮小,头发几乎都没了。不过他的胡子倒是一大把,戴着小圆眼镜。看见雷蒙,他皱巴巴的老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两人立马来了个紧紧的拥抱。赫克特跟上去照来了一番,跟他愉快的打招呼。接着他回顾杰克,一撇脑袋招呼他过去。
“杰克,过来这儿。”他照作了,微微好奇起来。“这位是劳尔。他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杰克伸出手去,那人跟他握了手,手劲惊人的有力,考虑到他的岁数和体格。
“那么说你就是杰克•;迈可斯。我听说了你不少事儿。”他的声调柔和,但自有一股力量。杰克望进他的双眼,那里是彻底的一片幽黑。一股小小的寒战窜下他的脊梁。就像雷蒙……它们强硬而冷酷,于是突然间他知道了这个男人当年也是危险人物。暴力的一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杰克不禁思忖多年后,自己的双眼是否也会诉说同样的故事。或许它们已经是这般了。
“是的,先生,我是迈可斯。”
“唔,那么,欢迎。进来吧。”
杰克走了进去。地方很小,几乎空徒四壁。房间中央有张大椅子,几乎就像架牙医的椅子,对面墙边摆着条长凳。那上头搁着各色工具,于是突然间,他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来这儿了。
雷蒙正在从小托盘里倒酒。所有人鱼贯而入,门关锁上。这里没有窗户,小小的房间里,一只灯泡在眼下密闭的空间里炽热的照耀着。这叫杰克不禁想起了那间囚室,不过那并不坏。他在这儿是安全的,他不会受到伤害。一杯酒递来,他一口干掉,递出杯子示意再来一杯。雷蒙柔和的轻笑了。
“不,杰克,之后再说。”他接过杯子,把它放下。接着他扫视赫克特一眼,两人同时脱去了外套。劳尔正在长凳那边忙活着,其他人斜倚着墙,眼睛盯着杰克。气氛是肃穆然而友好的,谁也没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他脱掉衬衫,仅穿着背心,走过去站在椅子边。雷蒙一手扶上他的肩膀,推着他坐下。接着他们便只是沉默的等待。
劳尔走了过来。他在杰克面前站定,面带微笑俯视着他。
“我已经很久没需要做这个了。我从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做一次——而你会是我的最后一个。”他俯视这个美国人,脑子里暗自微笑了——这一位很强。男孩们做出了个不错的选择。雷蒙和赫克特走上前来站到老人两侧。两人都伸出左臂,翻转过来好让‘瓜达卢佩圣母’的刺青显露在灯光下。雷蒙的声调是柔和的,然而充满了一种火辣辣的力量,几乎是饥渴的,杰克感觉自己像是正被吸拽进一道漩涡——或者说黑洞。
“是封缄它的时候了,杰克。你是我们的兄弟,这世界必须知道。”
屋子里已经窒闷了起来。他感觉有若漂浮在热力里,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亦幻亦真的色彩。比之前已经有的还要不真实……不过这一刻,一切都被忘怀了,一切。唯一重要的就在此时此地,这间屋子里。他缓缓点头。他们退开去,劳尔拉过一张小桌子来让他把胳膊放到上头。当针头开始嗡嗡作响,他阖上双眼,敞开怀抱欢迎那疼痛,当它刺破他的肌肤,开始将他标记为他所是的人的漫长过程。是的……这个世界必须知道……我必须永远不可忘记我成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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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花了些时间。它是某种仪式,但却是友好的。炙烈的热力,狭促的空间,灼灼照耀着他们所有人的辉光,谁是掌权的,谁不过是卖力的,这一切的界线都模糊了开去。所有人都灌了不少酒,只除了杰克和劳尔,这喧腾旋转的一切的震源。一道道目光都盯着他们,错开从不超出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