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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人后来发现了,谢四娘的这些习惯便是遵循着贵子生前,贵子生前进盐巡司的时候,卢岩的手下还没这么多人,大家也没这么厉害,他作为卢岩的心腹,每一日都如同新盐丁一样巡逻操练,然后每四日就回家一趟看看老娘,消息传开,让很多人很是唏嘘。
她就这样代替贵子过着日子,枯燥单调孤独的重复着一日又一日。
卢岩人心里已经把谢四娘当做嫂子看待,但贵子娘却依旧不同意成亲大事,在卢岩眼里谢四娘自然也是亲长要出席,因此便和贵子娘说了,结果老太太闻言立刻躺上床任谁劝也不起了。
虽然敬畏卢岩但在这个问题上,贵子娘决绝的天皇老子都劝不得。
师爷听了也叹了口气。
“那就请知府家的老太太……”他旋即又兴高采烈的说道。
卢岩瞪了他一眼。
“这两人水火不容嘛……”师爷讪讪笑道。
卢岩搓了搓手紧紧皱着眉头。
“大人,后天就要接新娘了,”师爷又提醒一句,眉眼里有些藏不住的小兴奋,早知道这些乡下的妇人们上不得台面,这是什么场合什么大事,还顾得这些唧唧歪歪的小事。幸好他心思缜密,早就在府城安排了人,只要一句话就能立刻去请那知府的老太太。
这个问题不待天黑就解决了,谢四娘让人捎来话,她不会来受新人的敬茶。
她也是忌讳自己身份怕不吉利吧,要不然这么热闹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她一步也没踏入村子里,依旧独居在那小窝棚里,卢岩叹口气亲自去窝棚那里见她。
听了卢岩含蓄的劝解,谢四娘带着几分冷淡看着他。
“贵子会去受你新娘子的茶吗?”她只说了一句话。
卢岩错愕后不再多说一句话拱手施礼离去。
腊月十六昨夜的北风让大家提心吊胆,清早一看积攒了两天的阴云都被吹散了,露出大大的太阳,是个难得的好天。
周家门前院子里不亚于周良玉成亲那日的热闹,摆了酒席,还请了一个小戏班子,几天之内连着两场热闹可看,街坊邻居们都很高兴,小孩子们更是如同过年,在院子里人群里奔来跑去。
刘梅宝的屋子里也是很热闹,大姑娘小媳妇们挤了一屋子,另有孩童好奇的探头探脑。
“可都看好了,要回避的是属虎兔的人。”新进门的周家少奶奶小棂忙前忙后,不忘拉过迎客的仆妇低声询问。
“少奶奶放心,老奴都看好了,提前跟门上的人说了,大家都看着呢,断不会冲了姑娘的喜。”仆妇笑道。
小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细汗,一抬眼看到周良玉站在门前向刘梅宝的屋子里看去。
他今日是家里的主男,正是忙碌的时候,此时过来是不放心这边吧。
小棂忙抬脚要过去,刚走几步,却见周良玉转身走了,她怔了下,屋子里传来妇人的笑声。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开始梳头绞脸了,小棂忙转身向屋子里去。
周家请的送亲是解县城里的孟家的长媳,儿女双全,公婆父母皆建在,更关键的是,当初最早的媒人便是这孟家,不过那时候未成,这也算是两家记得孟家的相助。
得到这个邀请,孟家也很高兴,当初对那个才花钱买了清白官身的小匪贼本着宁惹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相助了下,没想到短短时日,那小匪贼从九品的盐巡检一跃成为河中府的操守官,杀敌得了大功名震山西,还得进京面圣,这身份可是不一般了。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如果是今时今日想要结交这个卢岩,只怕没那么容易,可见当初他们真是走对了路。
在众人的唱和声,孟家的长媳给刘梅宝梳了头绞了脸换上喜服,嫂子小棂又给端来了寓意早生贵子的汤羹,怕花了妆面,只象征性的吃了口,做完这一切,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屋里的人都被请出去坐席了,小棂在这里陪着她坐着,东拉西扯的说了一时,她才红着脸做洞房前的生理教育。
新婚的小媳妇讲的磕磕巴巴,还没说两句脸就红的跟屋子挂着的灯笼,抬眼看却见小姑子嘻嘻笑,竟是没有一点脸红。
“笑什么笑,你听懂了没?”小棂顿时脸更红了,摆出长嫂的架势训道。
就她讲的这些,用术语断定,连肉渣都算不上,刘梅宝早忍着笑,听她一问,便哈哈笑出声。
“你自己看吧。”小棂是彻底讲不下去了,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扔给她。
刘梅宝接过来看了眼,不敢再逗小棂,说了声好随手放起来。
“你多少看一看……”小棂瞪眼道。
“这有什么可看的。”刘梅宝笑着嘀咕道,到底是没看。
“不看就不看,反正到时候……到时候有一个人会就行了。”小棂便不再强求,松了口气也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会什么?”刘梅宝随口问道。
小棂的脸便又通红,瞪了她一眼,拿过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的书。
“这是能乱放的!”她说着,岔开话,起身将书用布包了好,刚塞在包袱里,就听有爆竹声响,又远及近越来越响。
接亲的来了!
新娘的妆扮很重,盖头也很大,刘梅宝被搀扶这走动的时候,只能看到脚下的一片。
盖上盖头,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离起来,喧嚣笑闹似乎都与她无关,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卢岩站过来时,那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就辨识出来了,低着头看到他喜袍的一角。
拜别了刘氏夫妇,又叩拜了宋三娘,待礼毕喜娘扶新人起时,刘梅宝忽的又跪下了。
卢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利索的跟着行礼。
妈,我嫁了,在另一个时空,用另一个身份,我会过得很好。
刘梅宝重重的叩了一头。
“新娘上轿喽。”
伴着司仪一声唱,爆竹声铺天盖地。
第二百零七章 道贺
迎亲的队伍在大路上蜿蜒;鲜艳的喜服;如云般得大小旗帜行走在队伍最前列吹拉弹唱的伶人;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围观的民众;让整个解县如同正月十五闹元宵一般热闹。
“这么排场的娶亲;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
很多拄着拐的老汉们感叹的说道。
娶亲的队伍出了城;还有很多人在后跟随;听说婚宴办的很豪爽;来说声恭喜的都能吃上一顿。
从县城到盐池滩一路上要经过几个村庄;但凡经过一个村庄时;便有里长以及村里的尊者在村外道贺。
季家庄外也不列外。
季家的男人们站在最前方;一面耐心的等待一面低声说话;在他们身后是家里的女眷孩童;再然后才是村人;虽然有季家的家长在;但依旧压制不住叽叽喳喳的热闹。
忽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拦住她。”有人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就有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只扑向摆在路边放着的桌案。
旁边的小厮仆妇眼明手快;及时抓住了扑过来的人。
桌案上几个酒碗呼啦啦一阵摇晃最终免于被推倒。
一个穿着宽袖褐色长袍,面容清隽形容威严的五十左右的男人;看着被人拦下的季月娥皱起眉头。
季月娥要挣开拉着她的仆妇;愤愤的要扑向那桌案;试图要将它推翻。
“不许给他们庆贺,不许给他们庆贺,都是他们害了我爹爹。”她尖声喊道;娇艳的面上泪水满满。
此时人群中才挤过来好几个妇人;其中一个抱住季月娥哭劝。
“真是胡闹。”那五十左右的男人;也就是季家的如今的家主季富成沉声喝道。
“她大伯莫生气;这就带她回去。”揽着季月娥的妇人带着几分不安歉意说道。
“我爹现在落魄了;我就成胡闹了?不是当初我爹当将军时;你们的恭维了我爹都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还要去恭喜他?”季月娥却不理会母亲的拉扯;尖声喊道:“伯父;我爹还没死呢。”
“二姑娘;这话也就这里说了。”季富成看着季月娥沉声说道。
季月娥咬着下唇,心思几转。
“咱们季家难道还用怕他?”她看着大伯父以及他身旁的那些男人;泪水涟涟忽的掩面哭道。
“怕他?”季富成淡淡一笑;“不过是礼节应侯;何来怕他这一说?”
季月娥一愣;停止哭泣;看着大伯父。
说话间鞭炮乐器声渐渐传来。
“来了。”有人喊道。
“你下去。”季富成看着季月娥说道。
季月娥没有动。
“二姑娘;你家是受了难;但咱们季家还在别忘了你姓季;”季富成看着她;沉声说道;“休要学那无知的泼妇行径。”
季月娥垂下头去;一面拭泪一面施礼认错;便由母亲拉着退入人群。
喜庆声更近了;可以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
“媛媛;咱们回去吧。”妇人拉着季月娥的手低声说道。
季月娥却是停下脚转过身看着临近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