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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宝哦了声,只得依言进来,一夜无眠。
“姑娘不用每日都来上工的。”看到她准点踏入药行,管事的笑道。
“我闲着也是闲着。”刘梅宝笑道。
管事便笑了,也不再说话,从桌上的一个茶罐里拿出一块茶,掰了一小块,自己拎起水壶冲,药香味随着热气散开。
“大叔泡的什么茶?”刘梅宝嗅了嗅,下意识的问道。
“来,姐儿来尝尝。”管事的说道,一面招呼她坐,一面取过茶杯给她冲上。
刘梅宝说声多谢,过去端起来尝了口。
“这是艾叶茶。”她说道。
管事的就笑了,冲她点头。
“不错,这是我们药行特制的温中散寒的药茶。”他说道。
药茶,也是中医的一部分,治病养身用处多多,这也是药行必做的一味。
刘梅宝点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罐。
这是一件做工精美雕花细致造型小巧的木茶罐。
她不由伸手拿起来。
“不过,卖的不是很好……”管事的接着说道,摇头。
“为什么不好?”刘梅宝问道,手里转动这个茶罐。
“谁知道,说一开始喝着还行,后来就不好了,就都不买了……”管事的答道,又想起什么忙说道,“这可不是因为咱们家的药茶做的不好,整个河中府,甚至太原府都不好卖……”
刘梅宝哦了声,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闪过,却有些抓不住,在手里依旧转着这木罐,听管事的在一旁接着絮叨闲话。
“……说到底是咱们这地穷的缘故,那江南京城,有钱人特讲究,喝个药酒啊,药茶更是恨不得当饭吃……瞧瞧,我这茶罐……”管事的说道,指了指刘梅宝手里拿着的木罐:“怎么样?”
“不错,真好看。”刘梅宝答道。
“好看吧,”管事的笑道,“这可是花梨木的,是我那大儿从江南给我买来的,那里装茶叶的物件都是这般精贵……哪像咱们这里……”
他说着话,靠在椅背上,吸溜又吃了一大口茶。
“人穷命贱啊……”他拉长声调。
“江南,很繁华吗?”刘梅宝问道。
“繁华?那就不叫繁华了,叫奢华!”管事的晃头带着几分向往说道:“金钱水中撒,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咱们这的人想都想不到了……”
“那也是有钱才能啊。”刘梅宝撇撇嘴说道,作为一个连肉都不能常吃的穷人来说,对这种生活很是愤愤。
管事依旧摇头感叹。
刘梅宝也不再理会他。那种对她来说完全不现实的奢华生活根本没兴趣,她只是依旧看着手中的木罐。
“你是说,大家很喜欢用木罐装药茶?”一句话忽的脱口而出,在这话出口之后,刘梅宝只觉得脑中一道亮光闪过。
她知道了!刘梅宝猛地站起来,差点大喊出声。
管事的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道,不解的看刘梅宝,见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茶罐只当这小姑娘喜欢这个“喜欢是喜欢,但这东西可金贵呢不是谁都能用的……”
一面想着这姑娘是个知分寸的,应该不会唐突的张口要自己的茶罐吧?管事的心里很是纠结。
“太好了!”刘梅宝笑道,放下手里的木罐,眉开眼笑道。
管事的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太好了是指什么,但见她放下了自己的茶罐,心中便松了口气。
“大叔,我想到一件事。”刘梅宝对他说道。
话说一半却又停下来。
“什么事?”管事的问道。
“我还是再想想,想好了再说。”刘梅宝皱皱眉,又笑道,说着便告辞向内走了。
看她脚步轻快,透着一股喜悦之气,管事不由摇摇头。
“我瞧着昨天刚才还恹恹的,这转眼就又高兴了,还是个小孩子啊。”他叹道,一面拎水壶续水,慢悠悠的品自己的药茶。
除了早上的一时异常,管事的并没有再发现刘梅宝有什么更大的异常,她一如既往巡查药库,往人堆里凑,也不说话只是听,只不过到下午的时候,第一次提前告退,而且还说明日有事不来了。
“早说你不用每天都来的,这药库都归置的差不多了,隔几天你来查看一下就成了。”管事笑道。
刘梅宝笑着道谢,转身要趑,那管事又唤住她。
“姐儿也喜欢吃茶吧,这是一包补益茶,大冬天的,拿回去给家里人闲吃。”管事说道,将一块纸包的茶饼递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刘梅宝忙推辞。
“拿着吧,客气什么,又不值几个钱。”管事说道,故作不悦道,“或者是怕我没资格拿店里的东西送。”
刘梅宝就笑了,不再推辞,伸手接过。
“谢谢大叔。”她说道,真诚的道谢,“我哥最近正有些不舒服,正需补益养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谁让你客气了,拿去吧。”管事对于她的爽快也很高兴,觉得终于可以放下木茶罐的事了,笑道。
刘梅宝再次道谢,拿着茶走了。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听了修补城墙的工地在哪,一路寻过来。
因为修补城墙要石料和土,主要工程都在城外,刘梅宝走出城门,绕了一大圈才看到忙碌的人群。
正如周良玉所说,干活的人果真是妇孺老弱都有,一个个穿的破烂如同乞丐,脸如菜色,神情麻木的如同没有灵魂,在虎视眈眈的监工眼下机械的劳作着。
刘梅宝一眼扫过去看不到周良玉的身影,记得他说自己挖土,便寻了挖土的地方过去打听。
挖土也是个辛苦活,一刻不停的挥铁钎,运土的箩筐似乎一刻也没中断过。
十几个挖土的人就跟聋了似的听不到刘梅宝的问话。
“干什么的!”几个正在说笑的监工看到了,立刻喊道,一面挥着鞭子走过来,“敢偷懒,工钱还想不想要了!”
刘梅宝忙赔笑过去,问周良玉。
“这么多人谁知道叫什么!”监工不耐烦的说道。
正说着话,就听另外一个监工喊:“运木料的回来了!”
“这群懒鬼!这么久才回来!”说话的监工便不理会刘梅宝,挽着袖子,挥着鞭子就冲过去,口里骂骂咧咧的。
刘梅宝跟着看去,见远处走来一队人,个个身上背着一根圆木,他们走的很慢,其间还有三四个人走着走着就摔倒了,但没多久他们又挣扎着起来,扛起木头接着走。
“从哪里运的木料?”刘梅宝忍不住问道,“很远吗?”
“雷首山,不远,十五里。”一旁一个挖土的老者木木说道。
“十五里!”刘梅宝忍不住惊讶道,这还叫不远,走着而且还要扛一根木头,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一天只扛一根。
那群人走得更近了,可以清楚看到他们的形容,每个人脸色苍白,穿着粗气,双目失神,似乎下一刻就会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刘梅宝不由伸手掩住嘴,制止住失声惊呼,周良玉就在其中,在圆木的衬托下,更显得瘦小。
终于运到目的地,一群人纷纷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监工斥骂而不理会,此时的他们眼中已经无物可视了。
刘梅宝最终没有走上前,她伸手擦了眼泪,转身疾步走开,那少年已经疲惫不堪,不能让他将这狼狈展现在最不想让其看到的人面前。
刘梅宝知道做工肯定辛苦,但如果不是亲眼见,还真难以想象到底有多辛苦。
这么高强度的劳力,真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承受的,怪不得周良玉越来越虚弱。
刘梅宝抬袖子狠狠擦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