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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感觉,霓裳突然觉得心中一动,像是什么被冰封了许久,而又一直渴望的东西慢慢的,在云之的眼泪中发了芽,生了根,正以她无法预测到的速度飞快成长起来。
她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擦拭眼泪,却在稍稍一动之时感觉到那火辣的疼痛直窜全身,顿时刺激得她身子一抖,再不敢动弹半分。
感觉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下,云之胡乱抹了把眼泪,不解的问道,“是不是哪里痛?你是傻瓜么,都摔成这个样子了,还抱着我一直往外冲,不要命了么!”
霓裳听到这话,确定了方才的那个傻瓜和笨蛋说的是自己,不知为什么,平时被骂她肯定会暴怒,然后奋起将那人收拾个彻底,但是被云之骂了之后,她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许甜蜜。
想到这个,她立时拼命的摇头,将那心中不该有的感觉甩出去,什么甜蜜,她疯了么,被人骂还觉得甜蜜,当真是傻瓜一个。
“还摇头,明明痛得身子都打颤了,以后痛要说出来,总忍着,它也不会好,痛了就要说,然后我才会知道,才会帮你治伤,这样……”云之说着说着,猛然间想到莫涯,顿了下,伤感的道,“这样,我才会知道你也会痛。”
霓裳听到这话,心中的甜蜜更甚,但是她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承受痛苦,所以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点头,她会的,以后再痛了,一定会跟他说的。
看到她仍旧不理自己,云之也不再强求,反正她以后都要保护自己,慢慢让她适应就是了。
想着,低头看去,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她的衣裳撕破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衣裳给她穿,他脸一红,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替她盖上,而后便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守着她。
夜溟听到那边二人再无动静,而钱无双这里的昏睡穴也被解开了,就一直焦急的等待着钱无双的醒来。
马车一路向前行去,竟再没遇到一个人阻截,而当马车行至前方的客栈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入夜之后的路上静得可怕。
逍遥前去将客栈所需要办的事情全都打点好之后,夜溟便抱着钱无双下了马车,夜华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二人,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了自己的房间,他特意让逍遥安排了与夜溟相临的房间。
逍遥站在马车前,静等着马车上最后的二人下车,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二人有所动作,正准备出声询问,却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声低咒,“都跟你说了不要勉强,该死的,伤口又裂开了吧!”
马车中,云之一脸愤怒的瞪着那死活都不让自己扶的霓裳,看着自己的外袍也被鲜血染红,他再也无法顾忌什么了,上前一步,利落的将她的穴道封住,打横将她抱起,快步跳下马车,便勿勿向着客栈而去。
见状,逍遥微微怔了怔,看来,这两个人的发展比自己意料之中还快,就是不知道,霓裳会不会如自己所料到的反应一样了。
他摇摇头,笑着将马车拉到客栈的后院中,替马儿喂了草,又仔细的将整个客栈的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歇着,今晚,他要提高警觉,现如今没有敌人追来,并不代表着一直就没有人会追来,还是小心为上。
在他房间的隔壁,便是云之的房间,逍遥特意为他们定了一间房,便是方便云之照顾霓裳,以霓裳现如今的伤势,是不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所以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少订一间房了。
云之将怀中怒目圆瞪的霓裳轻轻的放在软榻上,不顾她的恶狠狠的警告的目光,上前去便将她的外袍扯下来,随手丢在一旁,客房中早就放好了疗伤所需要的东西,逍遥出门办事一向如此细心。
云之快步走到门口将帕子浸了凉水,绞得半干之后,再回到霓裳身边,再度用力将她的衣裳撕得更开,而后将那因为某人不老实而导致伤口再度破裂的布条慢慢揭下来,遇到她身体轻颤的时候,他便会以那半干的帕子轻轻将布条浸湿,而后慢慢揭下布条。
待他将她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上好药,包扎好之后,已是累得出了一身汗,他平日里很少伺候人,都是被人伺候,现如今突然伺候起人来,倒是没有半分的不舒服,相反,人竟觉得,伺候一下霓裳倒也挺习惯的。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他立刻摇头,将它从心里驱逐出去,他可不要伺候人,他就是喜欢被别人伺候。
霓裳此时已经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了,因为被封住穴道,也无法运用内力,现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被他将衣裳全撕裂了,不该看的全都被看光光了,这种感觉,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羞涩。
“你这伤,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以后就老实些,不要乱动,有什么想要的都唤我一声,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云之将手头的东西都收拾好,自然而然的坐在软榻边休息,“你背后有伤,只能趴着睡,为了不让你乱动再将伤口扯破,你今晚就这样吧。”
霓裳闻言,很是无语的翻翻白眼,对他这样的自作主张很是抗议,可是奈何她现如今被封住了穴道,又身受重伤,怎么可能跟他抗议,只能默默地妥协。
其实,从小就漂泊无依,到处被人欺负的她,最渴望的便是有一个人将她放在手心,好好的疼爱呵护,可惜师父莫涯心里最疼爱的还是云之,所以,她的愿望没有实现,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如今云之坐在她身边,倒让她渐渐有了这种感觉。
那是种,温暖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让她感觉到安心的感觉,她很少愿意与人同睡一间房,甚至连同坐一桌都很排斥,就是因为自幼被人欺负的多了,所以对于人并不信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云之撕开她的衣裳的时候,当云之责骂她的时候,当云之抱起她的时候,当云之像现在这样静静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竟觉得,无比的心安,满足,以及快乐。
云之并不知她现如今所想,只是觉得被封住穴道后,这个脾气火爆的霓裳果然老实得多,以后凡是遇到她不讲理的时候就直接封她穴道,想着,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而后自己则躺在软榻上休息。
这几日,他太累了,尤其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且在同时失去了这世上他最后的一个亲人,想到此,他的心便一点一点的痛了起来,直到最后,他痛得都快无法呼吸,眼前一黑,竟出现了自己所能见到的莫涯最后一面。
莫涯那垂垂老矣的脸,以及那披泄而下的满头白发,最后那一声爆炸,都让他痛苦不堪,泪水夺眶而出,渐渐湿了脸庞。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轻声叹息,而后一只温柔的手替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他突然伸手握住那只手,将它放在胸口处,叹息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轻轻挣扎了下,但随即便任由他握着,一动不动,直到云之睡得深沉。
与云之的房间相临的便是夜溟与钱无双的房间,将钱无双放在床上后,夜溟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她随时有可能醒来。
直到夜色渐浓,床上的钱无双终于轻声呻吟了起来,守在她身边一直没合眼的夜溟立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唤道,“无双,无双。”
钱无双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受过重创一般的疼痛,但随即又有一股清流在体内安抚这些疼痛,直到她完全感觉不到那些疼痛了之后,她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无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夜溟见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问道,现如今邪医不在了,她的内伤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又怕她再度发狂伤了自己,所以便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敢稍离她半刻。
“方才有些不舒服,但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了。”钱无双闻言,仔细的感觉了下,发现自己全身舒畅,并无异样。
夜溟闻言,便小心的替她把脉,发现她的内伤当真已经好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力量巨大的内力却像是被她完全发泄出去了一样,体内竟空空的,没有一丝内力。
“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充满力量,很想要发泄一番?”他试探性的问道,若是体内的内力太多,应该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之前好像有过,”模模糊糊感觉自己之前似乎做了些什么事,但是又记不清,只是夜溟说的这种感觉,她好像真的有过,“但是现在完全没有。”
“奇怪,”莫涯说她的内力还在的,但是现如今为什么一点内力也感觉不到,难道莫涯最后给她吃的药,是化解内力的,可是不对啊,她的内伤还需要内力来治疗,一时间夜溟也想不通这个原因了,“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做什么?”
钱无双听他这样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笑道,“我饿了。”
“饿,”被她这话惊了一下,夜溟才突然明白过来,她这样昏睡了良久,也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如今不饿才怪,他笑着摇摇头,轻轻握了下她的手道,“你再躺一下,我去给你叫点吃的进来。”
“好。”现如今的钱无双还未完全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跟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只是有些饿,还有些疲倦,便也顺着他的话躺下休息。
夜溟走出房门,便见夜华正好出来,想了想,就让夜华去问店小二要些吃的送过来,而后他又再度回到房间,将水盆端了进来,以便钱无双洗漱。
等店小二将饭菜送进来之时,钱无双已经洗漱完,坐在桌前等待,看着那打着呵欠的店小二一脸不满的端着饭菜进来,便好奇的问道,“小二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那店小二闻言,立时精神一震,故作可怜兮兮的伸手指指外面道,“这位小娘子,你家相公的弟弟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不仅将小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