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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喝了七日便停了,景辰一直没再来。
虽然战事顺畅,各地形势稳定,可是新问题又来了,京城竟然出现了瘟疫。
百姓们上吐下泻,吃不下东西,往往在几日内便能没命,瘟疫来势凶猛,一家子染病后死绝的都有,一时人心惶惶。
沐阳守着春喜,查瘟疫的事景辰只能交给李太医。给水月微请平安脉的御医便换成了胡太医,胡太医是个健谈的,与水月微也相熟,便是水月微不开口,他也会唠叨几句,故此水月微也知道了此事,不过她也不太关心,她都朝不保夕,哪有闲心理这个,她也不懂医,便是全城人死光了她也无能为力。
疫情似乎越来越严重,水月微听觉灵敏,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她也能听见,原来连皇宫都开始死人了,瘟疫没有放过这个大瑞朝最尊贵的地方。
水月微依旧是吃与睡的生活,只是用水突然紧张起来,原来她每天要沐浴的,如今宫女说用水紧张,只能三天擦一次身子。
听说瘟疫可能是因水源而起,故现在宫里用的水都是城外高山上的泉水,自然是供不应求。
还好天气已渐冷,水月微也不爱动,便是几日没洗澡也能忍受,她肚子里好歹还揣着个龙种,饮食方面倒也不会有人敢克扣。
一日,突然宫女收拾她的衣物,说是要出宫。
水月微虽然诧异,但也没有问,她知道便是问了也得不到回答。
景辰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如今城里的瘟疫更令他揪心,虽然封闭了可能有问题的水源,瘟疫稍有控制,新起病的人数有所减少,但是有大量染病的百姓等待医治,御医都几乎派尽出去,水月微这处也没见胡太医来了。
太医带着大夫忙于救治病人,景辰也不能不作表示,传旨佛门和道门一齐做法事,向上天祈福。
祈福之日景辰沐浴斋戒,登上高台,与此同时,几辆马车悄然从宫门驶出……
云台宫出现宫人染病,景辰听从沐阳意见,把春喜转移,如今最安全的是城外,他想了想,让人把水月微也带走,队伍中有沐阳,料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水月微也不管去哪,现在她孤立无援,挺着个大肚子,还能怎样?只能听由安排。
她们还要上山,因为她的大肚子,有了特殊优待,被大力的宫人用滑竿抬上山。
山上的水源没问题,人少空气好,跟着的宫人都是经过挑选甄别,健壮没有病的,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得瘟疫的可能性。
水月微便在山上住下,虽然身边还是不断人看守,但比起在宫中可是松多了。守卫的人看她大腹便便,走路弯腰都困难的样子,对她也就放下了戒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
☆、寺中邂逅
这是一间古寺,住在这里一是清净,二是寺内有一眼清泉,用水洁净又方便。
虽然说是佛门清净地,可是皇帝的人要住,也没人敢反对,最大最好的院落便成为病人的居所,春喜被安置在内。沐阳有皇帝特令,也不讲究男女间的避讳了,虽然有训练有素的医女在侧看护,他还是一日有大半时间陪在一侧。
门外守候的人通传,皇上派遣人送信来。沐阳匆匆出来,见竟然是多六。
多六一见沐阳,也暗暗吃惊,不过半月余,沐阳头发已尽成银丝,面容也憔悴苍老不少。
多六恭恭敬敬将信递上,沐阳接过开封看罢,眉毛拧了起来。
多六陪笑道:“大人,皇上请大人速速动身。”
沐阳沉吟了一会,方道:“好罢,我便回去一趟,这儿你须确保看好。”信确实是景辰亲笔所写,他想了想,若是无大碍,他明日便可以回来,春喜现在情况暂且还稳定,有多六在,应该没什么事。
沐阳把信放入怀,带多六进去看春喜,又叮嘱了一些事,方才离开。
多六带来的人目送沐阳远去,忙朝寺后跑去。没多久,寺后一片密林中走出十数人,俱是衣着普通,当头之人却是景辰,他身边一名老者,却是沐云甫。
一行人迅速进了寺,关紧了大门。
春喜依旧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如雪,要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当真以为她已死去。
沐云甫把了一会脉,点点头道:“让人备好要用的物事就可以开始了。”
景辰静静看了一会春喜,屏退周围的人,问道:“沐老大人可需要再考虑?”
沐云甫神色平静,“ 臣自然是想清楚才跟随皇上而来,此事乃臣主动所求,臣已留信在家中,他看了就会明白,已无后顾之忧。”
景辰默然了一会,道:“我们景家对不起你们父子。”
沐云甫摇摇头道:“皇上,臣从来无悔,便是现在,能以风烛之身救得一人,臣之幸也。”
景辰神情怅然,他也不知道此事是对是错,沐阳知道后会不会恨他?沐云甫与沐阳,无论从理智上还是感情上,他都只能选择沐阳。
沐云甫见景辰还站在这里,便提醒道:“皇上,臣还有许多物事要准备。”
景辰听沐云甫之意,知道自己在此反倒让他不好施为,便默默走了出去,沐云甫也自吩咐人进来准备。
景辰心绪沉郁,若是别的太医为皇家牺牲了性命,不过是多加抚恤,重重赏赐便罢了,可是沐云甫是沐阳的父亲,他们瞒着沐阳行事,沐阳连父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该怎么交待?
如果告诉沐阳,他必不愿沐云甫如此做罢!虽然他们父子表面淡漠,多年关系不好,可是景辰知道,沐阳是外冷内热的人,就如此次,信里说沐云甫病重,沐阳便赶回了。
里面的沐云甫倒是心境平静,此次是他主动提出,他不愿意沐阳重行他的老路。用金针续命之法极耗真元,他四十多岁已苍老如斯,身体衰弱,再勉强挨着也不过多活三五年。他拼了这几年命不要,用禁忌之法,牺牲自己的寿元,如果让春喜醒过来,也算是弥补这么多年对沐阳的亏欠。
景辰走了出来,不过也没有走远,他就在寺里漫无目的地走。寺内很多参天的古树,此时是下午时分,阳光从树上落下斑驳的影子,晃得他有点眼花,有点烦躁,当他正想回去的时候,视线突然停住在一处。
初冬了,地上是一层褐色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他发出的声音也惊动了人。
水月微住着一个小小的院子,守着她的人也许她在寺里走走。这里虽然香火不旺,和尚们的功课却是认真,水月微日日闻着檀香听着梵唱,心绪也渐渐平静。
她周围的人看得很紧,也不会对她多说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春喜和沐阳也在这里。
要不是这粗笨的身体,水月微早就逃跑了,现在她不过如行尸走肉般生活着,等待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生完孩子后她不知道是什么命运,如果景辰要抢走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拼命,她现在除了孩子便没有别的念想了。
未知的事想也没有用,不开心的事便不去想。水月微无事可做,每日睡醒午觉天气好便在出来走走,宫人也会注意,不让她走到前头春喜的院子去。
水月微今日走得有点累了,便在一块大石上坐着歇一歇,因为脚有点肿,觉得鞋子窄小了穿着不舒服,索性脱了鞋袜,让脚放松一下。
阳光暧暧的照在身上,她心情仿佛也好了些。她抚着肚子,想像着孩子的模样,想着想着唇边便泛起笑意。
听到声音水月微不过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的笑意便凝固了。待确定那不是幻觉,她迅速移开了目光。此时她应该马上离开的,免得污了他的眼,可是她没有穿鞋袜,她只能弯腰去拿袜子,穿好后才能走。
虽然目光交汇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景辰知道她看到了他,见她迅速移开目光别开脸,明显是不想看到他。
他从侧面看到她宽大的衣袍下隆起的肚子,乌黑的发松松挽着随意的发髻,半边脸在阳光的映照下白得有些透明,纤细的脖颈,她弯腰的动作看起来费力又笨拙,他心中升起莫名的痛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虽然景辰是一身便服,不远处侍候的宫人已认出他,忙跪下行礼。
景辰摆摆手,沉声道:“都退下。”
宫人们依言退下,水月微还没有穿好一只袜子,不用看,她也知道景辰已走到她身边。
水月微眼前一花,景辰已在她前面蹲下,她未及反应,他已握住她一足。
“放手!”她低声道。
“为什么会这么肿?”他恍若未闻,蹙起眉头,还用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的脚踝,原本纤细的足如今肿了不少,一摁便是一个小窝。
水月微缩了缩,见他还是抓住不放,不由得有点怒,冷冷道:“请放手!我这种女人不值得你碰。”
这次她说得比较大声,景辰神情渐渐冷凝,不过他还是替她穿好袜子,在替她穿鞋时他怔了一下。
水月微一把推开他,弯腰费力地穿好鞋,站起来。
景辰见她想走,一把拽住她手臂,声音低沉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说什么?水月微蹙起眉,想了一会,淡淡道:“无话可说。”
景辰还是没有放手,他皱眉道:“真的没有?我以前答应过你的,你都可以说,我不会欠你的。”
以前?水月微冷笑,她不想提起以前,也不想求他什么,便是落魄狼狈的时候,她也不能没有自己的尊严,她语气带着几分厌烦道:“没有,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也不用提起,你想怎样都好,只凭你自己的心罢。”
景辰放开手,看着水月微离开,她走得不快,可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佇立良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今日顺利的话,春喜会醒来,真相就会知道,万一真是水月微,他肯定要给春喜和沐阳一个交待。
如果不顺利,不但沐云甫没命,可能春喜也会死去,这样他更要给沐阳一个交待。
他记得给过一块免死金牌水月微,如果她提出,他可以顺理成